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金春股份再次衝刺創業板,曾經信披的“坑”是否已彌合?

即將於7月23日召開的創業板2020年第7次上市委審議會議,4家首發企業一起闖關,安徽金春無紡布股份有限公司(下稱“金春股份”)就是其中一家,而這已是金春股份繼2018年IPO上會被否後,再度向創業板發起挑戰。

2015年12月25日,金春股份在新三板掛牌,2017年6月30日終止掛牌,隨即開始了爲期3年的IPO之旅。

2017年7月7日,金春股份首次在證監會網站披露招股書,申請登陸創業板,2018年3月16日更新了招股書內容,同年7月,證監會第十七屆發審委2018年第108次會議審覈結果顯示:金春股份首發未獲通過。

不到一年,金春股份捲土重來,2019年6月28日再度披露招股書,12月底,證監會給出反饋意見,問題多達45個,尤其是要說明前次IPO申報否決的原因,兩次申報情況的差異及意見落實情況。

再度更新招股書之後,金春股份作爲平移企業來到註冊制舞臺上,這一次,金春股份能否順利闖關?

金禾實業的兄弟公司

金春股份是一家非織造布生產商,成立於2011年7月21日,控股股東爲金瑞集團,持股64.57%,實際控制人爲楊迎春和楊樂父子。不過,楊迎春並未在金春股份任職,楊樂也僅任董事。

公開信息顯示,除金春股份外,金瑞集團還實際控制2011年7月在中小板上市的金禾實業以及曾在新三板掛牌的安徽立光電子材料股份有限公司(下稱“立光電子”),楊樂同時任職金禾實業和立光電子的董事長。

除楊樂外,金春股份和金禾實業的董監高管理層也多有交集。比如,金春股份董事長兼總經理曹松亭、董祕孫濤曾任金禾實業董事,副總經理李保林曾任金禾實業證券事務代表等。

從主業來看,金春股份主要從事水刺非織造布、熱風非織造布和長絲超細纖維非織造布領域的研發、生產和銷售。

所謂水刺非織造布,主要用於擦拭布、溼巾、面膜、嬰兒用品、一次性醫用牀單、醫用敷料、消毒溼巾、酒精片等;熱風非織造布主要用作衛生巾、護墊、尿褲和尿片等;長絲超細纖維非織造布主要應用於高端面膜和擦拭布等領域。

截至2019年末,金春股份擁有5條交叉水刺生產線、3條直鋪水刺生產線、2條熱風非織造布生產線和1條長絲超細纖維非織造布生產線。其中,2019年水刺非織造布產品產量佔國內水刺非織造布行業產量的7.44%。

本次金春股份擬公開發行不超過3000萬股,佔發行後總股本的比例不低於25%,全部爲新股發行,不進行老股東轉讓,保薦人爲中信建投證券,募投資金4.2億元,用於年產2萬噸新型衛生用品熱風無紡布項目、研發中心建設項目、償還銀行貸款和補充流動資金。

過去的硬傷、今日的軟肋

從2018年金春股份首次闖關創業板時發審委問詢的主要問題來看,折戟原因大致包括:新三板掛牌期間的內控與信披污點、冷門行業中發行人的技術含量、市場地位和持續盈利能力、員工持股平臺爭議、經銷商問題等。

尤其是在內控與信息披露方面,新三板掛牌的經歷不僅沒有給金春股份帶來加分項,反倒成了減分項。

2017年4月20日和2017年5月9日,金春股份分別召開董事會和臨時股東大會,審議通過了公司在新三板終止掛牌的議案。

萌生退意的金春股份以爲既然要終止掛牌,索性就沒有如期披露2016年的年報,而信披上的隨意爲之也給金春股份IPO之路蒙上了一層陰影。

2017年6月28日,股轉公司同意了金春股份在新三板終止掛牌,同時,金春股份及董事長曹松亭、董事會祕書孫濤也收到股轉公司出具的《自律監管措施的決定》,因公司未在規定時間披露年報,對公司、曹松亭、孫濤採取出具警示函的自律監管措施。

儘管該事項不構成重大違法違規行爲,且金春股份認爲已採取了相應整改措施,不會對發行上市構成法律障礙。

但事關公司治理、註冊制下對信息披露的嚴要求,創業板上市委在企業上會時會如何看待這一行爲,引發業界的高度關注。

2019年12月20日,證監會公佈針對金春股份2019年6月28日披露的IPO招股書的反饋意見,在此前兩度公佈招股書,1次被否的前提下,此次反饋意見的問題依舊多達45個,其中,涉及規範性問題達30個,信息披露類問題11個,包括要求說明未按期披露2016年報、會計差錯更正導致被實施監管措施的原因。

在最新披露的招股書中,金春股份解釋稱,由於2016年更換了會計師事務所,新接手的會計師事務所在2017年初除執行常規審計程序外,還按照財務覈查的標準,執行了客戶、供應商走訪及關聯方銀行流水覈查等審計程序,導致相應審計時間延長,故未能在預定時間內完成年報披露。

除此以外,早在2015年和2016年,金春股份還存在以出納個人卡收取貨款的情況,以及申報財務數據與新三板披露信息存在差異等情形。這些問題均考驗着金春股份,公司會計基礎工作是否規範?相關內部控制制度是否健全有效?

另外,金春股份第三大股東欣金瑞智爲員工持股平臺,持股佔比5.65%,該股東原本作爲金春股份控股股東金瑞集團及其下屬公司內的核心員工投資發行人的持股平臺。在首度申請IPO的招股書中,欣金瑞智爲公司第二大股東,持股37.12%。

一般來說,發行人出於員工激勵的考慮,通過員工持股平臺,員工間接持有發行人的股份無可厚非。但控股股東以及關聯方的員工能否通過員工持股平臺直接持有發行人的股份,這又是另一碼事。是否涉及利益輸送?外界及投資者無從瞭解。

在此前申請IPO的過程中,欣金瑞智的合夥人構成也引起了爭議。2018年12月18日,欣金瑞智召開合夥人會議,43名未在金春股份任職的合夥人從欣金瑞智退夥,退夥後不再持有欣金瑞智的合夥份額。金春股份表示,欣金瑞智目前的合夥人均爲金春股份的核心員工,包括總經理、副總經理和董祕等。

業績波動謎團

有業內人士向第一財經記者表示,非織造布行業其實是一個相對比較冷門的行業,行業內中小規模企業衆多,產品同質化嚴重,行業呈完全競爭狀態。

在這樣的行業中,發行人的技術含量、市場地位和持續盈利能力是過去發審委最爲關注的問題。

翻閱金春股份2017年以來歷次披露的招股書可以發現,金春股份的業績曾經歷一個明顯的波動週期,直到2019才稍有恢復。

2015年-2019年間,金春股份的營業收入分別爲2.98億元、3.53億元、6.05億元、8.65億元、8.38億元;淨利潤分別爲1823.65萬元、3729.92萬元、6065.43萬元、7279.77萬元、8869.19萬元。

單純從這兩項指標看,公司業績是持續向好的。

但就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淨額來看,2015年-2019年分別爲4365.97萬元、2601.89萬元、404.04萬元、1.1億元、9052.49萬元、

淨利潤與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淨額一度出現了嚴重背離,尤其是2017年,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淨額與淨利潤之間的差額達到了5661.40萬元。這也從另外一個側面反映了金春股份可持續發展的問題。

在最新披露的招股書中,金春股份給出了4點原由,其中影響最大的因素是2017年公司投資新建三條生產線,爲了節約現金支出,將收到的銀行承兌匯票通過背書方式轉讓給工程施工方和設備供應商,金額爲7035.01萬元,該等銀行承兌匯票融資用於投資活動支出,未增加期末應收票據餘額,在計算“經營性應收項目”時將其作爲增加項目。

另外,就金春股份的綜合毛利率來看,2015年-2019年分別爲23.22%、24.39%、23.16%、19.23%、21.86%,2016年金春股份的毛利率達到頂峯,之後連續兩年下滑,累計下滑超過5個百分點,2019年纔有所恢復。

事實上,在2017年之前,金春股份的主要產品爲水刺非織造布。橫向對比來看,水刺非織造布的同行業上市公司主要包括諾邦股份欣龍控股

2017年-2019年,欣龍控股的水刺非織造布業務毛利率分別爲15.97%、17.26%、19.02%;諾邦股份的水刺非織造布業務毛利率分別爲21.59%、20.93%、26.28%,而金春股份的水刺非織造布業務毛利率分別爲23.73%、18.41%、21.95%。

兩家同行業上市公司的水刺非織造布業務毛利率大致呈上升態勢,而金春股份則呈現下降趨勢,其行業競爭力存疑。

爲了扭轉困境,金春股份於2017年、2018年開始分別進入熱風和長絲超細纖維非織造布領域。

在熱風非織造布領域,同行業上市公司有延江股份和新三板公司北京大源,其中,延江股份2017年-2019年度的毛利率分別爲32.26%、32.7%、34.77%,同期金春股份僅爲7.14%、12.67%、19.87%,遠低於延江股份;但就趨勢來說,是快速上升的。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杭州國光旅遊用品有限公司(下稱“杭州國光”)及其全資子公司納奇科化妝品有限公司(下稱“納奇科”)一直以來都是金春股份的大客戶。然而,杭州國光卻是金春股份最大競爭對手諾邦股份的控股子公司。這種同行間複雜的業務關係,令外界心生疑慮。

公開信息顯示,2017年,杭州國光是金春股份的第三大客戶,直銷金額2932.40萬元;2018年上述兩名客戶合計爲第四大客戶,直銷金額升至3673.26萬元;2019年兩者合計已晉升爲第一大客戶,直銷金額達到5327.48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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