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司马繇又是一阵冷笑,他扭头瞅了瞅站在自己身边的尚书右仆射王戎,大声对杨珧说:“张华、王戎、裴楷、和峤等大人,皆我大晋朝德高望重之人,他们都一直受杨骏排挤,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参与朝政大事的决断。一天之内,在东安公司马繇的主持下,殿中中郎孟观等人率军士四处搜查,最后,杨骏的弟弟杨珧、杨济,杨骏的主要心腹张劭、李斌、刘豫、武茂,以及散骑常侍杨邈、中书令蒋俊、东夷校尉文鸯等人,包括已经被杀的段广,罪名都被定为“大逆”,皆被判诛夷三族。

报复,疯狂的报复。

杨骏被杀的第三天,其徒党、僚属以及他们亲族的处决名单就已经拟好。

洛阳七星石拱桥南端的一块巨大的空地,被当做处决杨骏同党的临时场所。

一天之内,在东安公司马繇的主持下,殿中中郎孟观等人率军士四处搜查,最后,杨骏的弟弟杨珧、杨济,杨骏的主要心腹张劭、李斌、刘豫、武茂,以及散骑常侍杨邈、中书令蒋俊、东夷校尉文鸯等人,包括已经被杀的段广,罪名都被定为“大逆”,皆被判诛夷三族。

男女老幼数千人,都被押往刑场斩首。

杨骏 画像

刚刚过了元日不久,似乎严冬就退却了。残雪融化,洛河的两岸,望上去好像镶了花边,冰面千疮百孔。有些开始融化的冰,已经变成了灰白色。但到了晚上,远处的山谷有隐约的轰鸣声传出,据那些懂得天文的人说,解冻的日于虽然来了,日后还会有更凛冽的寒流。

种种迹象,都不是好兆头。

大清晨,桥下的地上结了一层薄冰,太阳照射了半个时辰,有些地方融化了,就露出了土地来,散发出类似树皮和腐烂干草的气味。

大概有几百名京里面的官员,冒着严寒前来观刑,他们大多数人身着皮裘,戴着护耳,不少人不停地顿足取暖。

司马繇 画像

众人站立在空地东边一块高台上,俯瞰着刑场。

这些人当中,司马宗室中只有主事的东安公司马繇一个人在场。由于诛赏大权在握,从他黑色的胡子里,隐约透出一种自得的笑容。

由于站立久之,他褐色的短睫毛上挂了一层霜,脸上的皮肤由于严寒有些充血,变成了类似灰色的颜色。在他身后,拥挤着那群倒霉的、被诏旨要求来观刑的官员们,其中就包括潘岳、石崇等人。侍中傅祗也在人群里面,他脸上罩着一层不知道是出于庆幸还是出于惊骇而生出的苹果似的红晕。

“季伦,眼睁睁看着杨氏家族被诛杀,我于心不忍啊……”潘岳低声和身边的石崇嘀咕。

石崇 画像

石崇搓着手,微笑着对潘岳说:“安仁,谁不来,你也要来!别忘了,此前你可是太尉府主薄啊。杨济的僚属,名单上要被杀掉的有几十人。职衔高的,惟独你能幸免。所以呢,你更要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以免遭人怀疑……幸亏我没有站错队,杨骏我没有得罪过,贾皇后一家人我也哄的好,这不,刚才贾谧对我说,朝廷已经实封我为南中郎将、荆州刺史。”

“季伦,你要外任?荆州一带,相比中原,毕竟地蛮人稀啊……”

“外任虽然辛苦些,总能得到好处……日前由于大肆经营金谷园,我囊中有些感觉羞涩。荆州之地,其实富户多多,不仅商户多,往来的商贾也多,去到那里,能解我一时之贫啊……”石崇一脸得意。

潘岳有些惘然。

潘岳(潘安) 画像

未等石崇再解释什么,凄厉的哀呼声和押送士兵的皮鞭声杂沓地响起。

潘岳和在场的观刑官员们的注意力,都被越来越近的罪官和罪官家属队伍吸引了去。

为首一名士兵,高举着一个两丈多高的长竿,在顶端,结结实实插着杨骏的首级。

几日前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尉公,如今身首异处。

日光照耀下,杨骏惨白的面孔没有任何表情。

杨骏 画像

为了明正典刑,让人看出首级的真切面目,杨骏的脸被士兵们用水清洗过,发髻被胡乱地盘起,用一块红色巾帛束扎住。

由于温度转高,从杨骏首级被割截的脖腔里面,不停往下渗滴着黄色的液体,滴滴答答洒了一路。

“东安公,我曾经秘密上表,要求朝廷解除我们杨氏家族的权力,奏表藏在太庙的石函内,可以证明我所言不虚!”途径临刑的官员面前时,杨骏的弟弟杨珧忽然止住脚步,凄厉地对东安公司马繇高声说。

曾经贵为三公,如今双臂被缚,身后全家人都跟着自己赴刑挨斩,杨珧狼狈异常。

杨珧 画像

“杨骏罪大恶极,应该诛灭九族!身为他的亲弟,你还有什么抱怨的。”司马繇冷冷地说。他鄙夷地瞧了瞧自己几天前还要谦恭对待的杨珧,问:“你如果早知道韬光养晦,早就应该急流勇退,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何况,你说你提前忧虑你们杨氏家族盛宠可能致祸,秘密上表,谁能证明呢?”

杨珧闻言,抓住救命草一样,近乎哀呼地高叫道:“我秘密上表一事,可以问太子太傅张华大人!”

司马繇又是一阵冷笑,他扭头瞅了瞅站在自己身边的尚书右仆射王戎,大声对杨珧说:“张华、王戎、裴楷、和峤等大人,皆我大晋朝德高望重之人,他们都一直受杨骏排挤,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参与朝政大事的决断。如今,你诬蔑攀张华张大人,居心叵测啊……还好,近来张华大人偶感风寒,否则呢,他还真不得不当众和你对质。”

说着话,司马繇脸一沉,猛一挥手,示意押送的士兵快点把杨珧等人押至近前的刑场开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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