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藏在冷冰冰的黑暗裏，偶有清淺的聲音傳出，像是風吹過書頁，摩挲出蕭瑟的聲響。

汪海推開門，被裏面的煙味嗆了一下。他擰眉將門全部打開，房間裏的煙霧頓時噴湧而出。

“啪”的一聲，汪海將燈打開了。

一團脆弱的影子蜷縮在沙發後面，手上的菸灰已經長得快要墜落，他也沒動彈一下。

“亦楓？”汪海皺着眉頭喊了一聲。

王亦楓手似乎顫了一下，過長的菸灰簌簌而落，在地上綻開一朵朵頹色的花。

汪海搶過他手裏的菸蒂，粗魯地扔進菸灰缸裏，抬起他的腦袋左右看了看：“你抽菸了？”

王亦楓眨了眨通紅的眼眶，企圖把已經湧上來的淚水眨回去。但很明顯，作用不大。他一眨眼，淚水就湧出來了，還止不住。

於是汪海就把抽菸這件事忘在了腦後，心疼地替王亦楓將臉上的淚水擦去：“怎麼了，寶貝？”

因爲常年握筆，汪海的拇指指腹上覆蓋了一層薄繭，王亦楓皮膚嬌嫩，一模之後，臉上立刻多了兩條紅印。

汪海不敢摸了，只好將小孩摟進自己的懷裏，細聲安慰道：“好了，莫哭啦，哭了就不好看了。”

汪海的聲音和神容都是難得一見的溫柔，若是外面的人見了，還得驚詫一番。感嘆一下向來言辭犀利、疾言厲色的汪大編劇竟然還有這樣溫和的時候。

王亦楓小心翼翼地在汪海身上蹭了蹭，聲音細弱蚊蠅：“你爲什麼、”悲從中來，他哽咽了一下，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你爲什麼要幫那個人說話？”

“那個人？哪個人？”汪海當然知道王亦楓說的是哪個人，但是小孩這還是第一次來找他，他忍不住想逗一逗。

果不其然，王亦楓嘴脣一抿，突然主動摟上汪海的脖子，獻上一記深|吻：“你不要喜歡他好不好？”

汪海盯着王亦楓因爲氣喘稍稍啓開的紅|脣，眼神一暗，：“我爲什麼不要喜歡他？”

王亦楓咬了咬脣，是啊，汪海憑什麼不要喜歡那個人呢？那個人是那麼優秀，有文化、有禮貌、長得也好看。汪海憑什麼不喜歡他呢？

王亦楓摟住汪海的胳膊鬆了些許，他有自知之明，他只是一個沒文化的混小子，能被汪海喜歡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怎麼還不自量力地奢求獨享汪海。

“我知道了。”

看着喪氣的小孩，汪海知道自己的玩笑開大了，連忙哄道：“我開玩笑的，我當然只喜歡你。”

王亦楓低着腦袋，顯然不信這句話：“那你喜歡我什麼？”

“優柔寡斷我喜歡，毫無鬥志我喜歡，一個人什麼事都做不了我還是喜歡。”

王亦楓猛地將汪海推開，汪海趕緊將人抱住，柔聲道：“感覺遲鈍我喜歡，你的笑容我最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