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60年十月,李治患风眩病,暂时性“失明”,找个人代为处理是当务之急。思来想去,李治选择了武则天。
机遇来敲门。武则天没有让机会白白的溜走,她不但抓住了,而且还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上。在当“摄政王”期间,她在政事的处理上表现的很突出,很出色,引用《资治通鉴》里的原话就是:后性明敏,涉猎文史,处事皆称旨。由是始委以政事,权与人主侔矣。
公元663年十月,忍无可忍的唐高宗没有再选择沉默,而是开始“亮剑”。一方面安排太子裁决小事,牵制武则天。另一方面剪除武则天羽翼。
唐高宗把打击的目标直接索定在了武则天的心腹李义府身上。
结果在李义府卖官鬻狱上大做文章,唐高宗马上要求有关部门对此事进行严查。严查的结果可想而知。最后,李义府不但被免去宰相之位,还被流放到巂州。
武则天也不敢再保李义府。而心知肚明的李义府也知道武则天舍弃他了。很快,在郁郁寡欢中病亡。
成功剪除了武则天的羽翼李义府后,唐高宗把手中的重拳对准了武则天。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他派出的心腹宦官王伏胜便带来了一个条具有轰动效应的消息——武则天曾叫道士郭行真入宫,施用法术厌胜。
唐高宗一听,喜怒交加。怒的是武则天果然胆大包天,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喜的是武则天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抓住了把柄便是好亮剑的时候了。于是,他马上叫来丞相上官仪商议对策。
上官仪字游韶,他属于典型的“落寞官二代”,他的父亲上官弘在仕途上混的并不得意,隋朝末年才做到了江都宫副监。因为在江都做官,所以上官一家就把江都认作第二故乡了。江都是隋炀帝最喜欢的地方,那个时代就极有名;后来改名叫扬州,名气仍然极大,以至于有“人生只合扬州死,禅智山光好墓田”的说法。上官弘在扬州做了几年官,最后扬州还真成了他的“墓田”。大业末年,天下大乱,右屯卫将军宇文化及率众弑隋炀帝,上官弘在兵变中被右御卫将军陈棱杀害。正值幼年的上官仪被父亲的部下藏匿在佛寺中,易服剃发,做了几年和尚。与青灯古佛为伴的这几年,是上官仪人生中最艰难却又最关键的几年。佛门藏书甚富,上官仪浸淫其中,成了一个佛学专家。当然,他同时还在学习经史,并因此锻炼出了突出的文学才华。
童年的苦难经历,磨砺了上官仪的意志,使他拥有同龄人难以企及的成熟和智慧。他重拾学业,用心苦读,没几年便可写出漂亮诗文。然而,他的才情却被乱世的战火给埋没了,等啊等,盼啊盼,直到贞观初年,唐太宗李世民执政,上官仪这才等来一展才华的机会,他踌躇满志地踏入了科举考试的现场。结果出来时,上官仪终于笑了,他考入了前三甲,结果唐太宗对他赏识有加,先是御笔亲点,让他当了弘文馆直学士,随后,又提拔他当了机要“秘书”,专管校对皇帝的诗文。据说每次宴会群臣,唐太宗都要让他作陪。
而唐高宗即位后,上官仪在仕途上更上一步了,被提拔为秘书少监,正式成为皇帝的贴身秘书。这是他飞黄腾达的起点。而这个起点来源于上官仪的超凡才华——诗词。
龙朔二年,上官仪被授以银青光禄大夫的荣衔,实职是西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通俗点说,就是以中书省首长的身份兼任宰相。至此,上官仪达到了他人生的顶点。作为一个文人,能得到的他都得到了,不能得到的也得到了,夫复何求?
上官仪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他早就对行事张狂的武则天很是反感,此时接到唐高宗的密见,在受宠若惊之余,也是感恩戴德,面对唐高宗的“问计”,他当即表态,说了三个字:“废掉她。”解析:皇后不但专权,而且做出令人发指的行为和举动来,罪大恶极,这样的人不废掉她更待何时。
唐高宗一听来了精神了,一颗激动的心跳动不已,当即任命他撰写诏书。
这是一个重要的历史时刻,如果上官仪的诏书写好,如果唐高宗又及时地下达了废后诏书,那么,武则天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拼搏可能都会化为乌有。
然而,历史没有如果,历史一根筋地告诉我们,唐高宗和上官仪的这次废后之举没有成功。原因是武则天不但对权力有着超级欲望,而且在做人做事方面极为老练。关键时刻,她安排穿插在唐高宗身边的“探子”发挥了关键的作用,及时向武则天进行了通风报信。
武则天一听来了精神了,一颗愤怒的心跳动不已,当即来了个怒闯皇宫。
这是一个重要的历史时刻,上官仪的诏书已经写好,唐高宗正拿起在案头上细细品尝,如果武则天的行动再慢一点,那么,唐高宗将会把诏书对外公布。
然而,历史没有如果,历史一根筋地告诉我们,武则天的行动就是如此的行如风。怒目而视,横眉冷对,令人不寒而栗。唐高宗见武则天疯狗子一样扑来,羞怯不安,再被武则天这一怒视,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豪情、激情一古脑都抛到九宵云外去了,什么废后,什么重生都统统见鬼去吧。
“皇上这是在干啥呢?”武则天终于发出了天簌之音,虽然只有一句话,但却仿佛震得皇宫的屋顶摇摇欲坠。
“啊,啊……这……这……”唐高宗语无伦次,嗫嚅道,“我初无此心,都是上官仪唆使我干的!”唐高宗果然是个“坦白”的人,不但在言语上“招了”,而且在行动上也“认了”——把诏书递给了武则天。
坦白从宽,按理说,废后风波到此就告一段落了。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武则天果然不是个“从宽”的人,她果然是个“从严”的人,很快指使走狗许敬宗发力。许敬宗岂是浪得虚名的人,他以雷霆万钧之势上演“狗咬吕洞宾”之举,栽赃、诬告、陷害如排山倒海般,一气呵成——上官仪和王伏胜、废太子李忠组成“三人帮”,一起谋反。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面对许敬宗放出的“群咬”,可怜的上官仪准备不足,没有准备好“打狗棒”,结果非但没有还手之力,连招架之功也没有,只有被动的“等咬、等宰”的份了。宫廷之斗,从来都是无情的,都是血腥的,是年十二月,上官仪挥挥一衣袖,不曾带走一片云彩,便到阎王爷那里去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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