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譚飛:歡迎肖央。譚飛:非常嚴重。

用一種壓抑的情感來表達愛

譚飛:歡迎肖央。

肖央:大家好,很高興再次來到《四味毒叔》。

譚飛:看完《聲臨其境》我相信很多人都很驚訝。可能原來想肖央是會演戲,會唱歌,會當導演。這次配音上也很厲害,你知道李雪健老師的發音是與衆不同的。你講講當時怎麼去揣摩他的那種狀態?

肖央:首先他感動我,我也知道我被什麼感動了。我覺得,李雪健不光講他個人,他甚至是在講民族的近代史。他帶着一種深厚族羣感的傷感,是很偉大的一段表演。

譚飛:他是帶着民族的一些烙印在。

肖央:對,我覺得他本人一直有那種中華民族喫苦耐勞,甚至不願意表達,又有點憋屈的狀態,是一種堅韌心,對美好生活有炙熱的嚮往,他有那個東西。

譚飛:用一種壓抑的情感表達愛。

肖央:對,你看他飾演的焦裕祿,拿茶缸子頂着胃,跟大家說話。他身體疼成那個樣子,也要把該做的事情盯下來。

譚飛:說明你在研究他的時候,看了大量他過去的表演,不只是發音方式那麼簡單,而是對他從內到外,每次傾吐出來的字句,都有一個認知。

肖央:我覺得是積累,從小就喜歡看他的東西,自己幹了這行後又覺得特別尊重。剛好是疫情期間錄製,大家的心裏都會覺得。

譚飛:有點壓抑。

肖央:對,不知道這個狀況什麼時候過去。我就在那時被觸動了,也符合我當時的心態。

譚飛:那三段,《沙家浜》《嶗山道士》和剛纔說的那段,對你來說誰最難?是不是《沙家浜》?

肖央:肯定是《沙家浜》,我喜歡《沙家浜》前面那些對白,它帶着那個年代的味道,看起來特別嚴肅。但在我們這年代看起來有點單純,像個動畫片,因爲人物都特別典型。

譚飛:還有那種造型感。

譚飛:你發現他在《沙家浜》的狀態跟當下是不一樣的,那種藝術表現可能是你平時很難有機會去嘗試的。

肖央:對,我去的初衷是覺得我沒幹過這事,就想去感受下,包括配李雪健,配《嶗山道士》,陳佩斯,平時哪有機會讓你去練這些東西?

譚飛:你可能夢中想象過。

肖央:你喜歡,但你沒有機會去體驗它。特別是《沙家浜》,我真的是因爲學《沙家浜》開始喜歡上了京劇。

譚飛:那《沙家浜》這一段準備期用了多久?

肖央:兩天。

譚飛:是高手。

肖央:F調。

譚飛:F調很難的。

肖央:他們專業唱的都唱G調。但《沙家浜》原版是F調,沒辦法,只能唱F調。

譚飛:剛纔咱倆也交流,你說一開始是懵懂的,並不緊張。你想,反正我是業餘選手,他們都是職業選手,我又不是學表演的,無所謂。

肖央:無知者無畏,你無知者你也沒有太多勝負心,就是覺得好玩,而且是雲錄製,也不急。

譚飛:臺下沒觀衆。

肖央:對,雲錄製那個環境比較像平時配音間的環境。

譚飛:那哪一刻緊張了,是不是最後決賽?

肖央:我看見賈乃亮露真傢伙了,我就緊張了。

譚飛:他弄哪一段呢?

肖央:他應該是《嘿,老頭!》,也是李雪健老師。

譚飛:完了之後就說,我這同學還真厲害。

肖央:我突然覺得這舞臺是很嚴肅的,《聲臨其境》不是一個遊樂場。

我看別人緊張時,總想逗逗他

譚飛:那你整個錄完,你覺得聲音的表演對一個演員來說,它的重要性在哪?

肖央:我覺得有一種說法,表演就是聲音。聲、臺、形、表中它排在第一個,這很重要。我不是專業學表演,說不了那麼專業。總之,當我們打電話,我們不看人的時候,我們就能夠去明白那個人的情緒,甚至細微的一點語氣都能流露出來感情,所以聲音是塑造人格的第一個部分,你內心怎麼想,嘴巴就怎麼說出來的,聲音應該是反映心靈的第一步,但我認爲第一個也可能是表情,在你發出聲音之前,你肢體就已經有所反映了。

譚飛:我看你相對還算是鬆弛的,那幾個比你更緊張。你在裏面還插科打諢,還在調侃。

肖央:我是那種人,就是當週圍人都很緊張,我很想讓大家放鬆一下。

譚飛:這個過程讓你忘了緊張是吧?

肖央:對,我就是有那種性格,可能是種取悅他人的性格,當大家特緊張的時候,我總想着調侃一下,插科打諢,讓大夥輕鬆一點,別搞那麼緊張。實際上,這個心態反倒是所有人都特別放鬆的時候,我可能就回到我自己了。

譚飛:你對總冠軍劉琳的評價是什麼?因爲都知道劉琳演戲太棒了,今天我也看了她一個新的網劇,太牛了。你怎麼評價她?

肖央:我覺得她就是一個很純粹的演員。生活中我不認識劉琳老師,但我覺得她心裏邊真的保留了一份非常純淨的東西。那一部分跟她當年在中戲,這麼多年的表演經驗,理論知識打通了,你就會看到一個渾然一體的演員。

譚飛:她在決賽的時候就是完全放了,如果是讓我個人說,我覺得她跟賈乃亮比,她更自由和輕鬆。整個融入這種感覺,你根本看不出來她在配。

肖央:我覺得她是享受。

譚飛:享受,這個詞用得很準。

肖央:她是我們裏邊年齡最大的,是所有人的大師姐,但是她比所有人都拘束和謙卑。我相信生活中她也是在剋制、壓抑着自己的很多東西,而她壓抑的東西會在舞臺上釋放,她是那種水滿自溢,享受舞臺。

譚飛:再評評你的同學賈乃亮。這次也是讓人眼前一亮,我們原來知道的賈乃亮,是一個長得很帥、很秀氣,而他的其他方面好像沒被在意過。但這次看過之後,說原來賈乃亮那麼牛,當然你可能知道更多。

肖央:因爲我們倆大學同學。

譚飛:這次你怎麼看他,因爲他配的都是超難的角色。

肖央:我覺得大家太容易因爲外形去定義一個人,大家看到亮亮很帥,好像長得帥就是花瓶。

譚飛:太漂亮了。

肖央:人們就不願意過多的去了解他,甚至市場也這麼去判斷他,你需要時間,但金子總會發光,你總會一點一點被別人看見,看見你真正的樣子。亮亮就屬於那種,特別在年輕的時候,外界對你的判斷會影響你自己對自己的判斷。外界覺得我是偶像,我就得是偶像。

譚飛:它會把你帶歪。

肖央:最後你經歷了人生的一些東西,你成長了,你接納了真實的自我,你表達出來的東西才更有魅力,你才更有你自己的性格。

譚飛:我特別贊成你剛纔那個說法,一個男演員真的要經歷一些變故。我們說亮亮這個事,他自己的婚姻家庭經歷了一個變故,讓我甚至覺得他這次的表演配的像是復仇,他整個人的魂魄都很集中,他不是在參加節目,他就是在告訴世界我行的、我厲害。當然,這是我的個人感覺,但是男演員真的可能需要一個契機,讓他有機會把自己完全釋放出來。

這是信息最快的時候,也是人們最焦慮的時代

譚飛:我們也講到你參加《巧手神探》,其實我剛纔一進來就發現你有很多自己設計的東西,好多東西是不是你拍完一部戲的紀念品?

肖央:對,有一個紀念品,因爲每個角色我都傾注了心血,在我心裏它們都是活過的,加上我原來是學美術的,我想用視覺的方式把它呈現一下,對我來講就是獨一份,是個紀念品。

譚飛:我覺得,美術對錶演和導演是很有幫助的,可能對某種造型的俗和雅的認知跟大衆不一樣。就跟很多人說,因爲大衆對你的變化在於,原來是搞《小蘋果》,後來發現你又能搞些高雅的,現在又搞的《巧手神探》。《巧手神探》是很高冷的一個節目,可以說它不是那種粉絲向節目。它裏面好多東西,特別細節,我看了兩期。你覺得《巧手神探》最大的魅力在哪?它跟你弄其他節目區別是什麼?

肖央:首先我們是一個很快的時代,大家不缺那種紛亂的東西,不缺信息量,它真的是人類前所未有的一個信息大爆炸,反而是我們生理上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跟它共處。所以現在的人失眠、焦慮非常多。

譚飛:非常嚴重。

肖央:這個屏幕裏有一個未經篩選的大千世界。

譚飛:信息量太大了。

肖央:我覺得巧手,是這個時代特別缺乏的一種精神,因爲我錄了這個節目,我才知道在當下社會,還有那麼多逆時代的人。我舉個例子,做微雕的老師,他可以在一粒大米上刻100多個字,他把《清明上河圖》刻在一個牛骨頭上。按比例縮小,所有的鞋都有。你知道就是專注,專注有時候比智商還要重要。

譚飛:專注力。

肖央:專注,安靜,做一件事。其實是我們這個時代特別缺乏的一種精神,我們老說從前慢,農業文明比工業文明要慢,工業文明之後,就是我們現在。

譚飛:後工業時代。

肖央:馬上就進入5G時代了,大家可能會更慌亂,我覺得你更無處安放,萬物都互聯了,你肉體都無處安放,誰動一下,你都能感覺到。所以我覺得《巧手神探》最重要的是,它強調這個時代最重要的一個精神,一種匠人精神。

一首歌,送給所有被生活絆倒的人

譚飛:據說你現在有個新的動作,很多人都想不到的。是不是六一有個安排?

肖央:對,很多人想不到,6月1號我跟筷子兄弟要發新歌了。

譚飛:那這個跟原來的《小蘋果》《老男孩》有什麼區別?

肖央:我覺得它介於《小蘋果》和《老男孩》之間,《老男孩》它是一首比較有情懷的歌,《小蘋果》就極歡快,兩個創作的時代背景都不一樣。然後這首歌叫《I love you》。《I love you》這首歌是繼承了《小蘋果》的歡快,裏邊又飽含了《老男孩》的那種治癒、共情,我們倆都很喜歡那首歌。

譚飛:就爲了你們6週年的一個紀念。

譚飛:這首歌的創作背景是不是跟疫情本身給大家造成的衝擊有關係?

肖央:應該是有一定的關係。疫情之前,我們已經感受到移動互聯網時代給大家帶來的焦慮,其實這首歌是寫給這種情緒的。我覺得抑鬱是人類共通的情緒,只不過這個時代,可能是有史以來焦慮最蓬勃的時代。裏邊就有一句歌詞叫點亮你心中的光。

譚飛:行,我們希望這首歌能點亮很多人心裏的光,我們到時候也聽一聽,也像孩子一樣,在“六一節”重拾歡笑。

肖央:對,這好。

譚飛: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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