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發生在多年前……….

這天,天空灰濛濛的,雨淅淅瀝瀝的下着,一片霧氣環繞在這個不大的村子,似乎壓得人踹不過氣來。此刻,在河畔村的村口,傳來了聲聲淒涼的哭聲。

“哥哥,家裏快沒米了………”破舊的茅草屋旁,梅香蹲坐米缸邊,眼巴巴的望着一旁的東文。“沒事,哥來想辦法”東文走向前,扶起了地上的梅香,伸起衣袖替她擦了擦眼角滲出的淚水。

“哥,你去哪裏”看着東文轉身準備走出屋子,梅香哭着問道。“你就在屋裏等哥哥,我去給你找點喫的”說完,東文杵着一根木棍,一搖一擺的朝村口走去。

看着東文單薄的身影,梅香忍不住把頭埋進膝蓋,哭出聲來,嘴裏小聲的默唸着:“哥哥……..”。

到了村口後,“二嬸…..二嬸”東文伸出僅有的一隻手,輕輕的敲着屋門。“咋啦東文,是有啥事兒嗎”二嬸笑着從裏屋走了出來。

話才說完,東文便要跪下。“使不得,使不得啊”二嬸一臉焦急的扶起了東文,“快告訴二嬸,出什麼事兒了?”。

“二嬸,梅香她已經餓了一天了,求求你給我點喫的”東文說着,眼淚便流下了臉龐。

“別急啊東文,二嬸這就去給你拿,你等着”二嬸看着哭泣的東文,心裏感到酸酸的。說完,二嬸便趕忙朝屋裏走去,東文轉頭看着遠處,心裏時刻惦記着在屋裏的梅香,眼神裏充滿了擔憂。

沒隔多久,二嬸用碗裝了七八個熱乎乎的饅頭,便走了出來。走到屋門口時,眼前的一幕讓二嬸忍不住流下了眼淚:“東文你在幹嘛”。

東文回頭看着二嬸,笑了笑,埋頭又繼續劈起了柴火。“二嬸,我在給你劈柴了,我不能白拿你的東西,我得給你幹活纔行”東文一隻手拿着斧頭,一隻腳緊緊靠着牆,才讓身子稍微穩了下來,賣力的劈着柴,汗水大顆大顆的往下滴。

二嬸看着眼前只有一隻手,一隻腳的東文,卻要扛起整個家的責任。二嬸流着淚,跑上前,奪過了斧頭:“東文啊,二嬸不要你幹活,快拿着饅頭回去,梅香還在等你呢”。

東文有些倦強,拒絕了二嬸的好意,繼續埋頭幹起活來。二嬸是看在眼裏,卻痛在心裏,心頭的記憶也一下湧上了心頭。

那是個下着雨的秋夜,東文杵着木棍,身後跟着一個女孩,朝村口走來。二嬸路過,便好奇問道:“東文啊,她是誰?”,東文低頭看了看女孩,便說道:“她跟爹孃走散後,被人帶到了咱鎮上來,她很怕,所以趁着晚上偷跑了出來,暈倒在村口,剛好被我看見”。

女孩有些害怕,躲在東文身後,緊閉着嘴巴。“那你把她帶回屋裏,能照顧得過來嗎”二嬸看着眼前的東文,感到一陣心酸。

“可是把她一個人留在村口,我也不放心”說着東文摸了摸後腦勺,便笑了出來。

“二嬸,二嬸,我劈完柴火了”東文喊了幾聲,二嬸纔回過神來,抹了抹淚:“那你趕緊回去,梅香恐怕都要擔心你了”說完,二嬸露出了一絲笑容。

“那我走了二嬸”東文拿着饅頭,杵着木棍,加快腳步朝茅草屋趕去。

“梅香,哥哥回來了,看我給你帶了什麼”東文走到院子裏,就高興的喊道。“哥哥,你回來啦”梅香有些着急的跑了出去,看見滿頭大汗的東文,梅香便問道:“哥哥,你都去哪兒了”。

“哥哥去給你找喫的了,快喫吧”說完東文把饅頭遞給了梅香。梅香看着還冒着熱氣的饅頭,再抬頭看看哥哥流下的汗水,眼淚便流了出來:“哥哥,你是不是去給別人幹活換來的”。

東文點了點頭,說道:“快喫吧”。梅香替東文擦了擦汗珠,拿起碗裏的饅頭,便遞到了東文的嘴邊:“哥哥辛苦了,得先喫”。

“好好,哥哥喫”東文看着眼前的梅香,眼淚沒忍住就流了下來。倆人你一口,我一口,一個饅頭便進了肚子。此刻,在梅香的心裏,哥哥就是別人說的那樣,長兄如父般的照顧着她。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過去了幾年。東文杵着木棍,靠着到處給村裏的人幹活,才把梅香送進了學校。有時二嬸看見了,還會給他們帶去幾個饅頭:“東文啊,你要注意身子,別太累了”。

東文聽後,內心感到一陣溫暖:“我知道了,妹妹要讀書,我得趕快掙錢”。就這樣,東文很感激,常常會跑到二嬸屋裏給他幹些活,忙完後東文還得跑回屋裏,給梅香做飯,然後去村口接她放學。村民看見了,嘴裏悄悄默唸道:“這真是梅香的福氣啊,她有一個好哥哥”說完,村民便轉過身去,悄悄抹了抹淚。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又過去了三年。這天,村裏響起一陣悲涼的哀樂聲,二嬸離開了人世,東文拉着梅香的手,跪在了棺材前,哽咽的說道:“二嬸,您一路走好”。說完,東文便低下頭,大哭出來。

(二)

就這樣,葬禮過去了五天,這天夜晚,村口來了一對夫婦,他們徑直朝着葬禮上走去,看見蹲坐在棺材一旁的梅香時,忍不住哭着大喊道:“梅香……..”。

梅香轉頭一看,心再也止不住了,“爹,娘……..”梅香喊道,“娘找你找得好辛苦”秋霞跑過去,緊緊抱住了梅香,一旁的林國,悄悄的抹着淚。

東文看了看眼前的秋霞和林國,好似明白了什麼。“梅香,這是你爹孃啊”東文說道,“是啊哥哥,我還以爲這輩子都無法看見爹孃了,沒想到……..”梅香哽咽的說着。

“梅香,你走丟的這段日子,都是這位哥哥在照顧你嗎”秋霞說着,轉頭看着面前只有一隻手,一隻腳的的東文,心裏顫抖了幾下。梅香哭着點了點頭:“哥哥對我很好”。

林國眼神有些猶豫,走向前,緊緊握住了東文的手:“謝謝你替我們照顧梅香,謝謝”說完林國俯身行了個禮。突然,一旁的秋霞彷彿看到了什麼,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林國,他是…….他是……..”。

“他是誰?”林國有些好奇,便問道。“你看他的手臂”秋霞說着,掩面哭了出來。林國仔細一看,發現東文的手臂上有一個深深的印記,林國才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小笛,是你嗎?”林國顫抖着嘴脣問道,一旁的東文被搞得糊塗了:“什麼小笛?”。

“爹孃,你們說的小笛是誰?哥哥跟小笛有什麼關係”梅香哭着問道。

“其實…..其實東文就是小笛,小笛就是你的親哥哥啊”林國說着,低下頭哭了出來。

“他是我哥哥?這是怎麼回事”梅香大聲問道,“都怪爹孃,當初看着你哥哥生下來是個殘疾,所以就想放棄,把你哥哥給送走了”林國心狠狠顫抖了幾下。

“爹孃,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你們知道哥哥受了多少苦嗎?爲什麼要把他送走”梅香轉頭看着眼前皮膚黝黑的東文,眼淚忍不住直流。

“我……我”一旁的林國和秋霞無力反駁,只得眼巴巴的望着東文:“東文啊,要怪就怪爹孃吧”。

“我不怪你們,反正這麼多年,我也過來了,我早已習慣了這種生活”東文假裝很堅強,轉身走開了。

“哥哥,你去哪裏”梅香哭着問道,東文沒說話,單薄的背影看上去,顯得有些心酸。

“梅香,你跟爹孃回城裏去吧,把你哥哥也帶上”林國感到一陣懊悔,爲了彌補罪過,他拿出了一張三十萬的存單,遞給了梅香:“梅香,這錢給你哥吧,是我們對不住他”。

梅香接過錢,便一把扔在了地上:“這就能撫平哥哥心裏的傷痕嗎?”。

“那爹孃該咋辦,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秋霞走向前,想要握住梅香,便被甩開了。“你們去給哥哥說”梅香撒下這句話,轉身離開了。

而另一邊,林國和秋霞,差點跪在地上,哭着哀求道:“小笛,都是爹孃對不住你,你跟我們回城裏吧,以後我們一定好好彌補你”。

“算了,我不習慣城裏的生活,你們帶梅香回去吧”東文說着,便流下了眼淚。“哥,你不走,梅香就不走,哥哥是梅香的恩人”梅香站在一旁,眼巴巴的望着東文。

東文沉默了很久,或許是因爲心裏對梅香的不捨,還是點了點頭。

後來,葬禮舉辦完後,東文和梅香都去到了城裏,林國和秋霞也爲了彌補過往,待東文極好。

村民看見了都說:“沒想到啊,東文居然是梅香的親哥哥”,“是啊,東文是個好哥哥,這或許就是個天意吧”一旁的村民說着,差點流下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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