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挺好》和《歡樂頌》都是阿耐的作品,面對原生家庭的“重男輕女”,樊勝美處處被家庭拖累,甚至因爲負擔太重無法結婚,而蘇明玉則一路逆風翻盤,活成了人人羨慕的模樣,家庭無法選擇,但底氣是自己給的。

蘇明玉離家十年,18歲開始就沒拿過家裏一分錢,一個人扛過所有的苦,蘇母去世後,她又忍着傷痛迴歸家庭,用自己拼來的資源、錢財、地位幫助蘇家走出困境,結局蘇大強變得癡呆,她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一家人終於可以真正接納她,認可她,尊重她。

蘇明玉從小積攢了太多的委屈,飯桌上的雞腿沒有她的份,大哥出國,二哥買房,要賣她的屋子,她想要報個培訓班考清華,卻被母親嚴詞拒絕,告訴她只能上本地的師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獨立,逃離這個冷漠的家,甚至隱去了姓氏,以“明玉”或“明總”示人。

可當她擁有了常人無法企及的金錢地位,卻發現擁有再多,也無法治癒內心創傷,她喜歡睡在浴缸裏,就像是她的殼,堅硬,狹小,安全。

明玉第一次見到大哥的女兒小咪,看她天真純淨的眼睛,聽她喊一聲姑姑,那種來自血緣的親切,讓明玉的心都化了,她突然就有一種義務感,要保護好小咪,不讓小咪受半點委屈。她突然意識到,內心的缺失終究需要愛來填滿,於是親手拆掉自己搭建的堡壘,一次又一次摻和進蘇家的爛攤子。

不過她的強勢總是給人一種壓迫感,一片好心,卻常常引起誤會,而堪稱暖男的石天冬,用慢節奏的煙火氣,漸漸融化着明玉心中的堅冰,幫助蘇明玉重回蘇家。

在蘇大強理財被騙走六萬塊鬧着要跳樓,誰都勸不住時,蘇明玉直接了當地說,跳樓每月損失5000塊的退休金,20年就高達120萬,立馬治住了大強“作妖”,爲了減少精神傷害,明玉打算直接補上這六萬塊,石天冬卻告訴她,“人都有犯糊塗的時候,老人被騙通常是因爲孤獨,挺可憐的,他們卸下父母這個身份,其實就是普通人。我們也不是完美的兒女,要原諒他們犯得錯”,石天冬的同理心很強,讓明玉告訴蘇大強錢追回來了,以減輕老人的內疚,也更容易被接受。

我們不需以受害者的姿態,將不幸都歸因於原生家庭,埋怨怪罪父母,他們也有難以言說的苦衷,每個人都活在自己的生命脈絡下,不同生活下,早就埋下了種子,一味的指責不能解決問題,家人之間還是要寬恕和體諒,消除隔閡,彼此依賴。

對於石天冬,蘇父或者同事都是不看好的,一個“廚子”,每天研習煲湯,很難看到發展前途,怎麼配得上明玉呢?不過電視劇有伏筆指出,石天冬是正宗的富二代,有寬廣的見識,生活早已脫離了金錢的束縛,所以看問題才能跳出名利,直擊實質,對待他人的輕視,也能不卑不亢,理解包容。

蘇明玉和石天冬之間是愛嗎?倒也未必,他們更像是一種互相需要,石天冬或已見慣了商場上的血腥拼殺,也看穿了錢財的虛妄,於是返璞歸真,追尋都市裏的慢生活,餐廳不過是他的情懷,如同酒館一樣,盛滿了故事,而他則扮演那個“擺渡人”,當蘇明玉抵達內心的嚮往之地,重回家庭,他的使命也完成了。

蘇明玉則將石天冬當作溫暖的港灣,在她累了倦了,可以來歇腳放鬆,卸下所有僞裝,踏踏實實地睡上一覺,但第二天太陽昇起,還是要啓程趕路,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也難以長久相處。她僅僅是貪戀那份安全感,以此來穿越原生家庭的痛與恨,解決蘇家經年累月的問題,巧妙得抓住每個人的癥結所在,根治他們的劣根性,最終與自己和解,走出傷痛。

感情不過如此,我們陪伴彼此走過或黑暗或閃耀的日子,但也僅僅是這些日子,來得時候不畏路遠,走得時候不問將來,將愛深埋心中,在歲月的磨礪中,孕育出無可取代的珍珠。

蘇明玉之所以沒有走樊勝美的老路,是因爲她從未向命運屈服,用盡所有的能力、智慧和勇氣,去拼出一個未來,而非榨乾自己的每一分姿色,討男人歡心,搏得幾分賞錢。沒有完美的原生家庭,父母也會有自己的弱點和侷限性,與其對抗追討,不如接納重建,穿越不公,活出自我,成爲一個強大的給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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