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春了,楊二揹着行李捲去城裏打工,找了好幾個地方,都不收他做工,原因是他這個人在外形上給人一種太老實的印象,或者通俗點講,是個窩囊廢。

楊二灰心喪氣地走進一個建築工地,他想做最後一博,如果工地老闆再不用他幹活,他就打道回府,回農村種地。也許是今年運氣不好,工地老闆一看楊二那窩囊廢的樣,當即衝他揮揮手說:“走吧走吧。工地不缺人。”

楊二背上行李向外走,剛走兩步,老闆手下的一個包工頭叫住了揚二,他問楊二真想在工地上幹?楊二點點頭。包工頭說:“你能喫苦?”

揚二說:“俺啥苦都能喫。”

包工頭說:“我用你,你到我隊裏幹活吧。活倒不累,就是得喫一點‘苦’。”

工地老闆不願意了,說:“我不用他,你用他幹什麼?”

包工頭馬上走上前去對工地老闆耳語道:“我用他有特殊用途。”

雖然是耳語,但楊二還是聽清了“有特殊用途”這句話。楊二心裏一樂,敢情自己這窩囊廢形象還有特殊用途?究竟是啥用途呢?楊二心裏劃了個問號。由於包工頭力主用他,工地老闆只好點頭,但他對包工頭說:“這個工地的工人都交給你了,管不好他們,你自己先滾蛋。聽到我的話沒有?”

包工頭連連說是。從這以後,楊二在工地上幹活了。包工頭不分他重活,只分他小活,天天都很輕鬆,一個月下來,工錢也不比其他幹累活的工人差,楊二心裏訥悶,包工頭養自己是爲了什麼呢?轉眼兩個月過去了。工地上的工人由於不滿包工頭剋扣他們的伙食,天天找包工頭鬧。包工頭當着楊二的面氣狠狠地說:“讓你們鬧?今天晚上我好好收拾你們!”

楊二怕惹事,來到工地只知幹活,從不背地裏說三道四。聽說包工頭要收拾工友,楊二警告工友小心謹慎,工友們滿不在乎,仍然背後罵包工頭是扒皮匠。

這天晚上,包工頭氣勢兇兇地叫工友們開會。人到齊了,包工頭罵了幾句粗話後,對揚二吼道:“楊二,你他媽出來,到前邊來,聽說你背後罵我剋扣你們伙食?”

楊二心想,這可冤枉我了。他不想去,但包工頭畢竟是工地一級領導,不聽他話還不行。楊二走到會場前邊去,剛到包工頭身邊,包工頭伸手就給楊二兩個嘴巴,雖然打得不重,也不太疼,但這太侮辱人格了。

他剛要發作,包工頭把他拽進辦公室,門一關,沒等楊二問爲什麼打他?包工頭先說了:“對不起,事先沒跟你商量,我打你是殺雞給猴看,壓壓民工們的氣勢,是假打,也就是演戲給民工看,這也是我留下你的特殊用途。當然,不白打你,打一嘴巴30元,剛纔打倆嘴巴,給你60元。”說着,當既掏出60元給揚二。楊二這下徹底搞明白了,原來包工頭說他有特殊用途,原來是這麼樣的用途呀。楊二想,60元,不少。一秒鐘掙60呀。雖然受點皮肉之苦,但有錢掙,有了錢,家裏孩子上學、老婆看病就不發愁了。想到此,楊二對包工頭說:“你再多打我幾回。我多掙點錢。”

包工頭說:“這也不能隨便打,有用途時纔打的。以後,我們哥倆好好配合,嚇唬住這幫民工,我多獎你錢。走,你出去裝哭過的樣子就行。順便告訴大夥散會。散會後,你在工人中散佈我打人狠,讓他們怕我是真正的目的。”楊二按着包工頭的話去做了。工人們本來就膽小怕事,從那以後,比以前老實多了。

這樣又過了一個月,由於包工頭剋扣工人獎金,把錢裝入自己的腰包。工友們又要找包工頭鬧事,包工頭爲了壓下工友的怒火,又開會,又在工友們面前,打了楊二兩個嘴巴。工友們勸楊二告包工頭侵犯人權,揚二替包工頭吹牛說:“我可不敢告,包工頭有人,告到哪他哪有後臺,喫虧的是我們呀。”聽揚二這麼一說,工友們又老實了,不敢找包工頭鬧事了。

轉眼到了年底,要分獎金了,爲了多剋扣一點工人的獎金,打一打工人的氣勢,防止他們去老闆那兒告狀,包工頭又要與揚二合演一場“打人的戲”,爲了把效果搞的更逼真一些,包工頭這天喝了酒。他酒氣逼人地把工人們召集到工地上開會,他又對揚二吼道:“揚二,你他媽出來,今天我打死你!我讓你背後亂說話。”

揚二今天也喝了酒,他一身酒氣地走到會場前邊,包工頭剛要打揚二的嘴巴,楊二飛手叭叭給包工頭兩個嘴巴,包工頭沒有提防,被楊二給打倒在地上了。

包工頭掙扎着站起來說:“揚二,你他媽忘了我們的演戲的約定了?你不想要錢了?”一着急,包工頭把實話說出來了。

楊二大聲對包工頭喊道:“你給的錢太少了,打我兩個嘴巴纔給60元錢。你不如工友們大方,他們說,只要我打你兩個嘴巴,他們大夥給我600元。爲了壯膽打你,我今天喝了一斤白酒。”

會場裏響起工友們的歡呼聲。

作者:牆下花語

編輯:蜀中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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