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阿澀

“一起去爬山”的熱度還未消,身兼話題流量的秦昊便攜《錦繡南歌》匆匆上線。告別偏執多變的張東昇,這一次秦昊是足智多謀、隱忍多情的君王,與古裝扮相驚豔的李沁成爲全新的“熒屏cp”,也增加了觀衆不少期待值。

衆所周知,暑期檔爲製造爆款、收割流量提供了絕佳的時機,雖然在特殊時期,2020年暑期檔的概念有些模糊,但各大平臺仍然不會錯過往年最佳的排播時段。《錦繡南歌》以排頭兵的姿態爲古偶劇打開局面,彌補了近期頭部古裝劇的缺失。播出第三天,此劇便高居骨朵網絡劇熱度指數排行榜第二名,僅次於懸疑口碑劇《隱祕的角落》,播放量至今已破1.2億,成績不俗。

《錦繡南歌》是由李沁、秦昊領銜主演的古裝言情劇,講述了俠女驪歌與監政劉義康在經歷重重磨難後終成眷屬,攜手保衛國家,共同開創盛世昌榮的故事,集愛情、宅鬥、武俠、權謀於一體,作爲大女主古裝劇中不多見的原創劇本,着實花費了一些心思。古裝劇中常見的類型元素“物盡其用”,糅雜成了這一部《錦繡南歌》。

在現實主義作品備受推崇的幾年裏,精品短劇突圍,大女主古裝劇式微,再也不是爆款頻出、流量花們獨佔鰲頭的時代。而這部與《錦繡未央》同一班底,女主人設與“黑蓮花”楚喬有相似之處的《錦繡南歌》,能夠爲大女主古裝劇迎來新的生命力嗎?

“美強慘+黑蓮花”,《錦繡南歌》難逃爽文邏輯

一觸即發的江湖暗殺,伺機而動的朝堂紛爭,《錦繡南歌》有意做成一部背景宏大的古裝劇。

近年來,架空題材或半架空題材的古裝傳奇劇,其故事背景設定愈發龐大,所涉及的故事情節與人物線索也愈發複雜,譬如《楚喬傳》《九州縹緲錄》《慶餘年》等劇,都在延展故事的同時不斷轉換地圖,以滿足觀衆對全新的故事體系進行全方位地想象。

劇作開篇,便是李沁借獻舞佈局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暗殺行動,場景唯美大氣,李沁的裝扮更是冷豔動人。劇情在不拖泥帶水的節奏下,進入刺殺情節,行雲流水的打戲場面備受好評,從殿外到殿內,從箭攻到火攻,男主劉義康經歷了古偶劇中最不敷衍的刺殺環節。可以說,從表面看來《錦繡南歌》足夠“華麗”,極盡巧思。

但從角色設定以及人物關係來看,《錦繡南歌》卻難以逃脫帶有網文基因的套路性模式。身世成謎、心懷仇恨、半路認親的女主,腹黑多謀、身份尊貴、腹背受敵的男主,因嫉妒藉機陷害女主的府中“二小姐”,一路對女主癡情守護的“小王爺”,以此類推,可以套用在大部分的大女主古裝劇中。

女性地位的提升以及消費時代和娛樂時代的來臨紛紛爲“大女主劇”的走紅撐腰,“瑪麗蘇”漸漸被觀衆“厭棄”後,“黑蓮花”後來居上,重新抓住了觀衆的眼球,“美強慘”成了標配路線。古裝劇受特定時代的限制,女性角色在重大歷史敘事中可以發揮的作用實在有限,而不斷放飛想象的網文模式,以及爽文套路卻脫離於現實性,甚至脫離了敘事邏輯,爲女主加註各種得以“開大”的功能性力量,助力其打怪升級,重登巔峯。而這時,阻礙女主成長的反派力量只能隨着劇情需要,增強或減弱,臉譜化角色便在所難免。

比如劇中位高權重的陸遠(戚跡飾)何以相信一個舞姬能夠爲自己效力,反而輕易被算計了一把;沈樂清(關雪盈飾)在沈府多年相安無事,何以因爲女主的到來,將恨意加註到了養育自己多年的養父母身上……暫且不提多處劇情邏輯上的硬傷,畢竟爲了戲劇效果,每部劇都難免容忍一定程度的不符合常理的地方存在,但單薄的人設,套路性的劇情,缺乏的敘事邏輯,以及難以共情的情感內核,都透露出其華而不實的創作思路。

“大女主劇”所根植的社會性別文化土壤給予了不同題材的“大女主劇”拍攝價值。女性社會影響力的提升,女性的需求與社會性別文化結構似乎也在電視劇上直接投射,它所蘊含的時代價值是不可置疑的,但眼下這些“大女主劇”似乎在女性形象的表達和建構上變了味。忽略了在劇情編織上的用心的“大女主”,會逐漸被市場淹沒,一味投觀衆所好打造爽文邏輯的“黑蓮花”並非長久之計。“古偶花+電影咖”,能拯救大女主古裝劇嗎?

如今,《錦繡南歌》討論度最高的話題仍聚焦在男主秦昊和女主李沁身上。文藝片出身的實力派演員,氣質清冷的古偶小花,剛開始很多網友調侃李沁與秦昊無CP感,兩人坐一起像相親,而一口氣看下來,秦昊和李沁這一全新的熒屏組合,卻產生了意外的化學反應。

秦昊剛剛在《隱祕的角落》中以獨特的“變態”殺人犯形象深入人心,《錦繡南歌》便無縫銜接,慫萌的氣質,智力超羣的人設,狡黠又可愛的性格,讓劉義康這個人物豐富鮮活,類似的人設並非沒有,但是秦昊在表演上的處理使人物獨具魅力。而李沁告別了《慶餘年》中軟萌清麗的“雞腿姑娘”,似乎遇到了跟自身氣質更加匹配的角色,《錦繡南歌》中的沈驪歌颯爽英姿,冷豔絕美,還有幾分《楚喬傳》裏落魄公主的味道。

鑑於女主颯男主慫的對話以及性格設計,“男女主拿錯了劇本”更是引起了網友的討論熱情,成爲這部劇最大的看點之一,男女主搭戲時產生的化學反應自然起了決定性作用。

古裝劇的題材不斷推陳出新,但其敘事原型的數量卻極其有限,因爲原型是反覆被運用並因此而成爲約定的人物或思想,創作者對於事物的認知方式形成固定習慣,不斷套用的人物關係與情節更是形成了屢試不爽的敘事框架。創作者對於原有的歷史IP的想象空間有限,打造一個類型簡單卻情感豐富的原型故事實屬不易,打造一個具有反差感的cp人設,遇到在搭戲時產生“1+1大於2”的效果的演員,也不失爲另一條路。

不得不說,現實題材電視劇的崛起,以及政策限制使古裝劇的未來發展之路更爲坎坷,在“瑪麗蘇”“大女主”“大IP”逐漸失去號召力的今天,古裝劇的下一個“爆款”在何方,我們尚且無法預測。“大女主”古裝劇的創作早已陷入了瓶頸期,從依託歷史到架空歷史,古裝劇的題材日漸豐富,外延也變得更爲寬泛,無論仙俠、玄幻、武俠,還是歷史傳奇劇,創新的題材依然是電視劇市場不可缺少的新鮮血液,以迎合觀衆的方式創造出不斷挖空此類型劇商業價值的劇作,會剝奪藝術價值的生存空間。

2020年,我們仍希望大女主古裝劇還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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