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繼光是抗倭名將、民族英雄、卓越的軍事家,其事蹟激勵了無數後來人的報國信念和理想。但也有人詬病他收禮行賄、阿諛奉承權貴。如果真有這樣的事,也要看到他行事的本質和目的,是爲了升官和發財,還是爲了護國衛疆,保一方平安。很多對於戚繼光的推斷和評價也是非常主觀的,並不符合事實。不過,我們可以從歷史文檔中發現戚繼光的爲人到底怎樣?

戚繼光影視形象

80年代初,遼寧省檔案館整理明朝檔案,在百餘卷嘉靖年間山東等處總督備倭署的檔案中,發現10餘件戚繼光任山東都指揮僉事時處理政務親自批閱的文件。戚繼光在山東辦公批閱的文件怎麼到了遼寧?這還要從明朝一個叛將說起。

明朝時遼東地理位置極爲重要,東北爲女真,西北爲蒙古,遼東被列爲九邊重鎮之首。崇禎年間邊患不已,女真族建立的後金崛起,嚴重威脅明朝的生存。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袁崇煥臨危受命,率邊疆將士抗擊努爾哈赤、皇太極率領的後金軍。

此時明朝還有一員悍將——毛文龍在皮島抗擊後金。毛文龍領兵在外專擅,軍紀敗壞,朝廷難以節制,軍馬錢糧都不接受覈查,讓袁崇煥非常生氣,設計擒殺了毛文龍。毛文龍死後,部將孔有德部發動兵變,佔據登州,在備倭署得到這些戚繼光手批公文後投降後金,所以戚繼光在山東辦公批閱的文件,在當年後金控制的遼寧被發現就合情合理了。袁崇煥殺了毛文龍也爲自己留下了禍根,多疑的崇禎後來殺袁崇煥,其中一條罪名就是擅殺毛文龍。

通過在遼寧省檔案館保存的戚繼光手批公文,我們發現了戚繼光更多鮮爲人知一些事。他南擊倭寇,北驅韃靼,立下赫赫戰功,軍事能力突出這些都是家喻戶曉。可我們卻忽視了他的理政能力,幸好流傳下來這些明朝殘檔讓我們對這位民族英雄的瞭解更加深入了。

1、戚繼光是爲民除害的清官良吏

明嘉靖三十三年八月,戚繼光任山東等處總督備倭署都指揮僉事的第二年。當時山東治安混亂,賭博盛行,參與的人多是豪強勢力之人,還得到當地權貴的包庇,更加膽大妄爲,結黨成夥橫行鄉里。登州衛指揮使司向戚繼光呈報了這件事,戚繼光異常氣憤,批文道:“看得詳報招由,法雖已的,但棍夥結黨敗俗,情極可惡。且史辰、李氏,俱稱未到官,該衛枉法曲護可見矣。仰衛務要拘獲人犯,逐一完足,連招解奪,轉會發落。此繳”。

戚繼光下令拘捕這些人犯,將其一網打盡。除掉了這些禍害,保護百姓安居樂業。

嘉靖初年,官員的俸祿改爲“折色”(主要指白銀),白銀成爲主要流通貨幣。很多官員借用官銀久拖不還。嘉靖三十三年十一月十五日(1554年12月9日),登州衛右所千戶張守祖上呈戚繼光,稱:“此有本衛先存今故劉指揮拘令庫吏邢子演,將庫貯官銀借與千戶李武臣等,各分人情使用,向未還補。後蒙上司按臨查盤,蒙衛拘令卑職借佃賠補前銀完足,查盤訖。今有李武臣等,一向未還,負累卑職,按月行利,佃賠還人。今債主一逐上門逼追,討要無湊。如蒙呈乞追給償還債主,庶不虧累寒官施行。”

此時戚繼光只有26歲,他並沒有強制讓這些官員還錢,而是在呈文下方批道:“仰該衛即於現支折色內查給,具由繳。”什麼意思呢,就是將未還的銀子從借款官員的俸祿中扣除。這個辦法簡單有效,很好地解決官員借用官銀久拖不還的問題,從這件事也可以看出戚繼光高效的理政能力。

2、 重視人才隊伍建設

嘉靖年間朝政廢弛,迂腐老弱的官員佔位不理事,真正有能力的人卻無法進入朝堂,缺官不補的情況很嚴重,登州衛指揮使司向戚繼光反應了這個問題。申文稱:“各領班官……俱各衰老患病,領班廢事。若不預處更補,近奉事例頗嚴,誠恐臨期缺官,誤事未便。”“查威海衛指揮王泮等官,年力精壯,幹理有爲,俱堪委用。”

戚繼光對人浮於事的現象深惡痛絕,迫切需要有能力的人才充實隊伍。批道:“指揮王泮等俱依擬更替。敢有推避延遲,呈來參提重治。”

登州衛曾向戚繼光推薦了一些官吏中,“本所佐二副千戶李堂所事欠精,及查空閒署正千戶周朝新襲未練,副千戶蔣經曾蒙獎勵。”戚繼光看後批道“依擬。蔣經管署,依準。”

戚繼光用人不拘一格,以成績和能力決定人的任用和升遷,通過提拔年輕有能力的人才,整肅軍紀,山東海防建設得到鞏固提升。

他任山東都指揮使僉事期間,曾在文稿中說道:“自覺二十歲上下,務必做好官,猛於進取,而他利害勞頓,皆不屑計也。”努力爲國爲民多做實事好事,是戚繼光爲官處事的行爲準則,無愧於一個清官良吏。

戚繼光手跡

遼寧省檔案館保存的戚繼光親筆批示的文件,使得我們對於戚繼光的瞭解更加具體和深入,對這個民族英雄更加欽佩和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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