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西里,中國境內最後一片淨土。

但是這片淨土卻蘊藏着殺機,有許多人對這裏趨之若鶩,也有許多人對這裏心嚮往之,其中就有不法分子。

爲了清剿這羣不法分子,一代又一代的巡山隊付出了生命,他們的故事被改編成了電影《可可西里》。

《可可西里》的故事並沒有多麼的晦澀難懂,反而很容易理解。

講的就是由於可可西里的非法盜獵活動氾濫,以日泰爲首的當地人,志願組建了一支巡山隊,打擊盜獵分子。

而它之所以獲得極高的口碑,源於電影對人心的震撼,以及對死亡和人性的描述。

電影中有兩處震撼人心的場面,都是來自於對藏羚羊的屠殺。

第一處是由於巡山隊有隊員被盜獵分子殺害,日泰他們決定進山巡視,抓住這夥不法分子。

前兩站除了處理了一個幫助盜獵分子運送藏羚羊絨的卡車司機外,一路上都相安無事。

可到了第三站,平靜的可可西里掀起了巨浪。

僅僅一晚的時間,四百多隻藏羚羊的皮被剝,它們的屍骸還帶着血絲橫七豎八的散落在戈壁灘上,只餘禿鷹在一旁啃食。

日泰他們看到這種情景,心痛和憤怒無以言表,一個個都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他們想到了盜獵分子很猖狂,但是忽略了盜獵分子爲了利益,完全失去了人性。

他們能做的很少,只有把藏羚羊的屍骨就地挖坑焚燒,然後圍着它們轉圈唸經,超度它們的亡魂。

而這僅僅是個開頭,因爲他們每年進山都要掩埋一萬多隻藏羚羊。

第二處是進山的第七天,日泰他們路遇襲擊,一路順着盜獵分子留下的痕跡摸索過去,發現了爲盜獵分子剝羊皮的一夥人。

他們顧不得嚴寒,脫下褲子,淌過冰冷刺骨的河水,冒着生命危險抓住了那些作惡的村民。

他們雖然不是盜獵分子,但他們也是殘害藏羚羊的幫兇。

有時候,這些人比兇手還可惡,因爲他們只知道短期的工資,卻捨棄了自己賴以生存的家園的未來。

在巡山隊員的嚴刑審問下,負責開車的司機帶着他們挖出了埋在地下的羊皮。

日泰他們把這些羊皮攤開清點,一共五百四十多隻,大多都是母羊,這個季節又是產羔期。

對於日泰他們來說,這個近乎絕望的噩耗,無異於在他們心上捅刀子,而他們卻難以抓到行兇者。

比屠殺藏羚羊更令人窒息的是,巡山隊隊員們的一一死去。

他們都是好人,可好人卻得不到好報,所有人都以不同方式死去,從一羣人變成幾個人,又變成三兩個人。

影片開頭就有一個以日泰爲首的巡山隊隊員死亡。

第一波盜獵藏羚羊的偷盜分子,他們趁着疲勞且單獨巡山的巡山隊員強巴在車上休息。

以當地老人爲誘餌,把他抓住五花大綁,還當着他的面槍殺藏羚羊,用匕首剝下藏羚羊的皮。

最後假意放他,實際上槍口早已對準他的腦袋,槍響人倒,強巴與他保護的藏羚羊一同去了天堂。

強巴的死是一個導火索,也是連鎖反應的開始。

日泰他們把強巴天葬之後,隨即動身前往可可西里巡邏,也下定決心逮捕這些殘忍的犯罪者。

當他們開車往下一站進發時,躲在遠處溝壑中的盜獵分子,趁着日泰他們開車難以抽身的空隙,朝着吉普車的風擋玻璃放了一槍。

平措應聲掉下車去,子彈貫穿了他的肩膀,鮮血直流,日泰撕下自己的衣服爲他包紮。

儘管他奮力捂住傷口,仍舊阻擋不住泉湧的血水,眼睜睜地看着平措慢慢變得僵硬。

隊員們來不及傷心,得繼續追趕盜獵分子。

雖然沒法找到盜獵分子的蹤跡,但是他們抓住了以馬佔林爲首,爲盜獵分子剝羊皮的村民。

期間,馬佔林父子四人趁着看守他們的隊員犯困打盹,偷走了手銬的鑰匙,逃了出去,直到天明才被發現。

達瓦在追捕他們時,忘記了青藏高原地勢較高,環境極度缺氧,普通人多行走幾步就會氣喘吁吁。

而他們要拼命的追趕,這樣的行爲給肺造成很大的負擔,達瓦最終因缺氧誘發肺氣腫。

這樣的事情發生,意味着達瓦必須回去治療,否則性命堪憂。

劉棟接下了這個重擔,他開着車載着達瓦往縣上的衛生所趕。

爲了爭取治療時間,劉棟一路上不敢睡覺,困了就下車用雪抹臉讓自己清醒過來。

實在忍不住了,他就把頭髮綁在車頂,強迫自己不閉眼,爭分奪秒的把達瓦送到衛生院後,他才放下懸着的心,躺在屋外的長椅上休息了一會。

安頓好達瓦後,劉棟仍舊不能鬆懈。

因爲巡山隊食物和汽油都短缺,他負責回去購買補給,可隊員們東拼西湊費用依舊不夠。

日泰不得已讓劉棟賣些藏羚羊皮來填補經費,他們知道這樣做犯法,但他們沒有其他辦法。

巡山隊屬於自編,在縣裏沒有編制,也就沒有工資和福利,所有人一年都沒有見過工資長什麼樣子。

因此他們身上不可能有多餘的錢,這纔出此下策。

劉棟回到縣裏,又跟女友借了點錢,總算拉了一車物資,與日泰他們匯合。

突然意外發生,車子陷進了沙子裏無法動彈,劉棟下車推了幾下未見成效,只得下車先把物資卸下。

可就在他把東西搬到一旁時,一腳踩到了流沙上,身體慢慢的往下沉,劉棟不斷地掙扎都無濟於事。

方圓百里荒無人煙,孤立無援的他嘶吼過,努力過,最終選擇了放棄,等着流沙漫過自己。

他的眼神中盡是絕望和煎熬,一種等死的無力感,待到身子全部被淹沒,戈壁又恢復了原樣,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劉棟的死預示着洛桑他們三人再也不可能等到救援。

他們的車子拋錨,已經無法再修補,所以他們只好待在原地,等着劉棟過來找他們。

可是無人區的天氣說變就變,不一會的功夫,漫天的大雪便落了下來,他們下車查看情況,視線所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連個鬼影都看不見。

迫於無奈,他們只得互相扶持的走出去,不然就會被活活凍死在車上,頂着寒風,他們蠕動着前行,歷經艱險總算到了公路邊,僥倖活了下來。

隊員死的死,傷的傷,最後就剩下日泰、伊西、巴丁和記者四人去追盜獵分子。

如果想要把他們一網打盡,就必須趕在他們達到公路前堵住他們,否則前功盡棄,在翻越雪山時,伊西和巴丁沒有扛過去,把自己永遠留在了那裏。

日泰追上了盜獵分子,雖然對方人數衆多,但日泰臨危不亂,試圖勸降他們,可這羣人終究泯滅了人性,開槍打死了日泰。

進山時,巡山隊一共有十一人,活着走出來的只有五人。

這世道,真的不公平,好人得不到好報,壞人受不到嚴懲,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

他們的死來得太突然,之前沒有任何預兆,就和可可西里的環境一樣,風一吹,所有痕跡都會被掩埋,沒人知道英雄來過。

這樣的故事並非杜撰,而是取材自真實的事件。

1985年以前,可可西里大約生活着100多隻藏羚羊,但是隨着藏羚羊絨的價格瘋漲,可可西里爆發了對藏羚羊的血腥屠殺。

從1993年起,可可西里周圍的藏族人和漢族人在隊長索南達傑的領導下,組建了一支名爲野犛牛的巡山隊,志願加入對可可西里的保護當中。

前後五年的時間內,野犛牛隊的兩任隊長索南達傑和扎巴多傑先後被盜獵分子槍殺,隊員也都或死或傷。

幸好他們的犧牲並沒有白費。

1995年,青海省將可可西里列爲省級自然保護區;1997年,可可西里升爲國家級自然保護區;2017年,成爲世界自然遺產。

此外,還組建了可可西里國家級自然保護區森林公安分局,嚴厲打擊盜獵、捕捉、倒賣、運輸藏羚羊等珍稀野生動物及其產品的違法犯罪活動。

英雄得以安息,或許是對他們最好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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