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不懂珍惜,會成戲混子來自四味毒叔00:0028:49

去演一些自己努力能夠着的角色

譚飛:歡迎劉鈞老師來到《四味毒叔》。我們再回憶一下劉老師的過去,當然也不用回憶,劉老師你很年輕,《康熙王朝》的順治到《重案六組3》的大反派王顯民,再到《都挺好》的霸道總裁。當然給人印象最深還是《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裏的盛紘,給我感覺是特別千面的一個人,你怎麼樣做到這種切換自如,你覺得這些角色裏面誰跟你本人更像一些?

劉鈞:我們先說第一個,我演了很多角色,在我演這些角色的過程當中,有前輩指點過我,說你這樣不行,你要抓住你自己身上的某一項特質,觀衆最喜歡的特質,你不要怕迎合這個詞,你把觀衆最喜歡的東西放大,就在這個職業中站穩了這一路角色,你就能快速的成名。

譚飛:這一系列的,你就是個代言人了。

劉鈞:這個跟我以前受到的教育是矛盾的。以前我們受的教育都是戲劇的,去塑造人物的。不去想自己的東西,儘量去貼人物,只是在這個當中你要取捨,我有飢不擇食的時候,不管什麼角色來了,我首先先答應,爲了生存。生存問題解決了之後,我就可以做適當的一些的選擇的時候,我就會看這個角色有沒有能力去夠?實在夠不着的,我有自知之明,我覺得演員不可能是萬能的,你實在演不了的,你努着勁兒去演。

譚飛:反而弄巧成拙,讓自己處於一種很囧的狀態。

劉鈞:我能看到很多這種,讓我使出喫奶的勁,我就肯定沒戲,這種我肯定不會碰,你給再多的錢,我也不會碰。但比方說《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的盛紘,我當時也有這種顧慮,但是我反覆的思考了幾天,我覺得可以努力去夠一夠,去嘗試一下。我覺得我生活當中有這種人,我可以捕捉到這種人的這種狀態。而每次嘗試的時候都有一個另外的我,客觀的去審視、檢驗我自己的表演,就像觀衆一樣,這個戲假不假?我自己都覺得假、不舒服,那我肯定表演有問題。

譚飛:所以你把盛紘的複雜感表現得很準確,也很有層次,最大的戲和你本人的真面目露出來,是你跟趙麗穎在宮裏,後來叛軍進來,你要託後事了,就說你先走,那個時候觀衆認爲這個爹道貌岸然的,他不會犧牲自己,會犧牲女兒。

劉鈞:這就是人的複雜。

譚飛:是,那一刻他就很真誠,你得活着,我怎麼樣都沒什麼。

劉鈞:其實他怕死。

譚飛:對,他怕死,但那個時候他覺得女兒比他重要,反而讓他露出可愛的一面,他在一種很複雜的情況下,又要對大娘子好,又要去跟小的說愛你,幾個兒子女兒又互相攀比,你分寸還得拿捏得準確,你一進後廳後室,你神態都是先窺探一下,然後再進去。不是說我是這家的主人,我就應該是大搖大擺的去,你不是,這個捕捉你是怎麼在思考?

劉鈞:我就從兩個方面,自私和無私,人是自私的動物,他對家人的時候一直是無私的嗎?他還是有自私的,我們都是到這個年紀的人了,有家有孩子。這場戲拍之前,鏡頭擺在這,讓我進大門,就像你剛纔舉這個例子,我進去看的時候,我怎麼進這個畫?我事先有可能沒有去想,沒有設計這個東西,等到拍的時候,突然之間我就會這樣去做,我們這個戲拍了七個月,主場景在棚裏搭了一個,盛家的一個宅子,我對那個宅子都有感情了,拍我的時候,我在宅子裏面,大家在劇本里面,我就跟劇中人物在一起交流,不拍我的時候,我就在院子裏沒事兒溜達,哪個地兒長個草,那個宅子後來說拍完了要拆掉了,我都想哭一頓。因爲有很多情感跟這個相關,你要脫下這身衣服,要回歸自己的生活了,很多的東西在那一刻捨不得。

譚飛:有代入感就會很深刻,可能把你的自我認知和對這個角色的認知,加上對社會的認知,可能把它揉在了一起,很多是你的行爲體現。

劉鈞:這個有可能是,咱們事後看結果可能會分析出來這麼多,但當時我不會把它弄得那麼複雜,很多東西就是對了,都可以合上縫了。

譚飛:包括你跟劉琳的對手戲,甚至讓人懷疑就是兩口子,很多人會這麼想。

劉鈞:劉琳是個特別好的演員。我跟她在一起對戲的時候,我會覺得她就是我生活中的一個街道上的大媽,甚至是我們家裏的一個嬸子或者是一個大娘。

譚飛:有接地氣那個勁兒。

劉鈞:太生動了。你們發現沒有,把我們倆的角色剝離出來,擱到別的年代也沒問題,只要把語言稍微歸置一下,也沒問題。

譚飛:所以你們倆應該今後再演一些那種夫妻,我覺得在其他的場合。

劉鈞:找機會吧。

相比主角,配角可施展的地方更多

譚飛:而且你的角色很豐滿,雖然你不是男一,但是你在裏面的很多戲份的複雜性超過了男一,那種感覺是不是特別過癮?你又是官、又是夫、又是父,是不是這種感覺你會覺得所有的我能表演的,我的能力都能在裏面體現出來?

劉鈞:對,這個角色它賦予了這種可能性。還有一個原因是他不是男主角,反而我的空間就會大。我從年輕的時候演了很多的男主角,然後到這個年齡段,我突然發現演這種角色,特別享受,主角有時候受到的侷限蠻多。你在這個劇當中你承載着一個什麼的任務,很多東西,但我不是說絕對所有的。你看過《絕命毒師》嗎?

譚飛:看過。

劉鈞:我研究過《絕命毒師》那個人物,他把人物的複雜性演出來了。有的時候你說信息量很大,其實我有時候在琢磨一個問題,你在釋放很多很多的信息,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沒用的?我在準備的時候,越多越好,我要做加法,等到拍的時候我要做減法。我們有的時候看到一個好的作品,好的人物,其實在戲裏面沒講多少,但人物一出場,他說了一句話,立馬就覺得這個人他以前是幹什麼的。

譚飛:前史

劉鈞:那是演員的厲害,這種演員把那種信息量帶進來了。劇本里沒有的,文本里沒有的,他就通過一些小動作,甚至都不用動作,他的氣場裏面就帶着就出來了。

譚飛:一坐在那就這種感覺。

劉鈞:這個太厲害了。你看這一點我特佩服一個演員,就是丹尼爾·戴-劉易斯。

譚飛:太牛了。

劉鈞:這個演員我的媽呀,他就是個神。

譚飛:我最近看了他一部老早的電影,演一個時裝設計師。他在一種曖昧與陰晴不定間,把一個人的性格信息量告訴觀衆。

劉鈞:我在隔離那段時期,又把他的《紐約黑幫》拿出來看,人物一出來,這個人他年輕的時候什麼樣,我立馬就能想象得出來。這個人在你面前走過的時候,有怎樣一種不寒而慄的戾氣,太嚇人了。

譚飛:但我覺得你在盛紘身上還是附着了一些多餘的信息量,讓人知道這個人當年讀書出來,經歷了多少的坎坷,知道自己顧自己和顧家。而且他是有一個排序的,還是看得出這個人內在的東西還是比較厚。

劉鈞:他其實就像你剛纔說的,如果我們專門弄個《盛紘傳》,會很豐富。你看他的前史它這個戲就沒交代,但是他都帶出來了他以前年輕的時候,曾經怎麼樣。

譚飛:他的性格形成。

劉鈞:他以前就是庶出的一個孩子,他在家裏頭寵妾滅妻的事都有過,包括那個時候的官員,他怎麼從一個小地方,他去了京城了,爬到那個位置上之後。我不知道你有印象嗎?我第一次上朝的戲,那場戲很簡單,就是長,但是盛紘在裏邊只有一句話,皇上問什麼事下面有人知道嗎?盛紘後面出來,這個事我知道,你是誰?我是今天剛來的。你寫得一手好字,我知道你。

譚飛:我看了那一場。

劉鈞:然後又說別人,把他給撂邊上。

譚飛:表面是過場戲。

劉鈞:後面撂邊上了,整個劇本的文字上再沒講過這個人,只是在最後的時候,皇上也哭了,大臣也發怒了。後邊有一句話就是盛紘看到這一切嚇得誠惶誠恐,有這麼一句形容詞,整場戲跟他沒有太大的關係。但我把那場戲當成我的重場戲演的,就那場戲我得怎麼站着,夾着屁股,勾着腰。所以我要準備這場戲,我要想到頭一天晚上在家裏是怎麼準備的,早早的就起來了,把早飯喫好,也喫不下,興奮又緊張,就跟我們要進考場那種感覺,我要把這些東西都武裝起來,武裝到我身上,我就這麼去演那場戲。所以那場戲演着演着,我一跪,我一下把笏板給扔了,笏板扔了之後我就找着了幾個點,其實笏板這塊是單拍的,我說單獨弄個機器拍我這一塊,我就告訴現場執行導演,我說你給我幾個點行了,我沒必要演那麼長,別讓別的老師給我搭整場戲,我要幾個點。因爲拍我的鏡頭會帶到後面的人,你這個必須得有一個信號,皇上一摔杯子他們都跟着有點反應。所以快要夠着的時候,一摔杯子手又縮回來了,趁着人下來了趕緊拿着,我可算是把這個東西找回來了。

譚飛:對,你在裏面朝堂戲其實還是很有意思,因爲你除了剛纔你說的那一幕,還有你跟你的女婿同朝,但是你又不一定同意他。就你很多神態是,看得出來你在想什麼。

劉鈞:因爲朝堂戲盛紘那完全是個擺設,完全就是個活道具似的。

譚飛:你不是矛盾中心。

劉鈞:這種戲你怎麼演?導演一定是會給鏡頭的,但是如果你什麼也沒有,也沒有表情,他後期有可能給你咔嚓剪掉了,就不會用你了。

譚飛:你得練就這種本事,導演一看絕對不能剪我。

劉鈞:導演覺得這兒有趣兒,這兒很好。

譚飛:這人有戲。

劉鈞:事後看看我的基本上沒有剪過,就全都保留了。

如果不懂珍惜,人很快就成了戲油子、戲混子

譚飛:所以你剛纔也講到了你的一個心態,因爲你原來就是男一,我們也知道,你後來因爲各種原因,演了一些配角。但你其實內心對一個演員怎麼去抓觀衆,你從來沒丟過,甚至更加精進了,可以這麼評價嗎?

劉鈞:以前可能太順利了,一個接一個的男主角在演,也一直很平穩、很平順,但這個是我人生的一個轉折,也是事業的一個轉折,突然到了這個年紀,整個市場一下就有一些變化。我馬上意識到一個問題,更新換代要來了,挑大樑的,演男主角的,後面的一茬要上來了。我這個年紀後慢慢地就要演父親、演反派。給這個年齡寫戲的主角很少了,空間少了。當時我經歷了一個心態上的調整,所以說我們當時接到這個戲,有珍惜的一種心態。我在這個年紀能接到這樣一個戲,能夠加入到這個團隊當中,我得好好珍惜這次機會。在我這個轉折的過程當中,我得好好珍惜,如果不珍惜的話,我很快就成了那些戲油子、戲混子,走哪去,老前輩什麼的,就那樣了。

譚飛:就相當於一束正午的陽光打到你身上了,你覺得好事,我得好好加油。

劉鈞:你這個形容太好了。一束正午的陽光打在我這,一下把我溫暖了。

譚飛:那說明你心態還是保持得好,有些人認爲自己是夕陽,沒有正午的陽光了,說明你身上的閃光點也被正午陽光捕捉到了。

劉鈞:關鍵還是運氣好,我遇到了這樣的一羣志同道合的一幫人,就是你自己很多東西在這能實現。

譚飛:那就講講您這兩部戲跟正午陽光的合作感受,包括張開宙做導演,跟這樣的團隊的一個合作,你最大的感受是什麼?如果我們講正午陽光的品質,它建立在什麼基礎上?

劉鈞:建立在他們核心團隊的價值觀上,他們的價值觀是一致的。職業化就應該這樣,如果都這樣,那我們這個行業得多牛,因爲很多達不到這種,達不到的原因不是能力,是不夠職業,專業度、態度。

譚飛:他們只是職業化的做一件事,敬業的做一件事。

劉鈞:而且很多不好合作的演員,一到了正午陽光的團隊,也變得很職業,大的氛圍。

譚飛:他覺得丟不起這個人。

劉鈞:大無畏的那個精神在那,大家都不是傻子。遇到這樣的人,他識貨,正兒八經的。

有時候,阻礙需要自己設置

譚飛:你跟比如說開宙導演,你們平時如果拍的過程中,他們的一種講戲方法跟其他組有區別嗎?

劉鈞:他以前是攝影,很早我們就認識他。但是我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幹導演,包括《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讓我演盛紘,也不是他的主意。當時也在猶豫,他說這個人物應該是什麼人呢?他想到了一個人,他用了一個形容詞,這個人應該是個酸儒。

譚飛:酸腐又儒雅。

劉鈞:他想不到這個人是誰,他一直在想,這是事後他們跟我講的,後來他就去問了侯鴻亮,侯鴻亮當時就說,我給你推薦一個人,劉鈞。他說我認識他,他就納悶,怎麼是他呢?他說我不知道,而且我沒看過他古裝的造型,他古裝造型什麼樣?當時有一個戲馬上要播了,後期正在做,就是《琅琊榜之風起長林》,也是他們的,我當時去演的梁帝,侯鴻亮就把我那個造型拿出來了,他說這是他古裝的造型,粘上鬍子那種樣子,原來造型是這樣的,趕緊把他叫來造個型看看。我就去造個型,造型的時候見了面聊了聊。我當時還沒看本子。他說是宋代,我說我特喜歡這個時代。他馬上問我,你爲什麼喜歡這個時代?我就在那聊,聊着聊他又忍不住了,他也跟着開聊了,說宋代怎麼樣,我倆就聊一塊去了,那個時候他在這個方面已經做了很多功課,做了很多準備。以前他有繪畫的功底,他又有攝影的東西,他平常愛看很多文學方面的東西,所以他還很全面。

譚飛:不錯。

劉鈞:這次合作很多的戲是他的一些不滿足逼迫我們出來的。舉一個印象比較深刻的例子,我跟明蘭的一番對話,女兒把我說了一頓,我就躲避。後來女兒走了之後掉了個棋子,我把那個棋子撿起來了,在那哭了。那場戲播完之後,我們正好在拍《清平樂》。導演就跟我說,網上都在議論你撿棋子呢?後來還專門有記者採訪,問這段戲說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沒有想到這麼一個東西,一個設計,後來引起那麼多的一些關注,所以有很多東西咱們不給結果,我給你一個東西讓你自己去想,我跟觀衆一起完成。

譚飛:有一種互動感。

劉鈞:對。當時那場戲留下我自己在屋子裏,導演就過來問我說,女兒走了之後,你在這是什麼樣子?我說我是痛哭。他說你哭什麼?我說女兒把我的臉撕破了。

譚飛:撕下你的僞裝了。

劉鈞:對,她把我的臉撕了,我痛哭。導演就在那沉默,過會說,你是會癱在地上哭嗎?我看了一下那幾個機位,我說你別管我會怎麼,我是坐回原位還是癱那,我發現你的機器都對着那,你中全景,我到時候看怎麼樣最爽,我就怎麼來的。但是後來他還沒走,還在那說,你有沒有一個別的什麼,你知道吧?他來這麼一句話,我就知道什麼意思了,他就要逼迫我了,他說你得給我點東西。

譚飛:刺激挺大的。

劉鈞:我就立馬開始,好多戲他都會這樣。

譚飛:刺激你。

劉鈞:他經常會說,他不會跟你說,他說我也不知道怎樣,我不懂表演,我只是覺得,這個也可以,但是我覺得你還可以更好,他有時候會這樣說,我說那行,那我再來一遍,我換一個不一樣的方式。

譚飛:導演很懂刺激你。

劉鈞:他知道刺激我管用,他也嚐到甜頭了。我就瞅那盤棋子,琢磨琢磨,就拿了個棋子,我就放那、擱那,他也在邊上看,不動,看着我,我抬頭看看他,我說有個棋子掉了,我去撿它吧,他也不笑,他打量那個棋子看着我皺眉,這是什麼意思?我說我也不知道,我們說都是實話、真心話,我說有可能會有點意思吧?我當時瞬間突然有一種什麼感覺?我想夠一種夠不着的東西,我想拼命去抓一種東西,但是當時好像沒有覺得這個棋子有可能是有設置一個障礙,其實我們表演的時候有的時候我設置障礙。別人有的時候直接奔結果好像很順利,有時候設置障礙,很有趣。從情節上來講,比方說,譚老師,我有東西撂屋裏,你能不能勞駕你幫我去拿一下,走到門口我鑰匙沒拿回來,這戲就來了,就好看了,曲折。

譚飛:直接就開了門就沒意思了。

劉鈞:就沒意思了。所以通過演員的表演,有的時候也會設一些小障礙,有時候會出來的東西會不一樣的。

譚飛:其實就跟編劇說的不能太順撇,你都得注意反作用力。

劉鈞:他有時候還不是說好玩、曲折,突然之間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東西。

譚飛: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要去打一隻鳥,但可能射中其他東西,纔好玩。

劉鈞:1+1≠2了,它等於2.2了,0.2是什麼呢?是觀衆想象到的,有可能觀衆沒看到,那就沒有。

都想要個好結果,但這事急不來

譚飛:概括的講,可能正午陽光從侯鴻亮團隊開始,從製片人到導演,包括他們愛用的編劇,第一,都是比較有價值觀。第二,都有一定的學術和教養。第三,案頭功夫都做得很足。第四,擅長在現場給一些刺激和啓發。

劉鈞:我們的現場永遠都是安靜的,大家當然可以輕鬆可以聊天,但是工作人員全都是安靜的,他們調個燈或者幹嘛的,沒有大聲嚷嚷的,都是弄小耳麥。都是用小耳麥偷偷的在那說,儘可能的不給演員增加干擾項。而且我們在一個很暗的屋子裏,他機器有時候都是藏着的,在屏風或者是窗簾的在後面,我們有時候都看不着。

譚飛:他就是收集你的自然反應。

劉鈞:就是完全是四堵牆建立了,我們在屋子裏就生活。

譚飛:讓你真實的生活。

劉鈞:他不干擾我。

譚飛:而不是老注意機位、走位。

劉鈞:這一點上來講,他們特別會保護演員,他們知道演員的情緒,他們知道怎麼能夠讓演員特別自信,不干擾演員,讓演員進入到特別好的狀態,這方面他們都特別厲害。

譚飛:是,說明還是很保護演員的創作的慾望和創作的自尊心。

劉鈞:包括孔笙導演,他們幾個人的師傅,孔導更是這方面的高手。

譚飛:也是很儒雅的一個人。

劉鈞:對,從來見不着他急,他急有的時候都是跟他們攝影部門的人,也是小聲那種急。從來不會大聲的說怎麼怎麼,從來沒有,你看他鬍子拉碴,但是極有修養的一個導演。

譚飛:所以品質還是跟素質有關。

劉鈞:對,他們整個團隊都是這樣的人,包括掌舵的侯鴻亮,李雪、張開宙、孔笙,這幾個導演。

譚飛:孔總和我喫過一次飯,也是很儒雅的一個人,也是像一個古人那種。

劉鈞:對。

譚飛:眼神都不是現代人那個特別急迫,想得到一個好結果的眼神。

劉鈞:他們做事情。

譚飛:比較舒緩。

劉鈞:他們做事情不躁,你看我們《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都已經拍七個月了,其實他們都已經挺急的了,但是絕對不會把急的這種信息帶到劇組,給你們提供好的條件,你們踏踏實實好好拍。

譚飛:您是剛從橫店回來,最新的一個什麼作品,能透露一下嗎?

劉鈞:是於正老師的作品《傳家》。我第一次跟於正老師合作,也是合作的挺好的,我完全沒有想到,也改變了我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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