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加百家号 #科学了不起# 系列征文赛。

毫无疑问，作为一个物理量，时间正从你我的身边悄悄溜走——现在、未来，正在一分一秒地变成过去。过去、现在、未来，它们之间的分割在我们所有人看来似乎是颠扑不破的，以至于我们以为它一定遵循着某种自然法则。但是，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说，没有任何一条物理学方程给时间的流逝规定了方向——时间之箭只能向前不能向后。

爱因斯坦对时间有他自己独特的理解。在他青年时期的朋友米歇尔·贝索去世后，爱因斯坦给这位朋友的家人写信安慰时说：“他告别了这个特别的世界，只是比我们先走了一步。但这没什么，对于我这个虔诚的物理学人来说，关于过去、现在和未来，它们之间的分别不过是些执念和幻觉而已。”如此看来，时间流逝真的只是幻觉吗？爱因斯坦欣赏的一位物理学家给出了答案，他就是玻尔兹曼。玻尔兹曼认为，我们之所以会感受到时间的流逝，是因为我们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

玻尔兹曼认为，世界是由原子构成的，时间看似在流逝，但其实在它背后隐藏着人类无法干涉的原子的运动。玻尔兹曼说这话的时候是1877年，在那个时代，这样的观点简直是不可思议而又有违传统科学。因此到了1906年，得不到科学界认可的玻尔兹曼在舆论和身体状况的双重压力之下，最终抑郁自杀，他未能亲眼见证自己的观点被全世界接纳的那一天。

如今，在人们的心目中，原子的存在就如同太阳每天会升起一样理所当然，但玻尔兹曼对于时间的阐释仍然在挑战着人们的认知能力，因为玻尔兹曼将时间的流逝与原子的运动结合在一起，并且用一个物理量来描述，这个物理量就是——熵。这个被称为“熵”的物理量明确地表明了有多少关于原子运动的信息是我们所不知道的。虽然我们无法直接感知熵的存在，但事实表明，熵这个物理量或许比能量更为重要，因为熵解释了为什么这个世界始终在发生着变化。

当糖在水中融化时，熵增加了；当你手中的香烟在忽明忽暗间逐渐化为灰烬时，熵增加了；当苹果失去水分萎缩腐烂时，熵增加了；当你发动汽车时，熵增加了，甚至当汽车发动不起来时，熵仍然增加了；你更不用怀疑，当你发现自己的头上出现白发时，那也是代表着熵增加了。熵增真的很讨厌，因为这一切都意味着，我们对自身所处的系统失去了有效的掌控。

通常，我们只能以人类的眼光和视角去理解这个世界，但随着物理学的不断发展，人类现在也已经意识到，我们其实在很大程度上处于一种对世界无知的状态。玻尔兹曼用“熵”这个概念来帮助我们精确地定义了这种无知的状态：熵越大，我们所不知道的信息就越多，重现过去的难度就越大，我们在时间面前就越显得弱小无力，我们对自己身处的世界就越无法掌控！

那么，我们有能力摆脱熵增定律吗？毫无可能！或许你可以在局部区域创造出有序的状态，但一定是以其他地方的无序为代价的。熵的总量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增加的，或者说所谓时间的流逝其实就是熵的增加。整个宇宙正在发展为越来越无序的状态，但是，这也意味着初始状态的宇宙会比现在更有秩序，而这种秩序究竟源自何方？我们仍然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