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出生於清朝的顯赫世家,自幼飽讀詩書,寫下了不少清麗脫俗的詩詞,然而天資聰穎的他卻在三十一歲時溘然而逝,令衆人扼腕嘆息。

年少時情路的不順,造就了他敏感憂鬱的性格,成年後婚姻的不幸,讓終日他鬱鬱寡歡。他短短的一生都爲情所困,寫下的不少詞都是爲了感慨自己生命中所遇到的女人。

一、年少初遇的人,成爲一生所念

那時納蘭容若十五歲,還是天真爛漫的年紀,他與表妹慧兒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是,生在權貴家就是有很多身不由己。她受父母之命入宮,做了帝王的枕邊人。納蘭伏案痛哭,卻無可奈何。他整日望着紅牆傷感,也時常失魂落魄,寫下了《畫堂春》: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

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爲誰春?

漿向藍橋易乞,藥成碧海難奔。

若容相訪飲牛津,相對忘貧。

本以爲兩人能一生一世在一起,如今卻在兩個地方黯然銷魂。納蘭是欽點的御前侍衛,整日穿梭於紅牆黃瓦之間,在紫禁城再次見到曾經心愛的人,只能遠遠相望,按捺住自己內心的劇烈相思。被拆散已然讓人痛徹心扉,如今卻要把對方當做不相干的人,這無疑是一種折磨。

在納蘭眼裏,像裴航那樣去藍橋取漿水並非難事,難的是即使有了長生藥,也不能像嫦娥一樣飛到月宮去,這便是縱有深情難以相見。他也甘願爲了愛情放棄一切,只是對於他這樣出身的人來說太難了。有時他覺得,像牛郎織女一樣每年只能團聚一次,也是幸福的,可惜這都是妄想罷了。

二、結髮妻子玉碎香殘,他魂銷腸斷

盧蕊是父親爲納蘭挑選的妻子,她溫潤嫺靜、知書達理。曾經受過的傷讓納蘭心死如灰,他還沒準備好去接納下一個人,但是礙於父母之命,只能不滿意地接受。那時納蘭開始不再期待美好的愛情,經常一個人在書房看書到很晚,而妻子卻不計較他冷落自己,悄悄爲他披衣奉茶,在他的衣服不小心被刮破時,她會爲他在破損處繡上花朵。

久而久之,納蘭漸漸被她打動,心中有了她的一席之地。兩人經常在夜裏憑欄望月,他把她摟到進懷裏輕嗅她的髮香。

本以爲他們可以攜手走過後半生,可是,才僅僅一瞬的時間,兩人就相隔天涯。自古以來,生孩子都是女人的劫難,盧蕊也帶着對納蘭的愛和遺憾走了。納蘭悲痛欲絕,寫下了《清平樂》:

風鬟雨鬢,偏是來無準。

倦倚玉闌看月暈,容易語低香近。

軟風吹遍窗紗,心期便隔天涯。

從此傷春傷別,黃昏只對梨花。

妻子去世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暗自流淚,後悔自己一開始對妻子太涼薄,虧欠了她,就連他想要爲妻子畫一幅丹青,也總是畫不成,因爲一提起筆就心如刀割般地痛,就如《南鄉子》中寫的那樣:

淚咽卻無聲,只向從前悔薄情。

憑仗丹青重省識,盈盈,

一片傷心畫不成。

別語忒分明,午夜鶼鶼夢早醒。

卿自早醒儂自夢,更更,

泣盡風檐夜雨鈴。

三、再度遇知己,卻遭遇世俗阻礙!

盧氏死後,納蘭整天飲酒作對,他的心無處寄託,希望遇可以到一位可以與自己吟詩作賦的佳人。沈婉的出現無疑是上天的安排,這個漢人女子不僅才華橫溢,更懂得納蘭的心“填段新愁和感舊,拼卻紅顏瘦”僅靠兩句詩就讓納蘭覺得兩人是天涯同路人。

納蘭想將沈婉娶回家,可是按照當時的規定,滿人貴族不得迎娶漢人,再加上沈婉是一名風塵女子,所以納蘭想迎娶沈婉,簡直比登天還難。無論納蘭怎樣懇求自己的父母,他們家族都不接受沈婉,甚至連一個妾的名分都不願意給她。他們兩個只能在偷偷地在納蘭家的別苑裏苟且,並生下私生子。

然而好景不長,沒過多久納蘭家族就強把沈婉遣回江南,納蘭和她從此兩地相隔,在孤獨和痛苦中寫下了《採桑子》:

而今才道當時錯,心緒悽迷。

紅淚偷垂,滿眼春風百事非。

情知此後來無計,強說歡期。

一別如斯,落盡梨花月又西。

納蘭非常悔恨當初沒有珍惜和沈婉在一起的美好時光,在沈婉離開後,他經常一個人偷偷落淚。即便是滿眼春風,也感覺一切物是人非了。太過於難過時,他也會假裝安慰自己,但卻抵不住花落月沉的傷景。

他多希望和她們停留從前初見的時候 ,也不必像現在一樣望着秋風悲畫扇。他後悔自己當初沒有對她們更薄情一些,與其那樣的傷痛難過,不如從來就沒有愛過,從來就沒有開始過,就像《山花子》中說的那樣:

風絮飄殘已化萍,泥蓮剛倩藕絲縈。

珍重別拈香一瓣,記前生。

人到情多情轉薄,而今真個不多情。

又到斷腸回首處,淚偷零。

四、小詩文有話說

在經歷了這些殤以後,納蘭一病不起,藥石無醫,最終離開了這個悲傷的人間,這就是所謂的情深不壽吧。等到生命的盡頭時,風月皆散盡,好不容易來人間一回,卻帶着惆悵走。山一程,水一程,或許他命裏註定要在愛裏漂泊吧,願他來生鮮衣怒馬,愛的坦蕩!

納蘭容若的一生雖然短暫,但是他留下的《納蘭詞》卻是不朽之作。他的詩詞清新婉麗,獨具真情銳感,直指本心,被譽爲“滿清第一詞人”、“第一學人”,不但如此,《清家詞話》和學者均對他評價甚高,王國維更是贊其曰:“以自然之眼觀物,以自然之舌言情。北宋以來,一人而已。”

想更多地瞭解納蘭容若的感情,不如親自讀讀《納蘭容若詞傳》,其中精選的都是其經典詞作,都是對納蘭容若感情的真實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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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張聖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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