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是程季淑对梁实秋的最后一笑。梁实秋几乎每周都去程季淑教书的学校看她。

在梁实秋的感情世界里,有两个女人伴陪她走过了人生的漫漫长路。

一个是他的结发妻子程季淑,他们一起走过了近50年,直到她的去世。

一个是韩菁清,在他70多岁时,进入他的生活成为他的妻子。

这两个女人都给梁实秋带来了宁静快乐的生活。

还未见人,仅电话中声音,就足以让梁实秋激动不已。

程季淑生于1901年,祖籍是安徽绩溪县,在北京长大。

因为祖上在北京开设了乘“程五峰斋”笔墨店,在京城很有名气。大凡进京科举者,多到这里购买笔墨;名人雅士,富商巨要等附庸风雅者,都以用这里的笔墨为体面,因此家道因是。

同样是书香门第,程季淑自幼受到了很好的教育,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1921年,于北京女子高等师范毕业,20岁的程季淑在当时已是老姑娘了。

1921那年,梁实秋18岁,父亲的拜把子兄弟黄运兴的夫人前来做媒。梁实秋那时已是清华大学的名人,“五四“运动的积极参与者,思想自然不同于常人。他怕上了媒妁之言的当,就亲自给程季淑打了电话,要求见面谈谈。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使梁实秋大喜过望。他激动地写道:

她说话的声音之柔和清脆,是我所从未听到过的。形容歌声之美,往往用“珠圆玉润”四字,实在非常恰当。我受了刺激,受了震惊,我在未见季淑之前,先已得到了无比的喜悦。

凭着梁实秋的电话和情书,终于追到了比他大两岁的“媳妇姐姐”。

有了声音的好感,梁实秋更加大胆的给程季淑打电话、写情书,甚至三番五次的要求见面。

但是在当时的北京,这样的通话也是十分不易的,见面还是要考虑到“男女大防”的,因此拖了很久。

但是他们终于还是在结婚之前见了一面,彼此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不是一见钟情,也依然是两情相许了。

有了一次之后,很快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梁实秋几乎每周都去程季淑教书的学校看她。

这似乎还不能满足他们的一腔爱恋,于是中央公园、天坛、地坛、太庙等地方,都留下了他们相伴的身影。

程季淑比梁实秋大两岁,因此,此后在公开的场合,梁实秋总说自己是1901年出生的,他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娶了个“媳妇姐姐”。

程季淑和名人胡适是同乡,两家交往甚密。

梁实秋和程季淑婚前婚后也经常地出入胡府。

梁实秋在《胡先生二三事》一文中写道:“吾妻季淑是绩溪程氏,我在胡先生座中,如遇到有徽州客人,胡先生必定这样介绍我:‘这是梁某某,我们绩溪的女婿,半个徽州人’。”

梁实秋到美国留学。鱼雁传书成了他和程季淑的爱情见证。

1923年秋,梁实秋考取了留美资格,他与程季淑依依惜别。“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

此后三年,一千余个日日夜夜,他们只有凭鱼燕传书,倾诉彼此的思念之情。

那时通讯落后,信件来往要靠船只来运送,一趟往返需要50多天,但他们每相隔两三天就会收到对方,的来信,三年之间,他们每人收到了数百封信这些信件,成了他们爱情的见证。

从此以后,这对人间佳偶,恩爱鸳鸯,双飞双宿,几乎不曾长时间的分离。

不论梁实秋在冲锋陷阵还是恬然疗伤还是辛劳著述,程季淑都在背后默默的给予鼓励,照顾梁实秋的起居。

在梁实秋翻译《莎士比亚全集》的四十年中,程季淑的辛劳不言而喻。

1967年,是他们结婚40周年纪念,此时梁实秋的《莎士比亚全集》的翻译工作完成。在庆祝会上,梁实秋颇为动情地说:“我翻译莎氏,没有什么报酬可言,穷年累月,兀兀不休,期间也很少得到鼓励。漫漫长途中陪伴我体贴我的只有季淑一人。”

程季淑的贤淑,受到了所有文学界同仁的赞扬,她的功劳得到了所有人的承认。著名女作家谢冰莹说:“莎氏全集的翻译之完成,应该一半功于梁夫人。”

一次意外的事故,夺去了梁实秋心中最爱的季淑。

晚年的程季淑患了严重的高血压,身体情况每况愈下。

为了让吃了一辈子苦的贤妻,得到很好的治疗。梁实秋卖掉了台湾安东街住了13年的房子,来到美国西雅图,那是1972年5月26日。

两年后,即1974年,4月30日,一场意外的事故得去了程季淑的生命,使梁实秋的心灵,蒙受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创伤。

那天上午10:30,他们像往常一样走出了家门,手拉着手,准备到附近的一个商场买一些中午吃的食物。

在商场的门前,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一把梯子突然倒下,他们躲避不及,梯子击中了程季淑。

在医院里重伤的程季淑,想到的不是自己的伤势,而是担心同样也是高龄的梁实秋。

她不停的对他说:“华,你不要着急。华,你不要着急。”

医生告诉程季淑,缓解紧张情绪的最好办法是笑一下。

程季淑真的笑了。这一笑,对正承受着巨大伤痛的她来说是多么的艰难;但她还是笑了。她就是为了缓解梁实秋的紧张,使他平安。

程季淑就是这样,一生含辛茹苦,却不愿意让别人有一点痛苦。

这是程季淑对梁实秋的最后一笑。

在手术台上,她与这个给了她许多许多的世界,永别了;也与她共同走过近50年风雨人生的梁实秋,永别了。

梁实秋自然是悲不自胜。

50年的夫妻恩爱,点击滴滴,全记录在《槐园梦忆》中。

梁实秋将爱妻葬在西雅图名为“槐园”的目墓地。

墓旁有一小喷水池,虽只喷涌数尺之高,但汩汩之泉其声呜咽,逝者如斯,发人深省。往远处看,一层层的树,一层层的山,天高云谲,瞬息万变。俯视近处则公路蜿蜒,车如流水,季淑就是在这样一个地方,长年千古。

梁实秋说:“如果可能,我愿每日在这墓园盘桓,回忆既往,没有一个地方比怀远更使我时时刻刻的怀念。”

贤妻的去世,对梁实秋的打击可想而知。很长的时间里,他无法从上期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为了报答妻子,梁实秋在悲痛中写下了一部长达6.5万字的长篇散文《槐园梦忆》。

它是散文,更是一首悱恻缠绵,凄美动人的悼亡长诗。

梁实秋在这部著作中,记述了他与程季淑的爱情、婚姻、儿女的方方面面。分分离离,来往匆匆几十年的生活,在这位大文豪的笔下如数家珍。记事,娓娓道来,翔实如亲见;寄情,情动天地,感人泪下。

这部书很快与读者见面,并成为了畅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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