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威

(作者周威,荔枝新聞特約評論員,國家二級心理諮詢師;本文系荔枝新聞客戶端、荔枝網獨家約稿,轉載請註明出處。)

在經過了半年多痛苦的停擺之後,電影院終於重啓,引進大片也終於迴歸。本週打頭陣的兩部大作,一部是《極速車王》,一部是《1917》。作爲本屆奧斯卡獲獎影片,《1917》與一般爆米花電影不同,受到了更多的關注。這部影片的三個獎項都和視聽效果有關,分別是最佳視覺效果,最佳攝影和最佳音響效果。從這個意義上說,把它作爲重返影院的第一個選擇,是值得期待的。

因爲恰逢一戰結束百年,在歐美影視圈,這兩年一戰題材的佳作不少,比如去年國內院線引進過的《他們已不再變老》。這些影片和傳統戰爭片着眼於經典戰役的不同,更注重以聲畫語言,渲染戰爭的殘酷和無意義。《1917》的劇情非常簡單:第一次世界大戰末期,德軍設置了一個陷阱,英國軍隊正在進攻,對陷阱一無所知。當發覺這是陷阱以後,兩位年輕的英軍士兵奉命去前線傳達命令停止進攻。這個命令能拯救1600名英國士兵,包括其中一個傳令兵的哥哥。

這個故事的靈感來源於導演薩姆·門德斯的祖父的親身經歷,故事很簡單,但拍攝卻不簡單,導演薩姆·門德斯使用了一鏡到底的技術。這個技術並不是爲了製造噱頭,而是讓觀衆的“現實時間”和影片的“故事時間”高度重合,觀衆就彷彿是那個手持攝影機自始至終跟隨主角身邊的“第三人”。這種拍攝手法,非常契合當下“短視頻”時代人們觀察世界的角度。我們就像是與兩位主角一起生死相隨的同伴,手持一個架在雲臺上的運動相機,和主角們一起奔跑,一起隱蔽,一起無聊,一起忍耐,一起危機重重,一起焦慮不安。

從頭到尾,鏡頭沒有離開過兩位主角,沒有支線劇情,沒有前情提要,沒有回憶插敘,沒有渲染氣氛的蒙太奇,沒有畫外音、沒有心理活動,觀衆所見即爲全部。雖然是虛構電影,卻充滿了紀錄片的真實,非常像我們記錄自己日常的Vlog,只不過是加長版的。甚至我覺得,這是迄今爲止最值得轉製成VR的電影,那將更能讓觀衆擁有“沉浸式體驗”。

影片是以畫面來說故事的,在觀衆和主角一起完成了任務之後,回到了和開頭遙相呼應的畫面:主人公和一棵樹。人是同一個人,但身邊已無出發時的同伴,樹也不是同一棵。看上去沒變,一切卻已不同,明明都已不同,又似乎從未改變。或許,這正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留給世人最深刻的教訓:除了毀滅一個又一個生命,戰爭別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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