本報記者徒步烏孫古道⑫

但願此生還能有機會重走烏孫古道

環渤海新聞網專稿 9月10日早晨起來,領隊說當天要?水40多次。

記者缺乏這方面經驗,只帶了一雙薄底的溯溪鞋,河水湍急冰冷,而且?水後沒時間換鞋,還要接着走石子路、再反覆?水。記者決定用登山鞋?水,而那雙薄底的溯溪鞋備用。

我們大概走出15分鐘就開始了?水的歷程。開始時,大家對冰冷的雪山融水有些畏手畏腳。記者有多年的冬泳經歷,對冷熱的突然轉換比較坦然。當時的場景使記者想起詩人陸憶敏的詩句:“幼孩在陽臺上渴望,在花園裏奔跑,就抬腿邁出……”

開始時的水深僅僅淹沒腳踝。河水不斷蜿蜒向前,與周圍的山體發生碰撞,形成斷崖阻絕了道路,我們只能反覆涉水到左岸、右岸行進……這條河很像唐山的母親河——灤河。

河谷間很多石頭是白色的,河牀裏的沙灘上有很多枯樹。河岸邊生長着胡楊、紅樺、錦雞兒、沙棘等喬木和灌木,以及馬藺、披鹼草、蒲公英、車前草等草本植物,一些灌木秋意盎然、掛滿漿果。周圍的山體大多是乾燥的黃褐色。

河面越來越寬,水也越來越急、越來越深,有的路段需攀上斷崖。印象較深的一處山體是佈滿孔洞的冰蝕地貌(圖①)。一位驢友準備充分,帶了海邊摸魚用的“皮衩”,腋窩以下完全防水,被我們後面的幾個人稱爲“過河神器”。但連體的靴子走路費勁,他後來把腳磨破了。河牀裏還有棵粗壯的枯樹,正值壯年,可能被持續的洪災浸泡失去了生命,令人有“生滅迅交睫”之嘆。

下午5點左右,記者眼前的這條河呈現“之”字形大拐彎,強力衝撞的河流遇到了更加悍野的山體,只得迂迴遷就,盡顯柔情(圖②)。河邊的山體上開始有人工開鑿的山路。

此後完全是平緩下降的路段,又?了幾次水,到達一處平緩的長着成片蕁麻的土坡上,這是我們此行最後的紮營地。當天徒步約25公里,海拔已降至1950米。

當時風和日麗,領隊讓大家趕緊紮營,以免天氣突變。果然,大約20分鐘後,豆粒大的雨點就噼裏啪啦地落下來。領隊介紹,去年烏孫古道死亡3名驢友,一個摔傷後搶救無效死亡,一個涉水時被激流沖走,一個掉進河裏時間過長失溫凍死。

9月11日凌晨5點多,記者不知何故醒來。我們歷時7天半、徒步約130公里的行程即將結束。記者打開帳篷,透過縫隙又看了看烏孫古道上空燦爛的銀河。已經離家7天的瓊庫什臺村的哈薩克族馬伕說要抓緊回去,大家戴着頭燈早晨8點前就收拾完畢。馬伕說最快3天時間就能返回家中。

在一段河道邊又看到了一隻天然“石猴”,“曉燕”跟記者說:“我們屬猴的兩次看到猴子,回去該買張彩票了。”河邊還有一個廢棄的土屋,不知道是不是古蹟。河面越來越寬,有的河道水深已經沒過膝蓋(圖③),要互相借力才能穩住重心。

僅僅用了不足兩小時,我們就走到了人工壘砌的河岸邊。前面不遠處就是烏孫古道的出口,大家似乎意猶未盡。馬伕已經卸下大包在那裏等着我們。

山口外是茫茫戈壁,有一道鐵網和檢查站,一塊嶄新的石碑上寫着“劉平國治關城誦石刻遺址”,記載了東漢時期西域都護府下屬龜茲左將軍劉平國在南北疆通道要隘鑿關建城的事蹟,是新疆歸屬於祖國的歷史見證。徐徐回望,關口內羣山蒼茫,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石碑旁邊的窪地有被遺棄的連片土牆遺蹟,不知道是不是資料上介紹的博孜克爾格古營盤遺址。石碑東側二三百米的山包上有一個烽火臺,記者登上去看了看,高約3米,用鵝卵石與土壘砌而成。

回去的路上,司機師傅說烏孫古道從這裏往北的“反穿”已被禁止。他還介紹,曾有一位浙江驢友買到劣質氣罐,在天堂湖畔做飯時發生爆炸,腿上炸出一個洞;第二天中午才截到一匹馬,馬伕怕他栽到河裏,帶他練了半個小時馬術才同意他騎上馬。

記者爲此行準備了半年時間,在養尊處優的生活之外,每天堅持走兩萬步、游泳約半小時。好在體力經受住了考驗,在新疆礫石探險俱樂部兩位領隊的帶領下一路平安。

但願此生還能有機會、有體力重走烏孫古道,邀三五知己閒坐天堂湖畔;在清幽的山水之間,在空曠的風裏,在唸與不念、忘與不忘之間,笑看風輕雲淡!而古道上的包紮墩達坂、科克蘇河、阿克布拉克達坂,峽谷中的雲杉林、連綿的天山山脈和雪山、溪流……均容顏不改。(全文完)

記者 楊文進

查看原文 >>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