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Fuki

賀歲檔雖未進入白熱化階段,卻已然硝煙四起了。於12月13日正式上映的《誤殺》堪稱本年度賀歲檔的首匹黑馬,該片提前一週進行大規模點映活動,收穫了無數觀衆好評。截至目前,《誤殺》的豆瓣評分已飆升至7.7,影片上映3日累計票房突破2億。按照該票房走勢,該片很有可能將創造國產犯罪電影領域的新票房紀錄。

令人意外的是,除去豪華的演員陣容和影片監製陳思誠的大名,《誤殺》的主創團隊是一水兒的新人組合。《誤殺》是柯汶利執導的首部長片,編劇團隊中也都是年輕面孔。但影片純熟老辣的改編手法完全不像是出自新人團隊之手,甚至面對翻拍電影的最大障礙——劇情落地,《誤殺》也精妙地運用取捨,在保留住原作內核的同時,完成在國產電影語境下的劇情落地。無論對於國產翻拍片亦或是國產犯罪片而言,《誤殺》都稱得上是一次成功的實驗。

再談犯罪電影。

近年來,犯罪題材成了國產電影市場的新潮流。由於此類題材自帶強商業性、強故事性、強視覺性的特點,同時又具備類型片的易操作性,因此備受導演和觀衆羣體青睞,曾誕生了《烈日灼心》《追兇者也》《解救吾先生》等多部口碑之作。僅在近期,就有《長安道》《你是兇手》《吹哨人》《誤殺》《南方車站的聚會》等五部犯罪題材影片登上院線,幾乎“全年無休”。

然而有大批量同類型項目生產的同時,國產犯罪電影卻一直面臨着低口碑、低票房的壓力。即便是出自該領域佼佼者曹保平之手,當年市場反響極好的《烈日灼心》,最終票房也只有3.04億元。更多情況下,國產犯罪片幾乎無法突破1億票房關口,大多停留在千萬量級,整體口碑也趨於平庸。

擋在國產犯罪電影面前的問題無非有三。其一,劇作問題。作爲重邏輯、重情節的題材類型,能夠邏輯自洽是犯罪電影非常重要的一環,而目前許多國產犯罪片還無法滿足這一點。譬如最近上映的《追兇十九年》,故事原型取材於國內著名的“白銀連環殺人案”,但平庸的劇作卻沒能賦予這部影片應有的可看性,更缺乏對人性、社會的深層次挖掘。

其二,故事脫節,這一問題在翻拍類作品中尤爲明顯。鑑於國內有着嚴格的電影審查制度,犯罪電影創作也受到一定侷限。因此,有很多創作者選擇借鑑或購買版權翻拍的方式創作國產犯罪電影。這樣操作的弊病非常明顯,在大部分情況下,創作者都難以保證故事的合理性。就像在《誤殺》之前的大部分翻拍犯罪片的境遇,即便已經有了足夠完美的劇本,仍然無法保證它能夠在中國的語境下成立。

其三,作者電影氣息過重。這又回到了藝術商業博弈的問題上來,以忻鈺坤、刁亦男、董越等導演爲代表的這類導演大多致力於探索個人表達與商業運作的平衡點,因此他們的作品大多無法滿足商業電影應具備的娛樂屬性。在這之中,刁亦男的《南方車站的聚會》已算得上是少有能夠幾乎能夠兼顧二者的成功案例。大多情況下,這類作品口碑和市場表現會呈現出很大反差。

不過,也有一些作品找到了國產犯罪電影的突破口——類型創新。它們不再聚焦於傳統案件,同時融入了其他具備商業屬性的題材元素。如《唐人街探案》系列,便是憑藉着建立在犯罪懸疑基礎上的輕喜劇色彩,成功躋身該題材領域的票房龍頭。再如《無雙》《掃毒》系列等犯罪題材港片,也通過用大量激烈的動作場面來補充懸疑推理的不足,懂得弱化影片短板、突出可看性。

而對於最難處理的故事落地問題,部分電影人也找到了對應之法。《誤殺》的原作故事本應在印度發生,翻拍工作不得不面對將故事背景轉移至中國的問題,爲此,主創將故事發生地設定爲泰國,避免了可能會發生的種種不合理事件。《唐人街探案》亦是如此,泰國、美國、日本,該系列三部作品無一不將故事地點設置在海外,這是將故事本土化最高效、便捷的選擇之一。

當然,與好萊塢或是鄰國日韓相比,無法穩定地生產優質作品的國產犯罪電影依然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翻拍、題材融合、落地海外歸根結底仍是遮蓋原創能力不足的一種替代手法。我們需要更多在內容、題材上做出嘗試的人,才能夠讓國產犯罪電影走得更遠。希望《誤殺》,能成爲一個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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