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13年,幾米再度來到上海,8月18日現身上海書展。當他面對讀者,再次念起20年前寫下的那句話:“我看見一隻魚,一隻對我微笑的魚”,幾米數度哽咽——落淚了。臺下的一位熱心讀者跑到臺前,遞上了一張紙巾。這或許是當天上海書展最溫暖而感人的一幕。

  “獨當一面”的1995年

  和13年前來上海相比,幾米不再是那麼靦腆,坐在一邊默默不語的樣子。 他的話多了,時不時發出大笑的聲音,並且會用幽默的語言來調度全場的氛圍和演講節奏進程。看着眼前這個略微有點發福、臉上依然沒有一絲褶子的幾米,很難想象他都已經60歲了,臺下的讀者幾乎都是看着他的繪本長大的。

  今年正值幾米創作的第20個年頭,於是在上海書展上有了這樣一場“幾米創作20週年——我一直都在陪着你”的讀者見面會。

  幾米從自己小時候開始說起,說到了他考美術專業,素描惡補了三個月卻依然是考試科目裏成績最差的一門;說到他離開大學的時候還不會畫畫,在廣告公司工作了12年; 還說到了同事把他畫的插圖推介到著名的皇冠出版社,從此插畫成了他的副業,甚至慢慢超過了主業……直到1994年,他開始在要當一個純粹的插畫家和捨不得薪水不錯的廣告公司工作之間搖擺。於是,他去了一個算命攤,算命先生說他1995年會“平步青雲”“獨當一面”。於是,幾米毅然辭職,等待着1995年的到來。

  1995年,幾米40歲。算命先生所謂的“平步青雲”“獨當一面”他也的確經歷了。那一年,他被診斷得了血癌,開始化療等一系列治療。幾米說他當時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在牀上哭泣,“如果有一隻鴿子從窗外飛過去,我就掉眼淚,因爲我知道快要死了。1995年我‘平步青雲’,因爲我都是躺平的,我住的樓房非常高,我所有的時間都是躺平的;我‘獨當一面’,因爲只有我可以承受那個痛苦,沒有人可以。”

  幾米生病之前畫的作品是歡樂的,充滿了熱情;生病之後,他的作品畫面蒼白、人物渺小,非常哀傷。突然有一天,一家出版社問他願不願意把作品集結成書,於是幾米成爲了作者——因爲他想把這些書收集起來,等到他女兒長大的那一天……幾米說到這裏哽咽了。

  

  創作猶如漩渦

  幾米40歲開始了自己的創作生涯。“不要說幾米40歲纔開始的,你現在就要開始,現在就要去追求想要做的事。” 幾米說:“我當時的狀況是我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我必須去做這件事情,而且我無懼——因爲我一無所有。”幾米寫下了第一個故事“我看見一隻魚,一隻對我微笑的魚”,當他再次說出這些20年前寫下的句子,他情不自禁地落淚了,他擦了一下眼淚解釋道:“ 我不知道這些句子在遙遠的地方被感動,我只是在垂死的邊緣開始。”

  幾米的繪畫很浪漫,但幾米創作的過程卻一點都不浪漫。“所以絕對不是坐在海邊,海浪拍打,來一杯茶吧,就有靈感了;我也不會帶個筆記本,看到美麗的梧桐樹,坐下來畫畫。所有浪漫的情節跟我無關,我就在一個非常無聊的地方日復一日的工作。” 幾米說:“我認爲創作很像漩渦,你必須很熟悉漩渦的旋律,你在裏面可以繞着它,一旦脫離太久,再回來就非常難。”

  在幾米的新作《不愛讀書不是你的錯》中,有一段特別好玩的話:“聽說很多作家脾氣都很怪,不知道寫兇殺案的作家會不會真的很想殺人,喜歡寫愛情故事的作家也許從來沒有談過戀愛,說不定那些畫童書的人其實最討厭的就是小孩。”幾米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呢?猶如小孩子一樣的幾米很認真地開始說起了自己的小祕密:“我不遵守交通規則,我喜歡闖紅燈,有一年我的新年願望是,我今年可不可以不要闖紅燈了; 我在工作的時候脾氣非常不好,我只要聽到電話響,接起電話口氣都非常不好, 很想把電話給剪掉;然後,我很無聊。”

  (看看新聞Knews記者:王健慧 編輯:愛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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