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許多80後,對湯加麗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因爲,18年前,許多血氣方剛的少年,都能夠熟練地在鍵盤上敲出這三個字,然後滿心期待地按下回車鍵。湯加麗的火爆,源於2002年《湯加麗寫真》一書的熱銷,而這本寫真,也在國內掀起了軒然大波。

對身材不自信的湯加麗,偶然拍起了套寫真

作爲一名70後,湯加麗原本也是個很保守和內向的姑娘。從9歲開始,湯加麗就開始學習體操,後來還獲得過安徽省運會的體操金牌。從北京舞蹈學院畢業後,也主要從事自己熱愛的舞蹈事業。

湯加麗

在同學和好友眼中,湯加麗的身材很好,可她自己卻並不這麼認爲。畢竟,上世紀90年代時,思想和行爲前衛的女孩子,並不是很多。當時,不少女孩子都有演員夢,湯加麗也是如此,因而在一個招聘演員的網站上填了資料。有一次,好友介紹湯加麗去拍照,恰好趕上招聘內衣模特。

不得不承認,工作人員很有眼光。在見到湯加麗後,他們看中了她的身材,便極力說服湯加麗參加拍攝。當時的湯加麗很不自信,而且認爲拍內衣照是件難爲情的事兒,因而一再回絕。

可是,因爲對方一再懇求勸說,湯加麗也漸漸心動,於是就應邀參加了拍攝。結果,當湯加麗見到照片中的自己後,瞬間就被驚呆了:原來自己的身材這麼好!

拍攝完這組內衣寫真後,工作人員便趁勢鼓動湯加麗,想讓她拍攝尺度更大的寫真作品。這時候的湯加麗,頭腦也越來越熱,便答應了。這個決定,成爲了改變湯加麗一生的轉折。

湯加麗的合作攝影師,是國內著名人像攝影家張旭龍。兩人在2001年3月簽署了《拍攝協議》,正式決定合作拍攝寫真。儘管寫真集出版後一度脫銷,可很少有人能想象到拍攝過程中的艱辛。據資料顯示,湯加麗和陳旭龍耗費了一年半的時間,用去了將近800個膠捲,才選出了20餘組寫真。

湯加麗寫真出版,半年賺17萬稿費

拍攝完成後,湯加麗獲得了張旭龍簽署的一項《授權書》,這份授權規定:

“我授權將我與湯加麗合作拍攝的照片用於她個人寫真集的出版、發行及展覽。”

拿到《授權書》後,湯加麗滿懷希望地同人民美術出版社簽訂了圖書出版合同。之後,《湯加麗寫真》一書問世。這部寫真集,是國內第一個以女模特真名署名的作品,因而被視爲一個大膽的突破。

《湯加麗寫真》附有湯加麗本人的簡介及其親撰的《美麗的女人無處不在》一文,該書由陳醉作序,更是多了一份亮點。當然,讀者更看重的,自然是書中那144幅寫真。

令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湯加麗寫真》一問世,便賣得火熱。這本寫真集,在2002年首次印刷時出了10000冊,剛投入市場便被搶購一空。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裏,《湯加麗寫真集》接二連三地加印,到2003年2月時,已經第五次加印。寫真集賣到脫銷,讓湯加麗賺得不亦樂乎。按照出版合同,湯加麗自己拿到了超過17萬的稿酬。

當然,也正是這本寫真,讓原本“泯然衆人”的湯加麗,一夜間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物。只是,出現讚許、羨慕,還有揮之不去的詆譭、謾罵。畢竟,在一個保守的文化氛圍裏,敢在寫真集上使用真名的女模特,湯加麗算是第一個。

模特被攝影師告上法庭,賠給對方十萬塊

就在《湯加麗寫真》賣得大火之時,攝影師張旭龍卻發現,這本寫真的版權頁上,卻沒有自己的名字。原來,湯加麗所出的這套寫真,裏面有136張是張旭龍所拍攝,而這些照片屬於模特湯加麗和攝影師張旭龍共同創作完成的。

2003年7月9日,張旭龍將湯加麗和人民美術出版社告上法庭,以被侵犯署名權及被侵犯作品完整權爲由,要求支付15萬報酬和案件的訴訟費用。經過前後兩次審理,法院張旭龍均明贏實輸,僅獲得了登報道歉、停止出版《湯加麗寫真》及獲賠兩次案件審理的大部分費用。

與此同時,張旭龍還單獨向湯加麗提起訴訟,起訴湯加麗侵犯自己署名權和保護作品完整性。此次開庭,張旭龍的主張更爲明確。由於湯加麗具有張旭龍的《授權書》,在寫真集的摺頁上也著名了攝影者爲張旭龍,故張旭龍所提出的被侵犯署名權的主張不予支持,但寫真集中有39張照片的部分人體、背景和道具被剪裁,因湯加麗無法提供獲得張旭龍授權的證據,故被判賠償張旭龍十萬元的。

經過這一番“較量”,張旭龍算是獲得了階段性的勝利。因爲,原本熱銷的《湯加麗寫真》被停止刊印,而湯加麗也支付了張旭龍十萬元的經濟賠償。

湯加麗反訴張旭龍,獲30萬經濟賠償

就在大家覺得這場“鬧劇”已經收場時,不成想劇情再次反轉。攝影師張旭龍遴選了湯加麗的寫真,同吉林美術出版社簽訂《圖書出版合同》,出版發行了精裝本和簡裝本寫真集各2冊。

湯加麗拿到這四本寫真後,隨即蒐集證據,以被侵犯肖像權爲由,要求賠償損失51萬餘元,並要求公開賠禮道歉。這一次的訴訟,湯加麗被予以支持。原來,張旭龍覺得自己曾與湯加麗簽署了拍攝協議,其中有照片用於“人像攝影等專業學刊的發表、展出、出版”的規定,便等同於獲得了湯加麗的許可,這才與出版了新的寫真集。

然而,原拍攝協議中的條款,反而強調了照片只能用於人像攝影等專業學刊,張旭龍將其拿去出版圖書,已經超出了約定的使用目的和使用範圍。

說到這,估計不少朋友也暈乎了。不過,這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張旭龍這回是侵權了,最終被判賠償湯加麗30萬的損失並道歉,而張旭龍新出的四本寫真,也停止銷售。

寫在最後:藝術的邊界,在於不觸犯人的尊嚴

湯加麗寫真事件,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但人們對她的非議至今沒有完全消除。事實上,圍繞人體爲題材的藝術創作,並非洪水猛獸,我們大可不必談之色變。當然,藝術創作自然也有它的邊界,只是這個邊界的底線到底在哪兒,人們始終都莫衷一是。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任何藝術,都不應觸犯人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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