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逆風的小草

1931年9月18日夜,日軍發動"九一八事變",1932年2月,東北全境淪陷。1937年七七事變,掀開了日軍全國侵華的序幕,直到1945年8月15日,日本無條件投降。

日本帝國主義侵略者14年裏在中國侵佔大片國土,殘酷奴役、殺害中國人民,製造了一系列令人髮指的暴行,比如在佔領區實行"殺光,燒光,搶光"的三光政策;製造南京大屠殺;用中國人進行"活體解剖"細菌試驗;製造平頂山慘案等;日軍殺害中國平民數千萬,並造成千萬中國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在這場戰爭中,傷亡人數達3500多萬,凍死、餓死者不計其數,東北地區死亡人口占全國抗戰死亡人口總數的13.36%,人口死亡最嚴重者是中國強制勞工,全境強制勞工死亡共計達231萬多人,僅此一項,即佔全國抗戰死亡人口的11.22%。

1943年至1945年,日本在中國佔領區先後強徵了4萬餘名中國勞工赴日本35家企業的135個作業場所從事無償繁重的非人苦役,這些中國勞工平均5個人就有1人被奪去了生命。據日方資料統計,僅在日本死亡人數達6830人。

趙宗仁老人拿着日本公佈的近4萬名中國被擄勞工名冊。

國破山河在,水深火熱生存難

戰火連綿,民不聊生,在動盪的歲月裏,生命尚且不能保障,生活更是無從談起。1940年,李良傑老人才七歲,那一年他就跟隨鄉親們踏上了逃荒乞討的道路,他回憶說在破爛的車廂裏,連車座靠背上都擠滿了逃荒者,人擠得走都走不動。

如今他是中國民間對日索賠聯合會的會長,而與他同樣被侵華日軍擄走、在日本各地被壓榨的4萬名中國勞工,今天只剩下約700人。

原日軍軍官小山一郎,在他的回憶錄中證實了“抓捕勞工”的事實:

“1942年9月,在中國山東東平湖西邊,幾萬名日本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槍,刺刀上繫着太陽旗,相隔10米的間隔排開,齊聲大喊着,慢慢追逼過去。抓住15歲到50歲的男的,就用繩子綁起來。我們大隊(約1000人)大約抓了300名中國人。士兵對着人羣不停大喊‘我們是太君,你們是奴隸’”

當時在中國的日本大使館、總領事館、當地的日軍、對日本唯命是從的汪僞政府及軍隊等共同實施了“抓捕勞工”行動,以中國華北地區爲中心,將正在勞動中的農民、正在走路的人不加區別地抓起來,或者通過威脅和欺騙手段強擄。他們的年齡從11歲到78歲,大多是農民,也包括醫生、教師、囚犯等各個階層。

日本在東北所奴役的勞工,首先來自東北本地。此外,還有約半數勞工來自華北、華東等地,其中數量最多的是山東、河北兩省。據有關資料統計:在日本發動九一八事變前,每年都有數十萬勞工從華北進入東北,人數最多的1927年高達104萬餘人。

圖爲1938年日寇爲炫耀侵華罪行建成的所謂“柳條湖事件”標杆與爆破地點“紀念碑”

李良傑被日本兵抓時,才14歲。每天都被日本兵打,每天就喫2個玉米麪窩窩頭,他流着淚回憶說:“很多人喝不上水,只好喝別人的尿,連牲口都不如”。每天3匹騾馬拉車運死屍,“來來往往,像流水一樣往外拉。

趙宗仁老人回憶說:“只有單衣的人,冬天怎麼辦?我們那時沒有棉被,發毯子,我每天就看到他們把毯子往腰上一系,把腳縮到褲管裏,還有人系水泥袋子的,他們就是這樣過下來的!”

最新出版的檔案彙編中發佈的數據顯示,中國勞工每天勞動10至12個小時,有的長達16個小時。日本人根本是不顧勞工死活的,無緣無故對其打罵是家常便飯,接近零攝氏度的氣溫,在只有單層松木板的大屋裏,沒有任何保暖措施,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人極其容易生病,生病了也得不到很好的治療。

“我們一批136個人,病死了10個。最慘的是有一個得了疥瘡,我們都住在一起,聽他那個痛的,太慘了。根本沒有任何醫療措施,什麼也沒有,愛死就死唄。還有一個老頭,還能動彈,就被抬起來送去火葬場燒了。”趙宗仁老人至今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他們經受了各種各樣的折磨,有一個姓田的年輕人因受不了日寇的折磨,就沒日沒夜的哭,最後竟然活活哭死了。

後美軍爲秋田縣花岡礦山倖存中國勞工進行身體檢查時所拍照片

“不求生,求雪恥!”這是“花岡暴動”發動者耿諄向起義勞工喊出的口號,最後暴動被鎮壓,115名暴動勞工被毒打、虐待致死,前後共418人死亡,平時也有受不了試圖逃跑的,幾乎沒有成功,抓回來還會慘遭各種酷刑折磨。

酷刑花樣多,鎬把燉肉殘忍無比,女孩也不放過

可能看到這裏就會有人發出疑問了,這麼艱苦的環境,日軍還不斷虐打勞工,爲什麼這些勞工都不跑呢?

一是日軍的看管很嚴,全是全副武裝的監管人員,平時監工們都可以隨意打罵勞工、甚至殺害更別提發現有逃跑意向的了,逃跑很困難,風險也極高。另外日軍爲了防止勞工逃跑,日軍發明了很多酷刑。

據一位老兵的回憶,當時日軍的酷刑有很多,其中包括上大掛:也就是把人呈"大"字形掛在牆上,還在其脖子上掛上重量;過電刑,就是用人身體當做導電體,讓電流從身體經過;用燒紅的烙鐵燙;直接活埋;在寒冬臘月滴水成冰的冬天裏,把一盆盆的冷水澆到受罰者的身上,直至他被凍死;直接把人扔進餓了好幾天的狼狗圈中等等,都讓人痛不欲生。

其中,最殘忍的一種酷刑是鎬把燉肉,名字聽起來很好聽,其實比凌遲還痛苦——發現逃跑的勞工,抓回來後,一羣日軍拿着鎬把將其雙腿活活打爛,連骨頭也要打碎,連女工也放過,老人小孩也不例外。這是日軍最喜歡的酷刑,一旦有機會,日軍個個踊躍報名參加實施這個酷刑,可見日軍的殘忍,超出常人的想象。

這種酷刑,幾乎沒人能受得了,中國勞工這在裏只能硬挺着,沒有自由,不能賺錢,沒有家人,最終,死去的很多,活下來的都是意志堅強的人。

結語

戰爭殘酷並不只是在戰爭場上血腥拼殺,還有在戰爭中太多無辜的人因此遭受的苦難64年後,2000年11月,李良傑組織向日本法院發起訴訟,最終在東京最高法院的促成下,花岡受害者與日本鹿島公司達成的“和解協議”,協議的最終文本否認了虐待中國勞工的歷史事實,卻只願向每個受害勞工補償1.6萬多元,但以耿諄爲首的大批擄日勞工及家屬拒絕領這筆錢。

李良傑用蒼老的手敲着胸膛:“現在的勞工訴訟,就是爲了雪恥!我們不差他這幾塊錢!”他哽咽着說:“沒有道歉,一切都無從談起。認罪和道歉是前提,而這不能只是口頭說說,而是需要誠心誠意表示歉意,那才涉及賠償。”停頓了一會,他又無奈而激動地說:“我這一生沒有別的心願,只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日本政府謝罪,向我們賠償,那時候我就瞑目了。”

“不求生,求雪恥!”這一簡單的要求,如今看來遙不可及,我們不能忘了這屈辱的歷史,雪恥之路很漫長,任重道遠,需要吾輩自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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