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燾在革命初期,爲達到個人利益目的,積極推行 “左”傾錯誤路線,特別是移駐白雀園地區後,“肅反” 聲勢浩大,大批紅軍幹部、戰士都遭受了“莫須有”的殺生之災,給革命隊伍建設和遇難親屬,造成了巨大的傷痛。

“肅反”先從起義投誠和俘虜的敵軍開始審查,後來又開始審查家庭背景,只要是地主富農,或者知識分子,一個也不放過,再到後來,根本就是“整人”,把部隊傷亡率、武器損壞率、標語口號錯誤率作爲評判標準,並牽強地同政治混爲一談。當時只要議論張國燾等人的做法或者言行,立馬以反革命罪論處,一時間造成的恐怖使紅軍官兵人心恐慌,凝聚力和戰鬥力大大削弱。

荒唐的各種“委員會”

張國燾爲了有效打擊異己力量,實現個人“權威”和“威信”,建立了嚴密的政治保衛局系統。殺人總是要有理由的,他們挖空心思編造了一堆五花八門的“組織”。

譬如:“喫喝委員會”、“ 打狗委員會”、“王八委員會”、“戀愛研究社”、“石頭隊”……總之,從一個人的思想、生活、工作、情感各方面入手,熱戀中的男女、路邊攤喫碗米線、砸石頭玩耍的戰士都能和以上的“組織”掛上鉤,後被抓捕,在嚴刑拷打下,逼迫“認罪”。

陳錫聯在1931年時,由於團政治處主任和其他幹部被抓,當時僅是一名戰士的他擔負起了處裏的組織工作,到各營連了解真實情況,積極發展進步戰士入黨。

當時的惡劣環境下,你想一門心思認真工作,也有人找麻煩。一天,保衛部門來了2個人找陳錫聯談話,硬是給他扣上了一個“喫喝委員會”的帽子,要抓回去審訊。事情的起因僅僅是,在一次戰鬥結束時,他在街上看見了老班長,後來一起喫了幾根油條和一碗雞血湯,還聊了聊班長晉升連長的事。

就這樣,按照張國燾的“肅反”政策,陳錫聯就成了“喫喝委員會”的成員。後來幸虧遇上了徐向前,當了解情況後,隨即呵斥了保衛部門的人,不許他們亂抓人,這事纔不了了之。可見,當時這樣的“左”傾錯誤演變到了極致,連一名戰士都不放過,真是荒唐之極。

可笑的各種“莫須有”

除了給“肅反”對象亂扣帽子,編織各種“組織”外,最爲可笑的是,根據一個人的髮型、穿戴和形象進行區別,一時間又多了“青洪幫、土匪、流氓、小馬子”等代罪詞。

最典型的是,你的頭髮不能留分頭型、更不能戴眼鏡,“肅反”派看到這兩類,不管你貢獻有多大,一個字“抓”。紅軍官兵往往是白天與敵人廝殺,憑藉血性和鬥志活了下來,當一身的硝煙還未散去,晚上就有可能碰到 “肅反”派,被抓後一命歸西。

王近山擔任機槍排長時,親眼目睹所在團領導都被“肅反”迫害,全團10個連長、10個指導員僅各剩了1個,戰士們都有一個疑問“爲什麼那麼多的人打完仗就失蹤了”?年僅16歲的王近山,後來被唯一倖存的指導員指定爲連長。

王近山沒有因爲晉升連長而高興,心裏反而升起一種從未有過的驚愕與茫然,那些和他一起衝鋒陷陣的團長、營長、連長怎麼就變成了“反革命”呢?他甚至想明天打仗犧牲了最好,最起碼不要受這份煎熬,還能成爲革命烈士……

就這樣,在一次次激烈的戰鬥中,王近山帶着連隊近乎瘋狂地和敵人廝殺,衝在最前面的永遠是他,每一次衝鋒都怒吼着: 打死我啊!我是革命烈士!我不是反革命!打死我吧……就這樣,他還多了一個伴隨他一生的名字“王瘋子”!

那時的紅軍官兵不怕戰場犧牲,恐懼在沒有任何罪名的情況下被自己人殺害。任憑你一顆熱血紅心,各種可笑的“莫須有”隨時會降臨到頭上。

惡毒的各種“劣手段”

專憑口供,大捕嫌疑犯,屈打成招,以殺人爲兒戲,這已經成爲那時的“肅反”派家常便飯。張國燾和他的幫兇以各種名義殺人,沒人敢作聲,誰作聲,馬上就會被殺掉。

“肅反”派極力擴張權力,把氣味相投的一些人籠絡在一起,迫害“不服從”的人,然後進行人員和職位調換。不僅抓人殺人太多,且刑訊逼供也是非常殘酷的,捉一個就問,問了就打,打了就供,供了再捉,哪怕不是反革命的也要受到清洗。

韋傑1931年任職排長,一天晚上突然接到命令,要他帶人趕到團部,執行緊急任務。就是立即在老鄉家的亂墳地裏挖洞,然後埋人,至於埋誰一概不知。那年17歲的他滿肚子疑惑,但是又不敢多問。

他帶着戰士挖了深度一人高的墓穴,卻還得不到滿意,還要再往深處挖,又朝深處足足挖下半人深,纔得到了認可。緊接着,又找來了白木棺材,只見擔架抬來一具用毯子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屍體,入棺加蓋後迅速掩埋起來,團部還要求不留墳頭,不留墓碑和記號。就這樣,韋傑和排裏的戰士稀裏糊塗地埋了人,其中的祕密誰也不知道。

過後不久,團部公開宣佈:紅7軍軍長李明瑞是“AB團”,要搞“譁變”,所以被處決了。震驚之餘的韋傑,這才恍然大悟:那晚自己帶兵掩埋的,竟是敬愛的軍長李明瑞,這次的“任務”也成了他一生的心痛。

“肅反”派的刑法手段令人也瞠目結舌,甚至比敵人都狠,古代公堂上的招數都被搬到了自己的隊伍中。譬如灌辣椒水、手指頭釘竹籤、站火磚、捆綁吊打……一個人被抓,如果知道誰和他走得近,一樣要被抓起來,然後使用各種手段逼迫你承認自己的“罪行”,非要你承認是反革命,再株連式的一一殺害。

白雀園的河灣、磚橋、新集是殺人地點,在白雀園大河灣裏殺人殺不及,最後直接用機槍掃射。這樣惡毒卑劣的殘暴手段,在當時比比皆是,其場面之大,情景之恐怖也是歷史罕見。

正義只會遲到,但是並不會缺席,張國燾最終叛離組織,終生罵名不斷,遺臭萬年。在後來的歷次平反中,被誣害的同志都被還以了清白,得到了昭雪,致敬那年那月爲了革命無辜死去的英雄,他們用鮮血和生命詮釋了忠誠和無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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