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年間,有一位叫潘紹烈的書生,他從小出生在農村,家在萊蕪楊家鎮村,家裏非常貧窮,但是潘紹烈又特別聰明好學,什麼知識都想往腦子裏灌,非逼迫父母要上學讀書,潘紹烈父母有心讓潘紹烈成材,但是實在作爲一個靠天喫飯的農民,拿不出太多的錢來供潘紹烈讀書,潘紹烈僅僅讀了幾天私塾,便不得不輟學回家種田了。潘紹烈每天就是放牛打柴,但是一有讀書的機會,便手不釋卷,但凡身邊有書,就認真讀,父母看在眼裏,但卻無能爲力。身爲農夫,想給孩子所有,但卻兩手空空這是多麼的悲哀呀。潘紹烈讀書的熱情漸漲,甚至四處尋書借來品讀。後來他的一個堂兄潘紹龍,聽到表弟如此用功,覺得潘紹烈不讀書頗爲惋惜,潘紹龍當時是個濟南藩署椽吏,就是給官員供糧米伙食採購的一個小官。潘紹龍決心資助潘紹烈讀書。

潘紹龍雖然是個小官,但也接觸過官員,進過官員府邸,知道其中的榮華,所以他很希望潘紹烈日後能夠飛黃騰達,以後也能做大官,潘紹龍將潘紹烈接到身邊,讓他和子侄門一起讀書,潘紹烈知道學習機會來之不易,更加刻苦。後來潘紹龍資助潘紹烈去縣城讀書,期間的花費自己全部承擔,潘紹烈天資聰慧,學習進步很快,不久就連他的老師也自愧不如了,潘紹龍覺得要是讓潘紹烈在小地方讀下去,終究沒有出頭之日,於是潘紹龍又把潘紹烈送到省城,讓他去接觸真正有才學的人。

潘紹烈進了省城向當時的很多名流大儒求學,學術精進很快,但是大城市的繁華也讓潘紹烈有些許的懈怠,潘紹龍知道後,狠狠地訓斥了他一頓,潘紹烈幡然醒悟,對學術更加用心鑽研,歷經十多年的勤學苦讀,潘紹烈參加了科舉考試,功夫不負有心人,潘紹烈在道光五年(1825年)考中了秀才,這一時期的潘紹烈文章日臻成熟,初露才華,而隨後的鄉試、會試潘紹烈更是一連考中,中了秀才之後,潘紹烈三年後鄉試考中舉人,又在中舉後第二年考中進士,就是這樣在科舉場發揮逆天的潘紹烈,前半生也已經在讀書中耗了33年,可見當時的科舉考試是多麼難考,尤其對於這樣出身寒門的士子,簡直比登天還難

潘紹烈中了進士之後,他一鼓作氣,在殿試中又因詩文書法俱佳,被授予翰林院庶吉士,武英殿協修,並敕封爲文林郎散館,留在京城編史修志,校點天下文章,潘紹烈被封爲翰林院學士。三十三歲便成爲翰林院學士,簡直是羨煞旁人。范進54歲才中秀才,科舉考試每三年一考,要是一次不中,意味着只能等下一個三年,多少士子將大把青春耗在三年又三年的春闈、秋闈之中,想來科舉考試真的是精英里見精英。33歲的潘紹烈身爲翰林院學士,而且出身寒門,毫無背景,全靠自己打拼,這是多麼的難能可貴,但是正是這樣優秀的人,卻遭到了官場那些陰險勢利小人的妒忌。

潘紹烈在官場上沒多久,便被別人詆譭,道光帝聽信讒言,將潘紹烈貶謫出京,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元氏縣(今河北石家莊)做了一個小知縣。命運似乎在捉弄潘紹烈,讓他及早成名,又被社會的人情世故一當頭一棍,潘紹烈沒有憤世嫉俗,他在元氏縣做知縣期間,瞭解民生疾苦,悉心爲百姓排憂解難,深得當地百姓愛戴。潘紹烈善於斷案,有一次兄弟兩人因爲分家,因爲父母留下的一口井而鬧到官府,哥哥堅決不讓弟弟共用這口井,但是弟弟沒了這口井,自己也沒法生活。潘紹烈瞭解了情況之後,他知道這件事是哥哥蠻橫,於是他先把弟弟叫到身邊,先告訴了他一計,當庭公佈結果時,潘紹烈將這口井分判兄弟一人一半,哥哥堅決不同意,一口井怎麼可能一人一半用,潘紹烈宣判完結果告訴哥哥,既然井一人一半,你們都有各自使用的權利,既然你不想讓弟弟喝水,那麼這口井弟弟那一半也可以倒污水垃圾。哥哥一聽更不願意了,潘紹烈堅持原判,哥哥最後也妥協了,與其讓弟弟倒污水、垃圾兩人都不能用,還不如大家共用一口井。

潘紹烈的聰明還體現在另一個案子上,兩個人得到一塊棉布,都說是自己的,爭執不下,就請潘紹烈宣判,潘紹烈判一人一半,一個人堅決不同意,另一個人欣然答應。潘紹烈笑而不語,將那塊棉布給了堅決不同意之人,試想,如果那塊棉布真是自己的,免費讓給別人一半,自己當然不願意,但如果不是自己的,既然得到一塊很難,那得到一半也不錯,便欣然答應了。可見潘紹烈斷案的高明之處,潘紹烈自從被排擠離京之後,就再沒進過朝堂。輾轉幾個地方做知縣,都受到當地百姓的愛戴。在甌寧縣令行將任滿時,他的母親不幸去世,潘紹烈便辭官回家爲母親守孝三年。從此歸鄉再不入官場,一心修身養性。

後來應冬柏先生邀請,前往汶源書院講學,當時很多士子慕名前來,潘紹烈對學生兢兢業業,治學一絲不苟,後半生嘔心瀝血著書立說,潘紹烈少年天資聰穎,不甘於自己貧寒的出身,從寒門一步一個腳印,終於走到科舉考試的巔峯,33歲便做了翰林院學士,但是奈何天地不公,在芻狗的排擠下只能遠走異鄉,但是潘紹烈並沒有放棄自己的人生抱負,他決心爲百姓謀福利,替百姓幹實事,受到一方百姓愛戴,晚年教書育人,不在乎官職大小,也並無舉世之業績,就這樣一位寒門貴子,終於歸於平庸,也在平庸中努力實現了自己的價值,他心懷天下,幫助很多寒門士子,讓他們飽讀詩書,明事理。學做人,比起殺敵報國,高官厚祿,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偉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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