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汉的失败,大家通常认为是因为天数、气运。历史学家也有同样的看法,比如陈寿在《三国志》中就说诸葛亮抗不过天命。东晋常璩写《华阳国志》的时候也说,诸葛亮以区区川蜀之地,去争夺已经失去的天命,是不可能成功的。


今天咱们就详细说说为什么蜀汉失去了所谓的天命,天命其实是政治合法性的问题,本来刘备用匡扶汉室的旗号就足够凝聚天下人心,并和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抗衡了,通过这种政治正确来实现自己的皇帝梦,但是刘备自从得到隆中对之后昏招迭出,导致蜀汉的政治合法性受到强烈的质疑,从而动摇了他的根本,把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

看过三国演义的就明白,刘备被曹操讨伐,不得不跑到荆州投奔同宗刘表。此时的刘备兵马凋零、没有立锥之地,到这儿完全是寄人篱下,天天显得蛋疼还要被刘表提防;有一次,哭爷看到自己大腿上长了很多肉,就哭着感慨这是长时间不骑马导致的,意思是自己荒废了功名事业。就这样晃晃悠悠过了六年时间,46岁的哭爷遇到意气风发、正当壮年的诸葛亮-26岁。一个要知天命,一个快到而立之年,要闯出一番事业,俩人彻夜长谈,确立了以诸葛亮的《隆中对》为主的方略;

此后,刘备就以《隆中对》为指导方针,现在荆州站稳脚跟,然后入主四川,建立蜀汉政权,开启天下三分的局面,称得上是咸鱼翻身;因此,大家历来对《隆中对》推重备至,觉得这是一份水平很高的策略。

简述一下《隆中对》,说的就是天下马上就分成三个政权,刘备如果能够占据荆州、益州,大概相当于今天的湖北、湖南、四川、云贵一带,在内实行仁政,在外联合孙权,就能对抗孙权,成就霸业;

巧合的是,鲁肃也给孙权打造了一个差不多的战略,也是先取得荆州,再夺取益州,这样就能以长江为界,跟曹操划江而治。也就是说,鲁肃和诸葛亮的思路很像,证明《隆中对》的战略在当时精英人士中算是一个共识。


《隆中对》一个核心观念就是要“跨有荆益”,即同时占据荆州、益州这两个重要地区;荆州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交通便利,能够轻易获得资源,占据荆州就能剑指中原。而益州有天险可守,还是天府之国,能够提供足够的战备力量;一旦实现了“跨有荆益”,就有两条路可以出兵,一是通过益州走秦川,从陕西一带进兵中原,一路是通过荆州威胁洛阳。两面夹击之下,曹魏集团就是腹背受敌。

可以说,《隆中对》为刘备规划的军事路线很清晰,刘备也依计而行,一度用友荆州部分地区和整个益州,基本实现了“跨有荆益”的政治构想,这才拥有了鼎足而立的资本。

看着发展势头,刘备实现皇帝梦指日可待,但隆中对却有很大的缺陷,这种缺陷对政治敏感度太低的刘备集团来说是致命的,隆中对的军事路线很清晰,但没有实现目标正确方式,尤其是政治方式,如果是政治手腕高明的领袖自然会通过天才手段补齐不足,但刘备却采用的极其错误的手段。

诸葛亮对刘备说,荆州刘表是个守不住底盘的人,而益州刘璋也没啥本事,当地人都盼着更英明的领导,所以这两个地方就是上天恩赐的礼物;诸葛亮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刘备也照单全收。

刘备夺取荆州的部分底盘,是在赤壁之战后,这时候刘表及其子嗣都挂了,刘备接替他们主管荆州,大体上能够说得过去;


但是刘备在夺取益州就让人大跌眼镜了;当时刘璋还是益州之主,因为受到张鲁的威胁,就请刘备帮忙;而刘备认为这是一个“跨有荆益”的天赐良机,不但不打张鲁,反而和刘璋的属下勾结,围攻成都,取而代之。

要知道,刘备一向以汉朝宗室自居,恢复汉家天下的口号喊得震天响,而刘璋又是汉朝宗室,刘备攻击同宗,就会被天下人认为是与汉室为敌,把自己摆在一个非常不利的位置。

咱们前面提到了,一个政权的天命问题,是与政治合法性密切相关的,如果刘备恢复汉室是以攻击汉室同宗为前提的话,那就是一个逻辑悖论:汉室到底还是不是享有天命?如果有,那攻击汉室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更何况你也是姓刘的。如果没有,那你恢复汉室的口号就是站不住脚的;所以以后无论刘备如何选择,他所建立的政权合法性都会受到质疑。所以刘备取得益州的方式在政治上的失策。

这还带来一个严重的后果,就是夺取益州成了孙权和刘备反目的爆发点。因为孙权也曾经提议和刘备一起讨伐张鲁,然后瓜分荆州益州,最后一起讨伐曹操。但是刘备站在大义上声讨孙权,说刘璋是自己的同宗,不能打,应该团结起来,一起攻打曹操。假如历史真的这样发展,那么“跨有荆益”就通过政治联盟的形式实现了,这样刘备就更容易实现兴复汉室的目标。


但刘备犯二,刚义正辞严地声讨孙权,掉头就自己独吞益州,这让孙权不再信任刘备:你究竟是要匡扶汉室还是自己抢地盘?要知道,孙权也有“跨有荆益”的战略主张,因此,本质上,孙权和刘备在益州问题上存在利益冲突,更何况在赤壁之战后,刘备已经占据荆州的部分领地,再加上益州,这对孙权而言,家门前的威胁比曹操更大。这直接改变了孙权和刘备的同盟关系,埋下了双方日后火并的伏笔。

这是刘备政权合法性的问题,接下来三个政治失误直接导致刘备失去了跟曹操、孙权争霸的资本。

一是取得益州后的善后问题,二是关二爷进攻襄阳,三是称帝。

取得益州后,刘备一度纵兵劫掠,和土匪没啥两样,还是经过赵云劝说才罢手,可纵兵劫掠的后果就是丧失民心。此外,他还把刘璋送到荆州软禁,一点儿宗室情感都不讲。

刘璋父子在益州经营了两代,夺取刘璋的基业,还软禁,公然与宗室为敌,这让刘璋的旧部相当不满,这也为刘备未来统治的人心不稳埋下隐患。而且刘备短视的是,他日后当汉中王的时候,因为汉献帝被曹操挟持,不能对刘备进行封授,只能通过另外一种方式获得王爵——由跟他同级别的诸侯王举荐。符合这个条件的人很少,巧不巧的是,刘璋算是一个,但刘璋已经和刘备结了死仇。所以称王的合法性问题,一度搞的刘备很尴尬。从这件事儿就能看出来刘备政治眼光不足,如果他能意识到刘璋的政治价值,就应该在取得益州之后好好掂量掂量;

孙权占据荆州之后,刘璋父子就被安排的很好,孙权还时常做出一副让他们重新掌管益州的姿态,利用他们在益州的影响力,策反刘备的势力,给蜀汉制造麻烦,催生叛乱;两相对比,就能看出谁的手腕更高明。


刘备对内善后没做好,对外更是一塌糊涂。取得荆州之后,孙权马上要求刘备让出荆州的三个郡,为此不惜派兵施压。北边曹操随时可能进攻,刘备不敢翻脸,只能和孙权谈判,重新划定势力范围,暂时化解了这次危机;但他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根本,是他过于狭隘的理解了“跨有荆益”,在政治上急功近利,导致他跟孙权的关系质变,所以,五年后,他又犯了第二个错误,彻底引爆荆州这个炸弹。

刘备的第二个错误就是主动进攻曹操——关羽进攻襄阳!

襄阳是一个战略枢纽,占据襄阳就能直接威胁宛城、洛阳等地,这就跟《隆中对》中所说的从南阳进攻中原的战略构想一致。但是关二爷攻打襄阳不是要威胁曹操,而是因为刘备占领了汉中【曹操主动放弃汉中,更显出曹操的政治嗅觉高明】。从汉中有一条水路【汉水】直达荆州,交通便利,荆州就是关节点;拿下荆州就打通了汉中和荆州之间的便捷通道,实现更紧密的“跨有荆益”,巩固势力。说白了,在刘皇叔看来,抢地盘比复兴汉室重要得多。

由于襄阳在曹操的控制之下,从表面上看,刘皇叔还是在联盟之下攻击曹操,刘皇叔没意识到,孙权对他和曹操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为啥这么说?

前面提到,刘皇叔占据益州之后,孙权就把蜀汉看成最大的威胁,而且由于远走益州,刘备可以避开曹操的锋芒,把军事压力都推到距离曹操更近的孙权身上,在赤壁之后,荆州四个郡,孙权只占了一个,也就是说大家合伙做生意,好处都被刘备占了,压力都在孙权身上,这就使孙权不得不重新思考三个政权之间的关系。孙权在这个时候做了一个决定:跟曹操之间缓和关系,集中精力攻打刘备,孙刘之间因为夺荆州益州而积累的矛盾,来个总爆发。


所以喽,关二爷把全部力量都压到襄阳上,吕蒙偷袭荆州得手,导致关二爷兵败被杀,刘皇叔彻底失去荆州。从此跨有荆益成了空话,隆中对的战略规划也成了空想,这是刘备犯下的第二个错误。

关二爷被杀的同一年,汉献帝被迫禅位给曹丕。这时候刘皇叔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选择,当皇帝,定国号汉。这是刘皇叔犯的最大的政治错误。

为啥说刘皇叔当皇帝让人无语呢?《隆中对》里面有一句话叫“汉室可兴”,大白话就是大汉王朝可以得到复兴,认为刘备是汉朝宗室,皇室贵胄;对刘备最有力的政治选择应该是以恢复汉室为目标,把主要对手曹操定性为篡权夺位的乱臣贼子,然后把孙权和其他所有军阀势力联合一处,成立讨贼联盟,一起对抗曹操,把皇叔变成汉王朝的代言人,借此发展壮大实力。

刘备完全可以效仿汉光武帝刘秀。刘秀在称帝之前就是更始皇帝的手下,但是刘秀既有强大的军事实力,且在征讨王莽的过程中取得众多势力的拥戴,因此他跟更始帝决裂,自立为帝,也没人说什么【实际上,刘秀已经拥有称帝的势力,称帝只是挑明了既定事实】;因此,《隆中对》在汉室可兴这个表述上很暧昧,并没有明说恢复什么样的汉室,是恢复汉献帝的汉室还是刘皇叔的汉室?这就给刘备留下足够的操作空间,到时候刘备有众多势力拥戴,又有剿灭汉贼曹操的功勋,称帝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汉光武帝刘秀得人心的一个重要前提就是他消灭了王莽,而刘备这不顾消灭曹操,只是急于实现军事上“跨有荆益”的短期利益,所以他没有刘秀那样的政治资本,反而备受质疑。这个时候再贸然称帝,更加重了天下人对他的怀疑;


刘皇叔对外宣传,汉献帝已经遇害了,天下无主,所以他这个皇叔不得不称帝。其实呢,汉献帝只是被曹丕供养起来了,所以刘备此举就是给天下人一口实:天子还没死,你就急着当皇帝,比为汉室报仇还猴急。而且刘备当皇帝之后到死都没有啥进攻曹操的举动,那他称帝时高喊的“代天讨伐曹贼”就成了空喊。而且,天子死了,我就要当皇帝,其实这是一个伪命题,所以蜀汉政权的合法性很成问题。

刘璋的旧部本来就对刘备强占家园不满,刘备称帝的举动更让这些人非议甚多,再加上讨伐吴国惨败,使得蜀汉内部的不稳定状态达到极值。当刘备在白帝城抑郁而终之际,这些川蜀人趁着国家疲敝,对刘备豪夺川蜀的不满一并发泄出来,制造一场叛乱。至此,蜀汉不仅失去进军中原的实力,更是陷入内忧外患的境地,蜀汉政权也岌岌可危了。

到这个时候,刘皇叔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虽然汉献帝已经禅位,但只要不断强调这是曹魏篡权造成的,只是被曹贼一时夺取,就能证明汉室仍然是天命所归,道义仍然在汉室这一边。那么,让他这个汉朝宗室建立的蜀汉政权,作为唯一的刘氏余脉,就有资格代表汉室去讨回天下,并合理的存在下去。反之,放弃征讨曹贼,贸然称帝,就是对自己这种资格的否定;所以,蜀汉必须坚持讨伐曹魏,才能证明自己的政治正确,压制蜀汉人对其政权合法性的质疑,转移内部尖锐对立的矛盾,阻止内忧外患的发生。

所有才有白帝城托孤,刘备把这个思路作为遗嘱,托付给诸葛亮,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去实现,甚至明确,如果刘禅拖后腿,你就取而代之,毕竟政权的合法性才是最重要的,比抢地盘重要的多;这一下,讨伐曹魏就成了谁也不否定的事情;


刘备挂了之后,诸葛亮才成为蜀汉政权的核心,并制定了北伐战略,他也深刻的意识到北伐是最大的政治资本,不是军事问题,再多的其他方面的战术胜利也无法弥补这个战略失误了。

政治正确成了人生中头等大事,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蜀汉最弱小,却总不顾实力悬殊非要坚持北伐曹魏了;但从另一方面看,曹魏政权已经交到了第三代人手里,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原人对曹魏的认可度会越来越高,对汉室的怀念会淡化;长此以往,恢复汉室就不再有民心基础,所以诸葛亮不能等,国力羸弱也要坚持出兵;

为了保障头等大事,诸葛亮采取严刑峻法,第一次北伐,马谡失街亭,诸葛不仅斩马谡、重罚赵云,还自降三级,因为一旦北伐失败,政权随时会被颠覆,他怕是他自己也不能够影响北伐;这一招很管用,也让蜀汉民众认识到,北伐的一种坚定的信念,代表道义和天命,谁都不能阻拦;人心的认同会投射到行动上,为政治提供助力。

所以尽管诸葛亮秉承严刑峻法,但在以天命为基础的感召下,蜀汉从刘备伐吴的惨败中走出来了,重新认可这个政权的合法性,在此期间,政治清明,国力弱小却最有进取心,不能不说得益于白发这个正确的政治路线。

既如此,为啥北伐不能成功?这还是刘备早期犯的政治错误导致的,因为在《隆中对》的政治构想中,要“跨有荆益”才能两路出兵夹击曹魏,现在荆州丢失,少了一条通道,蜀汉就只能从地势很差的秦川进军了;补给线过长,粮草老出问题,很难持续和曹魏作战,更谈不上威胁中原。不好打,还必须坚持打,所以说北伐是一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选择,是诸葛亮面对的一个困局。

另外一个困局就是益州的内忧,尽管诸葛亮很快平定了益州叛乱,可反抗的人还在,反抗的思想没有被消灭,这仍然跟刘备前期政治失误有关。当初刘备豪夺益州后,手下有两股力量,一是原来益州刘璋的旧部,一股是刘备从荆州带来的部署。前者是旧部,是益州原来的主人,后者就是所谓的新人,也叫客籍,这就形成了历史学家所说的“新旧”之分,或者“主客”之分。


前面说过,益州刘璋旧部对刘备的态度很消极,这就造成了人心不稳;更何况从东汉末年开始,谶语的影响也不利于姓刘的当皇帝,这些预言的核心观念就是“刘祚将尽”,意思是刘家的皇帝当不长了。

由于对刘备的不满,“刘祚将尽”这种论调在益州旧人中很流行,并在刘备挂的时候催生叛乱。诸葛亮活着的时候能够靠铁腕和北伐逻辑压制这种论调,但诸葛亮也挂了,益州旧人抬头,这个论调就再次流行疯长。

但是影响主殿的是光禄大夫谯周写的一篇《仇国论》,说的就是力量弱小的国家打不过强敌就应该休养生息,不要穷兵黩武,实际及时映射现实中的蜀汉和曹魏,也是反对诸葛亮北伐战略。

这个论调的现实依托就是,司马懿发动高平陵政变,曹家自己都要被篡位了,那当年所谓的曹贼篡汉就是历史了,既然这件事都成了过去,那么声讨曹贼的北伐还有意义吗?失去了意义,不就是为打仗而打仗,那不就是穷兵黩武吗?《仇国论》一出,蜀汉的文臣武将都非常认同,就连跟随在诸葛亮身边数次北伐的将军也开始反对继续北伐,民间更是出现大量的逃兵,所以你懂得;

对蜀汉而言,《仇国论》非常危险,北伐是蜀汉合法性的基础,《仇国论》否定北伐就是否定刘氏政权的合法性,瓦解抵抗心理,一旦曹魏来攻,就会促使人们去投降;

那,跟着刘备出生入死的客籍集团就没办法吗?答案很无奈,诸葛亮去世后,继承者蒋琬费祎都没有那么强的掌控能力,而且蒋琬等人虽然还在高喊北伐,但在“穷兵黩武”的理论压力下,采取了军事收缩政策,把精力转移到保境安民上,这就使得北伐沦为空谈,蜀汉人也不想再跟曹魏斗争,得过且过就好。

刘禅在面对曹魏进攻下,在《仇国论》的影响下,在诸多大臣的劝说下,选择投降,蜀汉灭。其实,那个时候,曹魏军队距离程度还很远啊,刘备早年的政治失误造成的政治痛苦,只能以这种方式结束了。

蜀汉政权从建立到灭亡,对他产生决定性影响的,不是军事因素,而是政治选择;刘备为了在军事上实现“跨有荆益”而付出联盟破裂的政治代价;不但为此跟孙权反目成仇,还以错误手段占据益州和称帝,彻底失去民心,损失了最大的政治支持;

尽管刘备临死之前意识到问题的症结,且由诸葛亮坚持北伐进行挽救,一度延续了蜀汉的寿命,但这一影响不能消除了,川蜀旧人对蜀汉政权的合法性的质疑从来没有消失,并且在诸葛亮死后大行其道;不但否定诸葛亮的北伐战略,更催生了《仇国论》这样的理论,在外敌入侵时演化为投降论,直接促成蜀汉的灭亡。

可以说,早在蜀汉诞生的时候,因为对政治缺乏深刻、准确的认识,就注定了其结局。

许多政权的历史命运,诚然是通过军事胜负的形式来显示结果,但真正决定成败的,是政治。它包含了道德考量、利益评估、社会心理借助等诸多因素,比单纯的军事问题更具综合性、更加复杂,且需要超越短浅的目光去审视、思考。

所谓成王败寇,不是命,也不是运,而是经由一系列的严苛的政治考验口,由历史筛选出来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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