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球抗击疫情的过程中，韩国、日本等东亚国家率先走出疫情影响，全面进入复工复产阶段。同时，经历了堪称“二战后人类最大挑战”的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在并无经验借鉴的情况下，疫情后复工复产阶段所需要的一系列政策调整和创新型政策安排，也在充分考验着东亚国家和东亚主要城市决策者们的“集体智慧”。同时，我们观察到，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过程中，占比较大的科学研究力量指向了国家层面的抗疫政策比较，而复工复产政策的对照研究比较有限。还有一些相对具体的问题讨论也不充分，如抗疫和复工复产的国家表现不等于城市表现，即使是疫情最为严重的国家也有防范得当的城市，这些城市的政策就值得单独进行研究。而且，事实证明，各行各业的复工复产也不会步调一致。同时，国际化港口城市尤须注意疫情反弹，特别是须要制定周密的国际员工复工计划。而及时推出、长效调整复工复产政策，并不断通过落实强化政策引导效应，才能真正将国家、城市和各行各业带出“停摆”的困境。

图片说明：5月4日，在日本东京，超市门口贴出该超市各时段人流量的告示，提醒顾客错峰购物。日本政府4日召开新冠疫情对策总部会议，并决定将6日即将到期的全国紧急状态延长到5月31日。（来源：新华社记者杜潇逸摄）

全国一盘棋：中央政府及其职能部门复工复产政策

最为直观的日、韩复工复产政策内容，可以从两国中央政府及其职能部门层面获取，如日本内阁通过“内阁官房”新冠肺炎对策专题和“内阁府的政策”网站平台，用“新型冠状病毒对策关联”专题对外发布信息并不断更新，形成了客观的复工复产政策数据集；韩国中央政府则通过“政府24”网站平台，面向韩国国民和外国人发布韩国中央政府的各类复工复产政策。

在中央政府职能部门层面，日、韩中央政府主管工业、商务、旅游发展的部门无一例外地走在建设复工复产数据集的前列。例如，日本经济产业省的“支援策”专题；韩国产业通商资源部的部门方案则是全面推进“促进基于数字的工业创新增长的特别法”，并形成系列政策数据集。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目前，这些复工复产政策的汇集还显得比较“应急”，但在疫情过后，定将成为今后一段时间日、韩复工复产研究的“底层数据”，催生出大量社会科学研究成果。

因地制宜：地方和城市层面的复工复产政策配套

在有中央政府及其职能部门政策指导的前提下，同时值得注意的是，日、韩两国在地方政府层面原则性与灵活性相结合的复工复产政策安排，地方层面复工复产政策事实上“走在前面”的现象本身，也非常值得予以关注。

日、韩两国在城市和人口方面共同特点的外在表现，就是超大城市的集体存在。目前，全世界城区常住人口稳定在400万以上的城市总计仅为100个，据保守统计，在日、韩两国，这一人口规模及以上的大城市就占了5个。其中，千万级人口以上超大城市又至少有两个。这些人口密集的东亚国家大城市，无论对新冠肺炎疫情防控，还是全球复工复产，都有可以想见的重大意义。日、韩两国在地方和城市层面的海量复工复产政策数据，对未来除东亚以外的世界其他区域的复工复产，也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图片说明：5月30日，行人戴口罩走过日本东京银座街头。当日是日本东京解除紧急状态后首个周六，各商圈人流量明显增多。日本首相安倍晋三5月25日晚宣布，日本全国解除紧急状态。此前日本47个都道府县中已仅剩东京都、北海道等5地维持紧急状态。（来源：新华社记者杜潇逸摄）

更进一步地考察因地制宜类的复工复产政策数据，我们既可以具体选择东京、大阪、首尔等有标杆意义的日韩大城市，也可以对比有一定代表性的两国中小旅游城市或其他产业相近的代表性城市。如东京都政府建立的“支援情报”体系，首尔特别市政府下属首尔研究院、首尔数据中心、首尔数字基金会都在发挥相近的复工复产政策配套数据供给功能。

研究跟进：大学与科研机构和企业力量的发挥

除日、韩政府层面以外，两国大学、科研机构和企业的力量也正在积极参与复工复产安排。其表现如，几乎日本各主要大学、科研机构都成立了相应的“新冠肺炎紧急对策基金”，通过向校董、校友、企业募集专门资金的方式，资助校内研究人员就复工复产政策进行研究，并向当地政府提供专业意见。就笔者研究范围所及，例如东京大学发动研究人员，整理了日本中央政府主要部门的复工复产政策关联数据集并面向全社会开放。

首尔大学则组建了针对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和复工复产政策研究的校内科研联盟（SNU Coronavirus Research Network），作为首尔大学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科学委员会（SNUCM COVID-19 Science Committee）的常设组织，通过视频会议等各种方式，对首尔乃至韩国各地的复工复产工作提供智力支持。

图片说明：5月6日，一对男女在韩国首尔汝矣岛汉江公园自拍。韩国鉴于国内疫情形势趋稳，从6日起进入日常生活和防疫工作并行的“生活防疫阶段”，个人基本防疫守则包括勤洗手、周期性消毒和通风换气、人与人之间保持距离、身体不适应居家观察等。（来源：新华社记者王婧嫱摄）

一直以来，日韩的企业智库也别具特色，如日本野村综合研究所（NRI），通过开放式智库报告，聚焦日本复工复产的公共政策与行业政策；韩国三星研究所、现代研究所、LG研究所对韩国政府的复工复产政策跟进度较高，实际上也在影响当地政府的复工复产决策。

从整体观察的角度看，在东亚国家共同抗“疫”过程中，已形成的政策数据中的重点内容仍是“防控类政策”，但此类政策从数据量的角度看已渐趋平稳。目前，“复工复产类政策”正在大量增加。我们相信，和历史上其它大流行病的发展规律一致，新冠肺炎疫情终将成为过去式，因此，率先复工复产的国家和城市的政策安排及其启示，如果能够通过未来计算社会科学等专业研究及时进行有效揭示，对世界各国而言都有相当可观的现实意义。

（作者张鹏为上海外国语大学图书馆副馆长、国际工商管理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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