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美國明尼蘇達州上週一(25日)一名黑人男子遭警員壓頸後死亡,引發的種族騷亂在全國開花,阿特蘭大、西雅圖、費城、洛杉磯等大城市實施宵禁,但仍無助平息示威浪潮。因此,自立國以來美國的種族騷亂恆久永續,當中既有執法、亦有社會、經濟等問題交纏一起,但出處同是指向殘存已久的種族歧視。

美國明尼蘇達州上週一(25日)一名黑人男子遭警員壓頸後死亡,引發的種族騷亂在全國開花,阿特蘭大、西雅圖、費城、洛杉磯等大城市實施宵禁,但仍無助平息示威浪潮。總統特朗普的言論不但未能平息街頭的怒火,更反被指責煽動仇恨,且無力指出騷亂的社會成因,以對症下藥。特朗普後來更須按特勤局人員安排,避走白宮地下碉堡暫避風頭,十分諷刺。

黑人男子弗洛伊德(George Floyd)於上週被執法人員壓頸,其後死亡,警方的暴力引爆該國自1992年洛杉磯騷亂後最嚴重的社會動亂。當局爲平息民憤,將涉案前警員控以三級謀殺,但仍未能阻明尼阿波利斯的怒火傳遍各地。截至週一(1日),美國已至少40個城市宣佈宵禁,逾千人被捕、數人死亡,但搶劫、縱火、刑毀等亂象仍未見靜止。

特朗普火上澆油

身爲一國之首的特朗普不僅未能穩住局面,以及反省種族騷亂的根源,反而更大膽挑動示威者的情緒和敵意。特朗普上週六在社交媒體發文,指特勤局準備“兇狠武器”和“惡犬”,以對付擅闖白宮的示威者,並試圖將騷亂矛頭指向“掠奪者和無政府主義者”。

在後真相年代,美國的警民衝突同使各式各樣陰謀論甚囂塵上。明尼蘇達州民主黨州長(Tim Walz)在上週曾言,連日的示威或涉及販毒集團,且有極端分子和外國勢力在幕後推波助瀾。

不過與其訴諸“外國勢力論”,倒不如正視美國種族對立史,以及其催生的社會問題,此等問題根深柢固,絕對是美國的“深層次結構矛盾”。早在立國初期,美國欲調和根深蒂固的種族主義和奴隸制對非白人的剝削,嘗試將自由、平等的價值觀注入《獨立宣言》及其憲法,自信地宣稱“人人平等”、“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乃是“不可剝奪的權利”等,惟憲法的祟高理念,在過去二百多年仍是欲求之境,種族平權仍有漫長、遙遠之路。

由執法到司法的結構問題

從騷亂近因而言,警察執法的尺度早已惹人詬病。美國執法者被指控種族偏見,紐約警察曾經的截停搜查政策(Stop-and-frisk)亦有針對黑人之嫌。而且不只執法,在司法層面,美國聯邦法律中有一項法律原則稱爲“有限制的豁免權”(Qualified immunity),意即是除了明確違反聯邦法律或憲法保障的權利,否則政府官員可因其權限採取的措施而免於起訴,惟此一法律原則卻成了警員濫用權力的“護身符”,間接造成當前的局面。

美國非裔青年馬丁(Trayvon Martin)於2013年在沒有配備武器下仍遭警員射殺後,社交網絡醞釀出“黑人的命也是命”的抗議活動,旨於抗議體制中的種族歧視,及後更演化成一場國際維權運動,連帶NBA的場賽上也出現聲援標語。其後美國幾乎每一、兩年均爆發執法爭議,包括2014年的弗格森騷動、2015年的巴爾的摩示威等,“I can't breathe”(我不能呼吸)的口號更成爲了黑人被警方暴力制服的象徵。據《華盛頓郵報》的統計,2019年全美共有1,004人遭警方射殺,其中共有235個爲黑人,佔總數23%,惟該種只佔全國人口約13%。

更深層結構而言,警暴只是美國黑人承受的社會不公其中一環。據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的數據,黑人社區是最受新冠肺炎打擊的羣體,在逾十萬宗死亡個案已佔23%,遠超其人口占全國比例。這除了可歸咎於醫療系統不勝負荷,更深遠的原因在於非裔美國人在社會、經濟地位和機會亦比不上其他族裔,當中更有二成活在貧困,其比例是白人的兩倍,難以負擔美國以盈利爲本的醫療系統。因此,自立國以來美國的種族騷亂恆久永續,當中既有執法、亦有社會、經濟等問題交纏一起,但出處同是指向殘存已久的種族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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