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一部分里,阎连科写了他们家族上一辈的女性:母亲、大娘、婶子、姑姑。这本为女性立传的书,写出了女性的隐忍与不易,即便写的是河南一个家庭的女性,也让我看到了全国、乃至全世界女性的生存现状尤其在各章节插入的“聊言”里,作家把中国女性的命运本质,社会体制对家庭婚姻的影响等问题,摆放在国际女性运动的背景里进行深入的思考和探究,用三代女性的成长故事引导我们更好了解她们,更好地与她们相处。


阎连科,被文学家认为继莫言之后最有可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自创门派“神实主义”,被誉为荒诞现实主义大师。他曾说过:“我的创作深受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影响,尤其是当年《百年孤独》火爆时,我也是马尔克斯的铁杆粉丝。”

同时,他也是最受争议、禁书最多的中国作家。《丁庄梦》是阎连科投入最多精力之一的小说,然而书出版就被禁,原因是“以灰暗的描写,夸大艾滋病的危害和恐惧。”小说《风雅颂》还原了以知名教授为代表的知识分子的“官场现形记”,由于被批判影射国内某两所知名学府而被争议不休。小说《四书》,因为提及毁树毁物大炼钢铁、虚报田亩产量并将口粮当成公粮上缴的浮夸风,大饥荒饿死人乃至吃草皮吃人肉等情节,最终只在港台出版。大概也由此,阎连科坐实了“禁书作家”的称号。

小说写的荒诞夸张的阎连科,散文却写得生动朴实,充满了乡村主义文学的特点。2009年,他发表的自传体长篇散文《我与父辈》大获好评,书中用朴素的语言讲述了父辈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卑微生活。经过十年的打磨,他的又一本散文《她们》面世,这一次他终于可以提起笔,将文字投向世代更迭中女人的命运。

在这本《她们》里,阎连科花了七章、近三百页的篇幅,讲述了二十五个女性的故事这二十五个女性,涵盖了他的上一代:母亲、大娘、婶子、姑姑;他的同辈人:大姐、二姐、嫂子、妻子、曾经的三个相亲对象;他的下下代:孙女;以及,一些不在他生活里,却活在一个世界里的“她们”。

上一辈女性:母亲、大娘、婶子、姑姑

这一部分里,阎连科写了他们家族上一辈的女性:母亲、大娘、婶子、姑姑。

美丽大方的大姑,嫁给了穷、丑、聋,一辈子和泥土地打交道的大姑父,却把日子过得路平如缓,无争无吵。嫁得远又过早去世的二姑,不管在娘家还是婆家,都成为无人问津的过往。为爱抗争,不顾全家反对跟着恋人私奔的小姑,最后定居在深山里面,一生不曾对任何人言说过后悔,却希望自己的后代能够走出深山。终日爱唱着戏曲,脸上带笑,用乐观坚韧抵抗命运苦难的大娘;女人当家作主的女性主义农村典范四婶;“神灵的化身”,继承神秘传统巫文化的。

自然还有母亲。在母亲一生的诸多人生角色中,最被忽视的角色是媒人。母亲从小丧母,父亲再婚让她不得不和傻子叔叔一起生活。母亲本来不识字,为了过日子,却学会了所有必须认识的字,包括“1—10”的数字、“中国”“河南”“洛阳”“男女”“周灵仙(她的名字)”。谁都不知道她到底认识多少字,因为生活需要她认识多少字,她就能认识多少字。

总的来说,母亲那一代女人忍受着赤贫、频繁生育、过度劳作的辛苦,为了家庭,为了子女无私奉献,最终在日复一日的艰难里沉淀下来。

同辈女性:大姐、二姐、嫂子妻子、表姐

大姐一头长辫子,喜欢看书,给了阎连科最初的文学启蒙,为了让家人喝上了汽水,不惜剪辫换钱。通过剪辫子,大姐承担起了家庭的重任,剪辫之前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剪辫之后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二姐为了阎连科放弃继续读高中的机会,后来她去拉煤,拉煤所走的那条路无形中成了一条人生路。在生活中,女性总比男性牺牲要大,以前在农村,总有姐姐退学给弟弟赚学费的事情发生,现在这种现象也时有发生,网上将这种女性称为“扶弟魔”。

嫂子和妻子一样,是外嫁进来的女人,但是她们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和性情,不但完美地融入这个家庭,还成了这个家庭的主心骨。正如作者所写:大姐和二姐嫁走的家庭塌陷不仅被我嫂子和我妻子慢慢填起来,还让那些血缘和亲情的塌陷堆起了山。

阎连科的表姐,结婚后被婆家发现“太懒”,即使农忙季节也整天睡不醒。于是被离婚。当时离婚,并以这种理由离婚,是整个家族的耻辱。表姐回娘家后开始想不开要自杀。后来再婚嫁进深山,从此与家人不再联系。若干年后,阎连科了解到,表姐的“懒”是因为得了一种叫“嗜睡症”的病,而且很容易治愈。他想告诉三姑和表姐,但家里和三姑早已没有联系,更别说找到表姐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是中国最残酷、绝情,对女性犹如柔刀钝杀的文化和秩序。

女人出嫁并被记忆抹杀,家族里的女人们,很多就这样消失在记忆里。阎连科的同辈女性,很多依旧重复着上一代女性的奉献精神。七十多年前,绝大多数女性都是文盲,绝大多数女性都裹脚,绝大多数女性除了婚姻,没有别的栖身之道。四十多年前,还有许多女性——尤其是农村女性,在婚姻中受了委屈,只能选择一忍再忍,真的忍无可忍了,就只能自杀。

下一代女性:孙女

世界在改变着,女性在世界中的位置也一直在提高着。我们期待着两个性别平等而和谐地在这个世界相处,或许阎连科也有着这样的期望吧,所以他把书的结尾交给了他的小孙女。

这新鲜的小人儿领着全家一起在紫竹园公园里走着逛着,路遇着垂柳、竹林、荷花、渠水、湖船、游乐场和茶座咖啡厅,又路遇了推着老先生轮椅的老太太,因此,这一直声称要跟爷爷结婚的小孙女,也推起了爷爷的腰,于是——“车轮流水,曲伸皆可,宛若日出、白云和虹都常年流挂人间了。”

她们

在《她们》这本书 中,乡土女性们第一次被一个男作家从原始的女性主义角度去解读,反复验证“人,作为女人的人和作为人的女人”,他写出对女性的美与尊严,为她们的命运打抱不平。最后几个女性故事超出常规,请求儿子杀死自己保全家庭名誉和金钱的母亲,杀死家暴丈夫的妻子,给两个针锋相对的要官同时当情妇的女人,错把丈夫当情敌的女同,因看不到日子尽头而自杀的女庄稼人。女性觉醒看似很远,却在阎连科北方家乡小村里萌发。

在男权社会所左右的家族伦理记忆里,女性总是被很快地遗忘并抹去。以婚嫁和坟陵的记忆道路的乡村记忆线,没有女儿(女性)从成年至坟陵的记忆薄。而作为媳妇走进坟地的女性们,是只有相随男性才可以被坟墓写入人的最后一卷记忆册。

正是这样,作者才要把她们写出来。正如书中说的:我写她们哭,写她们笑,写她们的沉默和疯狂,写她们的隐忍和醒悟。写她们在这一端哭哭笑笑时,另一端的哪儿会有哭笑、颤抖和舞蹈。

结语

这本为女性立传的书,写出了女性的隐忍与不易,即便写的是河南一个家庭的女性,也让我看到了全国、乃至全世界女性的生存现状尤其在各章节插入的“聊言”里,作家把中国女性的命运本质,社会体制对家庭婚姻的影响等问题,摆放在国际女性运动的背景里进行深入的思考和探究,用三代女性的成长故事引导我们更好了解她们,更好地与她们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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