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曹光州的儿子曹焕,是苏轼的弟弟苏辙的女婿,两人也可以算是亲家。此时,离苏轼被贬黄州,已经过去了三年,曹九章做知州的处境,确实比苏轼这“三年贬”要强多了。

怀才不遇,是很多文人都遇到过的问题。杜甫曾经遇到过,他为此写下了著名的《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纨绔不饿死,儒冠多误身,丈人试静听,贱子请具陈。甫昔少年日,早充观国宾。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骑驴十三载,旅食京华春。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读来令人黯然神伤。


李商隐曾经写过《贾生》,“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孟浩然曾经写过《岁暮归南山》,“北阙休上书,南山归敝庐。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

宋代的大文豪苏轼,也遇上过同样的问题,虽然满腹经纶,却因为不赞成“王安石变法”而遭到贬谪,在黄州自己建房,自己耕地,过着半农夫一样的生活。

彼时,苏轼有一位名叫曹九章的朋友,担任光州知府(今天的光山、潢川一带),久久得不到升迁,心中忧愤。有一次曹九章的儿子曹焕从黄州经过,到筠州去,就来拜见苏东坡,于是,苏东坡就写了一首词,让曹焕带给他的父亲曹九章。这首词写得洒脱飘逸,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苏东坡不愧为“坡仙”。

渔家傲·赠曹光州

些小白须何用染,几人得见星星点。作郡浮光虽似箭,君莫厌,也应胜我三年贬。

我欲自嗟还不敢,向来三郡宁非忝。婚嫁事稀年冉冉,知有渐,千钧重担从头减。

因为曹九章是光州知州,所以苏轼按照当时的习惯,称呼他为曹光州。曹光州的儿子曹焕,是苏轼的弟弟苏辙的女婿,两人也可以算是亲家。


“些小白须何用染”,也就是说,我们还没有老呢,只不过略微有几根白胡子,哪里用得着染?“几人得见星星点”,这句词化用了谢灵运的《游南亭》,“戚戚感物叹,星星白发垂”,意思是说那么多人不都是鬓发花白吗?我们算不得什么。这两句词,既是苏轼在感慨时光的流逝,却也表现出一种毫不在乎的乐观态度。

“作郡浮光虽似箭,君莫厌,也应胜我三年贬”,浮光,是一语双关既是指时光流逝,也是指曹九章担任知州的光州地。你在光州任职的时间,光阴似箭一般流逝掉泪,但是你不用埋怨,总比我被贬这三年要强多了。苏轼被贬黄州之初,处境非常悲惨,没有吃的,没有穿的,没有房子住,一边靠朋友帮忙过日子,一边自己开荒种地,才勉强支撑了下来。此时,离苏轼被贬黄州,已经过去了三年,曹九章做知州的处境,确实比苏轼这“三年贬”要强多了。

“我欲自嗟还不敢”,这一句词,让人又想笑,又想掉泪。为什么苏轼想感叹却又不敢感叹呢?因为他就是因为写诗才惹出来的祸,初到黄州的时候,苏轼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写诗。但此时的苏轼能如此坦荡地说出来这一句话,也证明他彻底从过去的诚惶诚恐中走出来了,拥有了更豁达,更超然的心胸,过去的那些磨难,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了。

“向来三郡宁非忝”,苏轼在被贬黄州之前,曾经做过密州、徐州、湖州知州,这是苏轼的自谦,也是无奈,我在那三个地方做知州的时候,有些不称职啊(所以才会被贬)!

“婚嫁事稀年冉冉”,有一个成语叫“向平之愿”,出自《后汉书·向长传》,有一个名叫向长的人,在儿女婚嫁之事都办完了之后,便离开了家,从此游山玩水,家人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最后不知所终。这个成语指替儿女办完了婚事,尽完了自己为人父母的职责。苏轼在这里用这个典故,指的是自己该尽的职责已经尽到了,儿女们的婚事也都办完了,“知有渐”,所以自己也渐渐老了;“千钧重担从头减”,所以身上的担子也就越来越轻了。

曹九章因为官职久久不能提升而不满,苏轼这首词就是对他最好的劝慰,老兄,想开一点吧,你比我强多了,更何况如今我们也都渐渐老了,儿女们的事也都办完了,身上的担子也轻了,何必再为了身外之事而自寻烦恼呢?

此时的苏轼,尽情地表现出他豁达超然的人生观,洒脱飘逸的如同不食人间烟火,任何世俗之事,都不能再给他带来烦恼和忧虑了。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