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路易十四驾坐枫丹白露宫中,仍然忐忑不安地等待大郡主和洛赞的反应。等得吉什回来,将见大郡主和洛赞的事回奏。法主听了大惊道:“不好,那佩吉仑如此行为,随后必会向朕大举发难。”蒙特斯庞夫人道:“大郡主可是个怕事的人。纵然佩吉仑想兴风作浪,他如今也得照顾大郡主的面子。陛下只要对佩吉仑和大郡主避而不见,就在这里装聋作哑。那佩吉仑纵然火冒千丈,我们就用这盆冷水慢慢浇他,让他闹腾几日,事情也就过去了。”路易十四也觉得夫人的话有理,心想此时此地虽然有些肃杀,但能躲离巴黎的尘嚣,倒也心静自在。两天来没见洛赞的动静,路易十四心中稍宽,便把一班即将从军的王孙公子和世家子弟召来泉宫,要亲自加以训导。今天他起个大早,要带这些年轻人到森林中去骑马狩猎。七大侍从官之一的御马总监阿玛尼亚克伯爵负责安排狩猎;蒙特斯庞夫人则在玉泉院的八角殿准备一席御宴,等候王上和他的年轻子弟们回来共进午餐;王后闲着没事,和几个宫女打牌消遣。
法主正在林中尽兴,圣代尼昂赶来报说卢瓦大人回来了,已到了枫丹白露宫中。路易得报大喜,叫圣代尼昂引卢瓦到弗朗索瓦一世配殿候见,然后招呼众世家子弟收队回宫。卢瓦刚从南方回到京城,听说王上在枫丹白露,便马不停蹄连夜赶来见驾。路易见了卢瓦,真个如鱼之得水。如今军国大事多半倚赖这位年轻的军机大臣,不论出了多大的事,他总能遇乱不乱,拿出定国安邦之计。几句慰劳的话后,路易道:“爱卿从巴黎而来,给朕带来了什么消息?”他想问的是有关洛赞的事情。卢瓦道:“臣正有两件事要启奏陛下。一件大事,一件小事。陛下让臣从哪件说起?”国王道:“当然是先说大事。”卢瓦便将他去圣玛格丽特岛的事说了,并将铁面人的“悔罪书”呈与法主。路易看了欣慰道:“这件事卿办得甚好。今后有关我们的‘连环计’的事,朕准卿便宜行事。”卢瓦谢了圣上恩典。他为法主献的这套“连环计”至今可谓一帆风顺。
如今御妹娘娘之死的风波已经平息,英王对公主的事没话讲了;白金汉也已经完全站到了亲法的立场上,他也会对英王和“阴谋帮”施加影响。现在到了使出刹手锏的时候了,就是送恺鲁亚尔小姐重返英国。路易十四和卢瓦相信,只要恺鲁亚尔小姐投入英王怀抱,不但会成功挽救和推动“多佛条约”,还会将英王牢牢栓在法国战车之上。恺鲁亚尔小姐给英王陛下写的信已由白金汉回国时转呈英王。白金汉一走,路易十四就派德阿达尼昂护送恺鲁亚尔小姐前往迪耶普,在那里等待英王派船前来迎接他心上的美人。剩下的就是铁面人的公案了。这是路易十四的心病,波傍王室的污点,更是在法英关系基础上埋下的一枚炸弹。由于英国人已经在怀疑御弟先生的身份和铁面人的秘密,必须尽快将此案了断。卢瓦连环计中的最后一步,便是让真御弟先生悄然回归原位。他已经做得万事俱备,现在就差一股东风,就是卢瓦所说的一次偶然事件,足以掩盖任何调包行动。
君臣正在议论,忽有侍臣慌忙来报,说洛赞带着大郡主昨夜已到枫丹白露镇,跟随他们的人马数以千计,都在镇上聚集。不一时又有护驾军官布弗勒尔上校入报说,佩吉仑率两千余众已从枫丹白露镇开拔,向王宫而来;宫中的龙骑兵和瑞士卫兵共二百人,已经传令戒备了。路易十四一听头就疼了,恨道:“这个魔头,朕一让再让,巴黎都让与他了,自己躲到这林子里来过冬,他竟然又欺朕上门。这回须不再宽宥他了!”命布弗勒尔加强戒备,阻挡佩吉仑和他的党徒入宫。布弗勒尔领命欲去,国王又瞩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动用火器,以免激出暴乱。布弗勒尔遵命而退。法主回头看见卢瓦神色自若,不觉心稍放宽,说:退。法主回头看见卢瓦神色自若,不觉心稍放宽,说:“大郡主的事卿可曾听说了?”卢瓦道:“臣一到巴黎,耳朵里就灌满了这件事。昨天离开巴黎时,正好看见佩吉仑在集合他的人马。”“天那,卢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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