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单位事多,不能像以前那样大把时间更新文章,先请读者们见谅。过年回银川时,我准备尽可能多积累图片素材和故事素材,以备后面的文章写作。所以年前的作品尽量以我的个人经历为主。今天要写的,就是15年前我在银川做电台主持人时,是如何“勾搭”各路明星的。我在银川做电台主持人的其他经历,也可以翻阅拙作:电台情歌——2003年我当银川电台主持人时遇到的那个女孩 和银川鬼事之2003年跟110那一夜听到的鬼故事 。自掏腰包打长途,勾搭经纪公司无数
前面的文章说过,15年前我大学毕业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银川都市频道做电台主持人。只要是主持人,不管你主持什么样类型的节目,都需要有音乐。而那时电台放歌的渠道主要有两种,一种是电台内部有个大型数据库,储存着各种各样的歌曲,另一种就是主持人自己准备CD。虽然用电脑调数据库里的歌方便,但受条件所限,里面其实有很多歌都是没有的,尤其是新歌。

但电台主持又是一个需要大量新歌的职业,于是在安然和其他前辈主持人指导下,刚参加工作的我就跑去一家音像店,希望人家提供CD。那时候磁带已被基本淘汰,但CD还是播放音乐的主要途径,所以银川大街小巷中有很多这样的店。谈了几家后,终于和文化街一家店谈成了合作协议——每次我的节目最后都会口播这家音像店的地址名称,同时声明本节目部分音乐由该音像店提供,然后他们需要每周向我借出5盘CD,每月我可以留下5张常用的。
记得当时每次CD借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先拿到台里计算机中心,让他们把CD上的音乐全存进数据库。因为毕竟CD总放的话会造成损伤,所以能拷进数据库最好。而且那时原创音乐这块也没什么版权意识,所以也没有因为放歌出现什么版权方面的麻烦。
然而这样也并不能完全解决新歌不足的问题。因为电台某些特定节目,比如新歌打榜和新歌速递,总需要最新的歌曲放给听众,而碟店的音乐大多是已经在市面销售很久的。怎么办呢?参照我上大学时在山东交通台短暂的实习经历,我开始上网查找各个艺人经纪公司的电话,然后挨个电话联系。
那年代网络刚刚大面积铺开,网上还随处可见各种公司的联系方式,似乎也没有闲得蛋疼的人打电话骚扰。所以当时要搜集这种信息还是比较容易的,但麻烦却出在电话费上。如今三大运营商已全面取消了长途漫游费,所以现在的人很难理解十几年前打长途电话的痛苦。记得那时打个市话一分钟一两毛,但长途一分钟却要8毛钱。所以当时台里为了防止有人用办公电话打出天价长途费,各办公室的长途功能直接没开。

当然,要打长途也不是不可以,那时候几大运营商推出了所谓IP电话卡,大约就是一张卡片背后涂层刮开后,有一长串数字,然后在电话里上摁出那一长串数字后,再加拨你要打的长途号码就可以了。这样,这边座机上只扣电话费,长途费从卡面上的金额上另扣。记得那时一张IP电话卡面值50元,但通常可以花35元就买到。
虽然不算贵,但那年月我们一个月工资才1000块左右,单位又明确表示这种费用不会出,怎么办呢?也是太想把工作做好了,所以当时我发了狠,直接拿出1/3的工资,320块买了10张IP卡(批发有优惠)。然后那段时间,只要不上节目不用准备播出稿,我就泡在楼下办公室里,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往北京上海广州打。
每次电话打通就自报家门:“您好,我是银川都市经济广播主持人,我们现在在做一档音乐类的节目,需要大量的新歌和艺人资料。如果你们能给我们寄送这些,我们可以免费给你们宣传新歌。”“这本来就是双赢的事情嘛!要知道我们的节目也会被其他地市台转播哦……”反正一番循循善诱加大忽悠,绝大多数经纪公司都欣然记下了我的联系方式,然后大批量地寄来各种CD和资料。

可能因为前期电话打得太多太成功,以至于后来每天都有四五个给我的快递被送到银川台传达室。印象中包括孙燕姿《遇见》、梁静茹《我喜欢》、朴树《生如夏花》、陈奕迅《十年》还有程琳《爱就爱了》、杨坤《无所谓》……当年这些新歌刚创作出来开始推广时都给我寄来了最初版的签名CD,然后被台里各位主持人瓜分,开始在电台上播放。
可惜说老实话,那年代我的音乐审美还停留在王菲莫文蔚的时代,完全没觉得这些“新人歌手”的歌曲有多好听。一直到前两年翻我在电台留下来的CD包,才发现里面居然有这么多经典歌曲的签名CD……
有了各种音乐CD,工作上的问题被解决了,也和那些演艺公司建立了业务关系。然后有些公司的经纪人甚至艺人开始主动打电话跟我们拉关系,希望帮忙宣传新歌新戏或直接宣传艺人。当时总监老邵一看,觉得这路子不错,于是鼓动我开始向娱记方向靠。
其实娱记这行我并不是从银川做起,早在济南上大学时因为在一些新闻媒体实习,就已经做过好几年实习娱记了。比如2000年电影《花样年华》在北京首映,我作为山东唯一的记者参加了那场首映式,并采访到了主演梁朝伟、张曼玉和导演王家卫。而在济南期间,也采访过包括张信哲、羽泉乃至后来大火的萨顶顶等很多明星。但真正把这个当一项事业来发展的,还是在银川开始。

歌手这边不用说,自然有唱片公司把资料乃至他们专门为我们录的同期声传过来播。然后需要我跑的就是影视方面。
银川人都知道,因为银川城外有个位列全国四大影视城的镇北堡,所以每年过来拍戏的明星不知凡几。而镇北堡和宁夏、银川两级大媒体间都有长期合作关系,于是每次他们来了剧组,我和银川电视台、宁夏电视台、新消息报、银川晚报的固定记者便会被他们一车拉到镇北堡集体采访。
当然,那种一线明星甚至巨星通常来说架子都会比较大。就算本人看起来平易近人(说实话本人也不可能态度凶恶,因为面对的都是记者,他们也要顾及自己的形象),但身边始终围绕着一圈态度凶恶的助理和经纪人。反倒是一些二三线有一定知名度的小明星,会非常配合我们的工作。
于是各种录播的明星访谈开始通过电台播出,有些还是第一手的重磅娱乐新闻。比如当年刚刚起步的黄晓明在阿拉善出车祸后第一次公开露面,就是在镇北堡的《龙票》片场,当时脖子上打的石膏,还拄着拐棍。然后我们一顿狂采,他本人也是千依百顺问啥说啥,要摆啥动作就摆啥动作。奈何当时有眼无珠,觉得黄晓明又没啥知名度,采访完居然忘了跟他合影……
明星访谈做多了,光在电台播播有点可惜。于是当时台里领导向我引荐了时任《银川晚报》副刊部主任的平原女士,然后我开始在她那里开专栏,每周把采访过的明星访谈整理成文字在上面发。记得那年年底,《银川晚报》还给我发了一个“年度最佳通讯员”奖,好像不光有奖金,还有其他七七八八的奖品。

到辞职去湖南的2004年初,我已经成为银川比较著名的娱乐记者,而且很多采访被推到了一些全国性大报和影视杂志发表。据安然说,到我辞职离开三年后,还经常有来自各个唱片公司的CD被源源不断寄到台里,而收件人都是我的名字。当时我还专门叮嘱过银川台的门卫,以后寄给我的快递都由安然帮我收着。于是那几年她也赚了不少签名CD。后来她去世后,我就再没过问过CD的事……
虽然娱记做得风生水起,但别忘了当时我的职业还是主持人。所以能把明星请到我的节目上,一直是自己的职业追求。然而这种机会并不是经常都有,因为的确有很多明星来拍戏,但由于时间安排问题,人家根本不可能为参加你个地方小电台节目专门挤出半天时间;同样道理也适用于到银川开演唱会的明星。但经过我厚着脸皮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还是有一些艺人真的走进了直播间。比如之前文中晒过照片的裘海正、柯以敏,还有更早的刘莉莉。
要说刘莉莉这个名字恐怕很多人不知道,但要说起当年张庭的成名作《穿越时空的爱恋》,相信很多80后都会印象深刻。而刘莉莉就是那部电视剧的女二号,那位和张庭一起穿越的女警察。多的八卦留在下篇文章再讲,这里主要说的是,就算面对这么个三线明星,我还是废了好大劲,又从台里调了辆面包车跑到吴忠,把转场在那里拍戏的她接到银川台做了一期节目。
记得那期节目是我和金勇共同主持,打进热线和通过短信平台发短信的听众很多,而刘本人似乎也比较满意。节目结束后请她吃完夜宵,然后那辆小面包又一路把她拉回吴忠剧组下榻的宾馆。现在想想,一辆小面包就能把个明星拉过来免费上节目,哥当年还真是牛币闪闪……

但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不是所有艺人都这么配合,或者有这样的宣传需要。于是我又在电话上动起了脑筋——反正电台节目有没有画面只有声音,那直接电话连线不就得了?于是当时发动了方方面面的关系,终于在每周日7点开播了一档一个小时的节目,就叫“明星连线”。然后每周我都会提前联系一位明星,在这一个小时里和他电话连线,然后通过电波完成我们的节目。
记得那段时间,吴越、许巍、黄安、徐怀钰、许绍洋、高胜美、张镐哲、沙宝亮、陈龙(就是《琅琊榜》里那个蒙大统领)、陈好、郝蕾……好像总有大大小小各种明星登录我的节目。而每次连线完,我都会把这些采访整理成文字,再发到下个星期的银川晚报上。那段时间每周的明星连线成为银川最主要的娱乐节目,因为那里的明星不光是直接面对银川听众,还可以在线回答粉丝们的各种问题。

然而到底人心不足蛇吞象。记得同样是在镇北堡采访张智霖领衔主演的一部电视剧时,我结识了来影视城采访张贤亮的一帮湖南卫视制作团队,当时团队的制片人对我非常欣赏,极力邀请我去他那里发展。而那时候的我也没个算计,傻不拉几就辞掉事业编的工作去了……结果后来一败涂地。
这是后话,就不在这里展开说了。总之原本在家乡做得红红火火的明星访谈因为我的离职而停掉了,现在想起来还非常遗憾。而今天的故事也就先到这儿,明天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我就来扒一扒在银川、湖南和威海这些年采访过的各路明星,和采访过程中的种种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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