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夢裏詩書

如果殺一個好人,可以救一羣壞人,那麼你會作何選擇?《妙先生》用這樣一個看似矛盾糾結的設定爲展開,在一個光怪陸離的奇幻世界裏被放大聚焦的實則正是人性本身,而在製造善與惡的對立後,電影中其實並沒有絕對意義上的好人與壞人,人性的複雜決定了善惡的混沌,這是一場專屬於成人的童話。

作爲一部沿襲《大護法》畫風的國漫電影新作,《妙先生》其實在劇情的構思上並不如《大護法》巧妙,甚至於電影在某些方面的表達上是過於直白說教的,這是因爲電影有着過大的信息量,但在有限的時間裏卻又並不足以將其一一逼到,而於此同時電影在動畫製作上也存在着明顯的粗糙感,缺少精細的打磨,但這些問題相較於電影天馬行空的奇想,是瑕不掩瑜的,他仍舊能引領觀衆走進一個充滿奇幻卻又尤爲寫實的新世界。

在《妙先生》裏,彼岸花會生長在生性純善之人身上,但彼岸花卻使周圍的人越發墮落,貪婪使他們希望得到更多的冰紈玉謀利,然而獲得冰紈玉的代價則是人會得苦寒症,如果想治療這一疾病,則需要火蟬蛻,爲了獲得火蟬蛻,人們又開始捕捉火蟬,火蟬的稀少則又使彼岸花的得到了繁衍,在這個無解的循環下,人類行將走向滅亡,破解這一困境的辦法,便是殺掉彼岸花的宿主好人,於是電影的主人公尋跡者丁果一行踏上了“殺好人,救壞人”的破解彼岸花之路。

面對本自無辜的生命,丁果一行將選擇權留給了好人自己,生與死,好人該如何抉擇?這是電影第一個首當其衝的戲劇張力,然而即便好人選擇犧牲,這也並不能打破丁果作爲尋跡者內心的煎熬,丁果的本心是希望挽救人類世界,但在破解彼岸花,面對好人爲之犧牲過程中,丁果卻也越發洞悉了人性的貪婪與黑暗,純善之人的犧牲,是否真的具有意義,爲破解彼岸花引起的殺戮又是否真的正確?善與惡於此形成了鮮明而又複雜的矛盾。

正如同這個世界沒有覺得的善,這個世界也同樣沒有絕對的惡,惡與善的形成是既對立卻又並存的,這一點在電影中的反派笑人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幼年的經歷使他歷經艱辛,也看盡人間醜惡,在他認知的世界中已然並不存在善的概念,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他對世界的仇恨使他成爲了電影中企圖毀滅人類的反派,但他惡的源泉又正如同電影中彼岸花,冰紈玉與火蟬蛻的相剋相生,何嘗不是這個世界的造物呢?

由此我們再來看電影中選擇犧牲的好人,其實會發現這個看似荒誕的寓言故事並不荒誕,當我們認爲一個人是至真至純的好人時,那麼他其實一定爲這一稱謂付出了無數遠非常人所能比擬的犧牲,只不過電影以一種更爲極端的設定將這一概念表現了出來,這種選擇的背後是勇氣,是毅力,更是一種對善的堅守。即便要爲此付出生命,也希望這個世界能更加美好的選擇,是電影在善惡之上真正打動人心的所在。

《妙先生》所做的並非是要明確善與惡的邊界,而更關乎於人的選擇,再爲黑暗的地方,也會有人堅守善念,再爲光明的地方,也會有人心生醜惡,你相信什麼,便會選擇什麼。

個人評分: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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