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贵圈中“歌红/剧红人不红”的情况一样,唐朝诗人里也有很多“诗红人不红”的案例。比如写过“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题都城南庄》)的崔护。

崔护生活在唐朝中后期,中了近士,做过大官,诗写得也不错,意境清新、精练婉丽。可惜《全唐诗》中仅存六首。尤其他这首《题都城南庄》,短短28个字,写得荡气回肠、余音绕梁,让人拍案叫绝。历经百世后,不知道崔护很正常,但没听过「人面桃花」这几句诗,就略显缺少底蕴了。

不止是诗歌的形式,到了元朝,白朴等人还根据崔护的这首作品,写过杂剧。明朝孟称舜也就此做过改编。现代剧作家欧阳予倩,也同样据此改编过京剧《人面桃花》。

其实,众多版本的“人面桃花”,大都脱胎于唐朝孟棨《本事诗》中关于崔护故事的记载。孟棨主要生活在晚唐时期,相对崔护的生活时期较近,他的《本事诗》也主要记录了唐朝诗人的作品和逸事。分为情感、事感、高逸、怨愤、征异、征咎、嘲戏7类,共41则故事。而崔护人面桃花的逸闻故事,就是收录在其中的“情感篇”里。

这个故事流传很广,大多数读过这首诗的人都略会知一二,不少讲解唐诗的读物、教材,在分析这首诗的时候,也往往会配上这段故事。但一般讲的都是前半段,也就是某年清明时节,崔护外出“寻春独行,酒渴求饮”,找到女主家门,讨要水喝,此一邂逅,如天雷勾动地火,情愫暗生。可当时的崔护最多也只是嘴上挑逗一下(“以言挑之”),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互动,就离开了。

话说回来,也不能太怪崔护,那时候没有手机、WX、邮箱,初次见面除了尬聊以外,又能做什么呢?但又不能不怪崔护,起码你知道人家姑娘住址,如果真是郎有心、妾有意,以后还是可以常过来走动走动嘛,即使不能相遇唱歌、蹦迪、看电影,至少也可以“月上柳梢头,人月黄昏后”吧

但崔护并没这么干,一走就是一年,期间一次也没来过,直到下一年的清明才又想起这位姑娘,准备过来看看。看看这是人干的事吗,每年清明节才过来看一下?这是逼着把爱情故事往聊斋路线上发展啊!说崔护是直男体质,不算冤枉他吧。

如果钢铁直男也可以如此容易抱得美人归,那是对其他单身狗们最大的侮辱和不敬。所以这一次,崔护并没得偿所愿,再睹伊人芳容。于是感慨万千,瞬间直男变情圣,写下意味悠长、流传千古的《题都城南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个故事的很多版本,都是到这里戛然而止,给无数读者留下广阔的遐想空间,和崔护风中凌乱的落寞背影。而事实上,这并不是故事的结局。老师没讲、书本没写,可能是怕后面的故事太不科学,不易宣扬,也有可能是担心太完整的故事性,会影响这首诗的空灵、以及大家这首诗的各种美好想象。

据《本事诗》的记载,崔护这桩事并没有完,虽然没有往聊斋志异的方向发展,但也确实出现了“起死回生”的桥段

崔护写完那首诗,回去没几天又折身返回,再次来到姑娘住地。这时有老汉推门而出,冲他质问:“你可是崔护?是你害死了我的独女啊...”。原来,前几天崔护来访时,刚好姑娘全家外出,回来看到崔护的人面桃花诗后,便一病不起,已致后来绝食而亡。

崔护听后既感动又悲伤,请求进屋内哭她一回,发现姑娘还整齐地躺在床上。崔护悲痛不已,情不自禁摇着姑娘着的大腿,边哭边说:“,姑娘,看呀看一眼吧,莫让青春守空枕!崔护来了,你看与不看,我就在这里......”,果然,爱感动天,崔护又说又唱,唠叨一通后,姑娘竟然真得睁开了眼,活了过来。

面对死而复生的佳人,崔护如果再扭头就走,就不是直男,而是渣男了。显然,他没有这么做,而是迎娶了这位姑娘,和她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这就是崔护“人面桃花”完整的故事,是不是觉得没有后半段的狗血剧情,会让这首诗显得更超凡脱俗?当然,故事毕竟是故事,是确有其事,还是坊间的以讹传讹?没有必要考证那么清楚。至少崔护是存在的,这首诗是真实的,它带给我们的感动和向往,也是真切发生过的。这,就足够了!

#千古风流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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