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軍情作者:執戈者

混沌學理論有一個著名的“蝴蝶效應”:“一隻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就可能會在兩週後引起美國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颶風。”無疑,美國正在發生的騷亂和騷亂背後的憤怒之火,就是“蝴蝶效應”的生動示例。

因爲一個白人警察的粗暴執法致使一位黑人死亡成的悲劇,已經蔓延到70個城市:打砸搶燒場面觸目驚心,總統公開叫囂“開槍”,軍隊與國民警衛隊荷槍實彈嚴陣以待,多個城市宣佈宵禁……甚至,特朗普還一度被迫躲進地下掩體。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在當下的美國真實上演了。

乍看起來,事件確實很“偶然”。當地時間4月25日,明尼蘇達州明尼阿波利斯市黑人男子弗洛伊德遭白人警察用膝蓋壓住喉嚨死亡。事情曝光後,憤怒之火瞬間點燃,很快釀成一場聲勢浩大的遊行示威活動,並且,大有成爲全國性大騷亂之勢。

發生在美國的這一幕,與2011年突尼斯上演的幾乎引發整個阿拉伯國家動盪的“西亞北非事件”,劇情極其相似。不同的是,那時候的美國扮演着“裁決者”和助推者的角色,美國政府不斷地煽風點火,警告這些國家不得使用暴力對待流行示威的人羣——在一些阿拉伯國家政權受到衝擊而倒臺之際,美國政府和美國人興高采烈,歡呼“阿拉伯之春”到來。

現在,幾乎同樣的一幕在美國出現,所謂“自由”“人權”這些用來騙人的“遮羞布”,卻被美國人完全拋棄了。當憤怒的人羣焚燒美國國旗,人們沒有看到美國媒體歡呼“美國初夏”的到來;當美國警察以更加暴力手段對付示威者,特朗普似乎還嫌不夠,不公叫囂用惡狗去咬,而且多次威脅“開槍”;當美國軍隊和國民警衛隊全副武裝招搖過市,人們也沒有聽到整天把人權掛在嘴邊的美國共和黨政客出來制止。這一切之所以發生了“魔幻性翻轉”,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抗議活動發生在了美國,而不是美國政府所不喜歡的其他地方。甚至,美國政客還無中生有的栽贓俄羅斯爲騷亂的“幕後黑手”。美國前國家安全顧問蘇珊•賴斯5月31日接受CNN採訪時說,俄羅斯應該對美國街頭的無政府狀態負責。她還宣稱莫斯科試圖從內部“瓦解”美國,“如果他們以某種方式或形式(示威爲活動)提供資金,我不會感到驚訝”。

事實上,美國騷亂“偶然”的背後,存在着根本的“必然性”。美國俄勒岡健康與科學大學專家阿麗莎指出,種族主義纔是在美國持續的流行病。更加嚴重的是,特朗普上臺後,美國種族主義問題變得更加嚴重——頒佈“禁穆令”、修建的隔離牆、採取的野蠻驅逐移民政策、疫情期間對有色人種歧視與污衊等等,無不在加劇着美國種族偏見和社會撕裂,反種族主義的怒火早已如火山岩漿般地在美國社會聚焦着、奔湧着,尋找着爆發的時機。

2017年,美國南方各州突然掀起了一場移除歷史蓄奴州將領雕像的運動,打着“尊重黑人、徹底和種族主義歷史決裂”的旗號,推倒象徵着“奴隸制和白人至上主義”的雕像。這一運動,受到了那些將雕像視爲“美國文化和尊嚴”的“白人至上主義者”的抵制,並引發了流血衝突,進而導致一場騷亂。從那次事件中,人們似乎已經看到了美國種族主義矛盾將引發社會問題的伏筆。

雖然早在美國南北戰爭時期,林肯總統就發表了著名的《解放黑人農奴制宣言》,但黑人等有色人種卻一直無法享受真正的“天賦人權”。直到二戰結束,美國有色人種還在爲反對種族隔離與歧視而鬥爭。馬丁•路德•金的“夢想”,也從未真正照亮美國有色人種生活的現實。不僅如此,林肯和馬丁•路德•金,相隔112年,都慘死在了種族主義者的罪惡槍口之下。當前,美國反種族主義運動烽煙四起,表明美國國內的種族矛盾又激化到了一點就着的新階段,黑人和其他有色人種“受夠了”。

在美國,白人至上主義者頑固維護盎格魯-薩克遜白人的特殊地位。在很多白人看來,黑人當初就是被買來作爲奴隸的,能夠擁有當前的地位就應該“感恩戴德”了。在很多白人眼中,大量的有色移民及其後裔也不過是“二等公民”,更讓很多白人“可恨”的是,有色移民不僅是在與他們爭搶飯碗和福利,還帶來了嚴重的社會問題。“9.11”恐怖襲擊事件發生後,美國對穆斯林的歧視和排擠開始抬頭;08年金融危機爆發後,很多在全球化中失意的底層白人開始把憤怒投向外來人口身上;特別是疫情爆發後,特朗普政府的甩鍋行爲,更是讓大量的移民無故受害。這,就是美國的族羣衝突事件不斷上升的原因。只是,美國白人們並沒有想想,他們當初是怎麼來的?當特朗普政府開始無端驅趕移民的時候,是否想過,按照這樣的邏輯,印地安人是否也可以讓白人們離開和滾蛋呢?

除了種族因素外,經濟原因也是讓衆多的美國人怒火中燒的重要的方面。騷亂的人羣中,並不全是黑人和其他有色人種。幾起開槍事件、襲警事件,恰恰就是白人所爲。林肯當年就提出,美國要成爲一個“民有、民治、民享”的國家。但是,在一個半世紀後的今天,美國的財富正在越來越快地集中在少數大財團之手。尤其隨着特朗普的富豪治國俱樂部的誕生,收入最高的0.1%的美國人所擁有的財富等於底部90%的人的財富總和。今天的美國,已經徹底淪爲“少數人有、少數人治、少數人享”的寡頭國家。此前發生的“佔領華爾街”,曾經震驚了美國,但特朗普的華爾街等少數精英朋友掌握美國的局面並沒有改變。衆多的美國人之所以走街頭腦,從抗議到鬧事到騷亂,甚至焚燒美國國旗,甚至縱火華盛頓“總統教堂”,發泄的是骨子裏對美國社會不公尤其是對特朗普政府加劇這種不公的不滿。

一場騷亂,也讓人們進一步看清了美國這個當今世界最強大國家的虛弱本質。面對憤怒的人羣,特朗普政府除了出動國家暴力機器之外,根本找不到彌合與消除引發騷亂的社會基礎,它只能把它的“以超強硬對強硬”用到美國人自己的頭上。特朗普上臺這幾年,到處推行凌霸政策,看起來橫行一時,卻不知早已四處樹敵積怨。如果,它不能成功緩解國內的憤怒之火,一旦發生國際性的反對美國凌霸壓迫的事件,那種狼煙四起的局面,它更難以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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