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飞翔的蒲公英

图:来自网络

人常说,家丑不可外扬,但近日由于积郁难消,我还是忍不住倒倒闷在肚子里的苦水。

在文学平台里,赞扬妈妈的文章特别多,但我的字典里,妈妈两个字,却是那样陌生与冰冷。

在7岁之前,我是幸福的,那时妈妈还在一所乡村小学教书,爸爸在税务部门工作,后来,妈妈因为教学能力突出,在我5岁的时候,调到了县里的实验小学任教。爸爸和我住在镇上,妈妈住在城里。

以后的两年里,妈妈只是周日才回来,分多聚少,但爸妈吵架的次数却明显增多了,后来,妈妈出轨初中时的老同学(也在实验小学教书),爸爸一怒之下,和妈妈离了婚。

爸爸是个顾家的男人,法院判决时,我跟了爸爸。

爸妈没离婚前,虽然他们总吵架但我还算是个快乐的小孩,爸爸到徐州参加培训或外出学习时,总会记得给我买好吃的,小时候没有太多的零食,但在我床旁边小书桌上的玻璃瓶里,总会有一些糖果。

我最记忆犹新的,是爸爸从南京带给我一个塑料钱包,爸爸定期给我一些零花钱,我想自己买东西时,爸爸让我记下每期的花费。每次爸妈吵架时,我就从中拿出几毛钱,跑到街上的包子铺,独自大吃一顿,心中的不愉快,很快就被幸福填满。

后来,塑料包空了,妈妈也离开了我们。童年的快乐也戛然而止。

在我考上高中之前,妈妈从未主动给我过抚养费,童年最痛苦的一次记忆,就是读小学五年级时,爸爸因阑尾炎开刀住院,我乘车到妈妈的学校去要钱,她给了我五十元,就催促我赶紧回家,免得被他丈夫看到。

后来,我一气之下,再也没有找过妈妈,只是当同一宿舍的同学们谈及自己的妈妈时,我会忍不住的流泪。

一晃22年过去了,我也做了妈妈,我在社会保障部门上班,先生在公安部门工作,日子平淡而充实。我也渐渐忘记这个世上,自己还有一个妈妈的存在。

但在上个月7日,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过来,对方说是我的妈妈,并称很想看看我,看看我的孩子。老公说,不管怎样,她总是把你带到世上的人,去见见面吧。

我和妈妈相见在一家饭店的小包厢里,那晚,她化了妆,显得有些年轻,但眉宇之间满了哀愁,她聊了很多很多,说了她当年的难处,说了她做后妈的艰辛,说起了爸爸当年的固执……但唯独她没有问我,这二十多年了,我是怎么过来的。

妈妈给我了一张五万元的存折,也许在她的眼里,我还是当年那个要钱的小女孩,我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爸爸告诉我,听人说,妈妈嫁给那个老同学后,日子也过得不幸福,经常被“家暴”,她老公的儿子很不听话,后来染上了喝酒赌博的恶习,在2018年3月,两人最终又离婚了。爸爸说起妈妈,除了痛惜之外,更多的是一种妈妈“咎由自取”的快感。

但我听了,心里却对妈妈却涌出一丝丝怜悯来。老公说,你妈妈现在也怪可怜的,现在你爸爸和妈妈都是单身,年纪都不小了,要不劝劝你爸,让他们复婚吧!

这一段时间,妈妈经常给我打电话,我也不知道该给她聊些什么。我只知道,电话的另一端,是一个很令人同情的女人。

说真的,小时候我很恨妈妈,心想世界上怎会有这样狠心的女人。但如今,我长大之后才知道,不换位思考,就永远无法体会对方的苦衷。也许,她这么多年没来看我,有她自己的难处。

前天晚上,父亲来我这里,我试探性地给爸爸说起妈妈的事,爸爸说,我们在最苦最难的时候,她没了踪影,她现在联系你,是她被人甩了,如今年纪大了,想要有人照顾了。

我笑着说爸爸内心太狭隘,总记着别人的缺点。

爸爸却反问我一句:这样的女人,你认为能原谅吗?

是啊,像我妈妈这样的情况,需要原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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