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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韋孝儒案件中,軍統河南地頭上幾位大佬的關係,也頗值得玩味。
蔣鼎文召集軍統各單位負責人開會之後,艾經武專門和老同事們聊了聊案情,說白了就是分析下,到底是誰幹的?到底是仇殺,是圖財,還是政治暗殺?
可不管艾經武如何啓發,他們都沒表示具體意見。這其中,既有趙理君,也有嶽燭遠。而且還有個細節,就是解放之後,艾經武寫回憶錄的時候,特別提了句:
爲什麼注意呢?顯然艾經武懷疑殺害韋孝儒的就是其中某人,只是具體是誰,他還不能確定。而且艾作爲南陽人,跟做過南陽縣長的韋孝儒,私人關係不錯,此前又長期在河南軍統任職,是個場面人,做事儘量不撕破臉。甚至會議第一天中午的宴會上,艾經武還特意提醒韋孝儒一句“臉色太黑”,這是一語雙關,不愧是老特務、老滑頭。
1942年3月16日,國民黨河南省政府在洛陽召開的全省專員、縣長會議,開到第二天。
主持會議的河南省主席李培基,問跟韋孝儒熟悉的幾位專員,大家面面相覷,這不是老韋的風格啊?
【1】 中統專員咋丟了?
當日案發現場的復旦中學,如今是洛陽幼師所在地
所以南西成有理由相信,是中統抓走了自己的弟弟,可圈子裏的老哥們兒,怎麼也不打聲招呼,何況你們沒必要把復旦中學連鍋端吧?韋孝儒可是跟某黨有血仇的忠貞同志,他怎麼也成了異黨分子?
聽完這話,中統河南站的負責人甘舍棠一臉無辜,我沒下命令,也沒接到上峯命令,抓捕這些人啊?
很快消息就彙總到李培基和一戰區司令長官蔣鼎文那裏,後者昨天會議開始,還講了話,他也納悶,韋孝儒去哪了?
於是兩條線立刻動起來了,首先是中統方面,李培基要求第十區(洛陽)專員李杏村和甘舍棠,動員所有相關單位迅速查找韋孝儒。甘舍棠除了中統職務的河南統調室主任外,還兼任第一戰區長官部黨政軍特種聯席會報祕書處情報組組長、洛陽警察局局長,按理說他們作爲洛陽的警特負責人,找個人還不容易?可一連數日,毫無頭緒。
其實最初蔣鼎文給的期限是三天,要不是軍統分子、軍委會西安辦公廳少將參議艾經武,仗着跟前者的老關係,打了個圓場,說案情重大,三天肯定不成,不如寬限到十日,否則搞砸了,大家都沒有面子。
電影《1942》裏的河南省主席李培基
難不成這幫傢伙,本來要在復旦中學抓走幾名親共老師,順手就把當晚夜宿於此的韋孝儒,給牽了羊?
蔣鼎文盛怒之下,把勞動營大隊長王汝泮叫到長官部,質問他把韋專員等人綁到哪裏去了?
王汝泮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於是堅決否認,蔣鼎文覺得這廝有點不識相,即命長官部軍法執行監虞典書,嚴加審訊。由於沒有得到有價值的口供,乾脆砸上了刑具,先關起來再說。
【2】 兩統在河南
國民黨在河南的基礎不錯,這是說蔣記國民黨,因爲自詡中山先生的嫡派傳人,而且階級立場站得穩,又有中央的名分和江浙財團的洋錢,1930年中原大戰開打前後,CC系已經滲入河南。
陳立夫的老同學陳泮嶺,基於河南省立水利工程專科學校的盤子,在本省混得風生水起,以水校師生和關係戶爲基礎,大力吸收新人加入國民黨。
順便說下,這個水校就是後來的黃河流域水專,也就是河南大學水利系,跟河海齊名。當然最後啥也不剩,都給了別的省,河南人民就是種糧食的勞碌命。
有這個基礎,中原大戰開始,中統的前身國民黨中央黨務調查科,就讓老陳搞了針對馮玉祥的特務組織,在豫南表現相當不錯。戰後,陳泮嶺重返開封,主持河南黨務,順手就搞起了中統特務機關,辦公地點就在明倫街,我們學校大門西隔壁,今天校醫院那個位置的省黨部裏面,所以當時明倫街又叫“省黨部街”。
於是後來滲入的軍統前身復興社,立刻在省主席劉峙的支持下,蹬鼻子上臉,幾個回合就打敗了中統,在河南稱王稱霸。甚至連組織工作上,也比CC系做得好,因爲他們有劉峙的背書,地方上的土豪劣紳自然跟着他們走。
只是成色都不足,沒多久日本鬼子一來,他們基本就散簾子了,當地民軍四起,起來的都是地方實力派,跟兩統都沒啥關係,兩統還要奮力拉攏這些草頭王。
這樣的結果,還是陷入惡性循環的怪圈,成了那啥指揮黨。
順便說下,軍統河南站的開封辦公地點,在東華門街7號,也就是今天龍亭公園東南角,寶珠寺附近。兩個單位,走路也就1公里多,二十分鐘足夠走到的,還要走過花井街,我最愛喫的那家五香花生仁。
韋孝儒失蹤時,豫室內的負責人甘舍棠,是我黨叛徒,安徽桐城人,原桐城縣委委員,1933年叛變加入中統。
【3】 殺人容易毀屍難
一般的殺人案告破,往往就因爲沒有徹底毀屍滅跡,韋孝儒失蹤案能破獲,也是因爲如此。
電影《1942》裏的一戰區司令長官蔣鼎文
3月15日,第一天會議結束之後,韋孝儒的行蹤軌跡,被迅速刻畫出來。
榮福泉是洛陽六大浴池之一,車站附近設施最完備、最講究的一家,老闆王榮福是青幫通字輩大佬。“大通悟覺”,按照譜系,杜月笙都得管他叫聲“老頭子”,所以這段也是安全的。
打開今天的洛陽地圖,您就會發現,韋孝儒那晚的行動軌跡,也就一里多地,走路十分鐘,又是老城區的繁華所在,不可能出什麼事。
民國時代的洛陽老城區
不過,校門外路東,有家張家打鐵鋪的師傅說:
但是這輛卡車往東之後,開往何處,是否裝了韋孝儒等六人?那時候沒有攝像頭,於是線索戛然而止。
當年活埋韋孝儒的地方,如今隔壁就是天子駕六博物館
李杏村帶人把這口被填塞的水井挖到底,韋孝儒等人的屍首重見天日,撈上來一看,都是五花大綁,打了死扣,顯然是被仇人所害。
“仇人”是誰呢?誰這麼恨韋孝儒呢?
【4】 小人物牽出的大人物
你說是軍統的人乾的?可證據呢?“疑罪從無”懂不懂?
線索再次中斷,直到這年夏天,洛陽警察局發現了新情況。
亨達利一想人家是少將級的大特務,也不可能這麼雞賊吧?遂認爲是店員貪利拿表私跑了,報到警察局。沒幾天案破了,趙的勤務兵拿表到舊貨店出賣,到了警察局,勤務兵比警察還厲害呢,
綽號“追命太歲”的軍統金牌殺手趙理君
消息傳到蔣鼎文那裏,着實讓他嚇了一跳。
所以,沈醉在當年的日記裏就說:
【“趙爲十年老同志,與餘相識亦已九年,但毫無感情可言,其外表內心均爲一典型之大壞蛋也!”】
但就是這麼一個“典型之大壞蛋”,卻成了蔣介石的好學生(黃埔五期),戴笠的心肝寶貝。在他們的賞識和嬌寵之下,趙理君雖然在局本部混不下去,卻被派往洛陽,控制軍統在華北的整個情報網絡和特務武裝,成了一方諸侯。遂利用手下往來淪陷區之便,鼓勵他們販賣軍火、毒品,大發國難財。
有裏有面兒,實惠多多,趙理君越加兇殘暴戾、無惡不作。對河南地區的軍政大員,無論是自己的軍統同事,還是中統、CC系,哪怕是長官部的人,也不放在眼裏,經常發生摩擦。以至於蔣鼎文和湯恩伯,都對此人意見極大。
連遠在重慶的唐縱,也曾說過:
這個壞蛋,說的就是趙理君。
【5】 軍統抓軍統
蔣介石與戴笠
果真嶽燭遠不是個省油燈,只有兩個人在場的情況下,前者直接甩出一句:
並且表示此案到底是哪方面所作,並不很難查明,稍待幾天,一定有準確的消息。顯然話裏有話,嶽燭遠可能已經掌握了有價值的線索,只是等待一個引爆事件的節點。
戴笠離開洛陽後的第三天,嶽燭遠可能是聽到什麼風聲了,各方角逐的天平發生了傾斜,終於到可以拿出乾貨說話的時候了,不過還須留有餘地,不能把話說滿。
早年的陳立夫
此時,韋孝儒等人的屍體,已經被發現,風聲更緊了,戴笠也默許動用家法,只是牽扯到趙理君,真動假動,就成了大問題了,所以嶽燭遠把皮球踢出去,但是隻踢到艾經武面前,您看咋辦?是找咱家老闆定奪,還是找一戰區的蔣長官彙報,您看着辦。
嶽燭遠也相當滑頭,他對趙理君顯然不滿意,甚至可以說恨之入骨的程度,比遠在重慶的沈醉,深刻得多。但他知道分寸,懂得進退,從這點來說,是一名合格的特工。
艾經武隨即答覆嶽燭遠,他會迅速給戴老闆打電報,請示意見,但回電之前,大家仍須保守祕密,不要再向其他人擴散。
真正的蔣鼎文,長這樣
兩天後,戴笠給嶽燭遠來電,令其逮捕趙理君。
等嶽燭遠帶人趕到油坊衚衕趙理君住處的時候,這裏卻已人去屋空,原來後者聽說岳燭遠要查他,就搭火車走隴海線,跑到陝州(今屬三門峽)的36集團軍14軍85師某團部躲避風頭。
趙理君被押回洛陽當晚,嶽燭遠做東,邀請張振江、李杏村等幾位專員,喫了頓飯,順便做了個案情介紹。
陳鐵,趙理君最後的庇護者
這等於讓張振江,趕快傳話給CC系和中統方面,你們要搞死趙理君,河南方面無能爲力,必須在重慶解決這個問題,且須趁熱打鐵,否則夜長夢多!
【6】 作者有話說
最近有個挺火的電視劇,叫《光榮時代》,裏面也提了一嘴,這樁民國舊案。有讀者朋友也跟我說了,這部劇我也在看,碰巧韋孝儒案,我前面就寫過三四千字的讀書筆記。
而最近在看水東抗日根據地的史料,發現韋孝儒這個人,可不是一個很簡單的國民黨“循吏”,由此再看相關史料,對此案又有了新的認識,於是一不留神就寫了一萬多字,還沒剎住。
您看的不是單純一樁兇殺案的發生、破獲和審判,如果是這樣,這就成了《今日說法》,最多是我曾經做過的那些《走進科學》和《探索發現》。
這半篇,只是回到案發現場,破案了,僅此而已。
瞧,多俊(zun)的“菇涼”啊!
一個浙江人暗殺了一個浙江人,背後還站在另一個浙江人,很可能是因爲這個原因,一個廣東人拋棄了一大批廣東人,而選擇了這個浙江人作爲繼承人。
是不是很拗口,這個咱們下下期講。
【本文原載微信公衆號“黨人碑的熟人茶館”,授權察網發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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