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疫情让电影业一度遭受重创。影院长时间停业、新片撤档延期,影视公司倒闭的倒闭、从业人员失业的失业。

有这么一位导演,他一直在身体力行地推进拯救电影业。早在4月,他就决定了除非影院关闭,否则新片将在7月17日上映;而因为院线持续关闭,前两天他的新作才刚重新定档——诺兰将在今年9月,带着自己时隔三年的新片《信条》重回大众视野。

在各家新片都尽量避开、票房萧条的时期上映,无疑为市场注入一剂强心针,同时也面临着极大的风险。诺兰敢赌,不仅仅因为担当,也因为他对电影最平实的爱:“电影院就像是我的家”,他如此说道。

正好,内地电影院复工,最先复映的电影是他的经典旧作《星际穿越》;而在上映十周年之际,《盗梦空间》也定档了8月28日。

这年头,谁没有追随着诺兰的电影做过梦呢?

看《致命魔术》两位魔术师为追求魔术付出一生尖峰对决,领会《蝙蝠侠:黑暗骑士》英雄背后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进入《盗梦空间》之中感受梦境现实错位重叠的奇观,在《星际穿越》里与主角一起穿越宇宙时空……

他是“神作”的创造者,有7部电影进入IMDB前250位,追上了希区柯克和库布里克的历史成绩,被影迷们称为“希区柯克的接班人,新千年的库布里克”。

他是好莱坞少数紧握自己电影控制权的导演,强烈的个人风格吸引了大量忠实影迷,同时也能将艺术与商业和谐糅合,极具艺术大师与导演工匠的双重气质。

诺兰的电影,爱好者甘之如饴,大众观影群体也很容易被其视觉奇观与独特叙事结构吸引;同时也有评论家以及“学院派”嗤之以鼻,认为其技法笨拙、情感肤浅并对之激烈批评……

这何尝不是对他作品独特性与赞誉度的一种证明——不走寻常路,不泯灭众人,被捧多高就自然有人伺机踩低,造神与灭神,总是相伴而生。

其实,诺兰从来不是神,在侧拍与现场记录的展示中,他不过就是一个爱电影、爱常备保温瓶的温和大叔而已。

01

用打动自己的方式叙述世界

不管拍什么题材,诺兰一直是那个很会讲故事的人。而这种“会”在于,电影上映前、结局来临前,你永远无法想象他的电影走向以及真正核心。

2005年,诺兰接下因惨淡收场被束之高阁的蝙蝠侠IP,为之注入现实主义暗黑风格的灵魂,并重新刻画出人物弧光最为完整的布鲁斯·韦恩。凭借《蝙蝠侠:侠影之谜》,他不仅让蝙蝠侠浴火重生,更令超英电影在影史的地位被拔高。在此之前,没人能想象超级英雄电影可以这么拍。(而这比改变漫威超英电影格局的《钢铁侠》,要早3年。)

2006年,他改编小说拍摄出《致命魔术》。这部电影延续了诺兰叙事风格,跌宕起伏,乱中有序,其中故事主角对魔术的执念之深,引人入胜又令人震撼。

观众不禁联想到诺兰——难道说,这部作品同时也是诺兰对待电影理念的一场献祭吗?

2010年,《盗梦空间》横空出世,诺兰对梦境的架构、所呈现的宏伟奇景,以至于10年后的今日,人们心中那个“陀螺”仍旧在转。

2014年,《星际穿越》模拟出了(可能是)目前为止剧情电影中最真实最绚丽的黑洞卡冈图雅,其理论核心引力场更在3年后得到印证——2017年,《星际穿越》的科学顾问基普·索恩作为LIGO组织的成员之一,因探测到了引力波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

然而,不管画面有多震撼、过程有多惊奇,这些作品的剧情最终落脚依然是诺兰情有独钟的那一个——亲情、爱情,超越生死。

诺兰的电影,或塑造英雄、或展示执念、或仰望星空、或关注生存……从不自我重复的他,每次都能戳中观众心中的那根弦。

而能够具备如此感染力并影响世界的关键点是什么呢?

诺兰自己说,做电影最大的心得就是真诚,他所放进电影的东西是他认为通常情况下大家所相信的或者恐惧的。

与他人共通、去感知世界,真正的电影表达是能与现实生活沟通对话的。正如他所打造的经典反派小丑,其实是抓住了大家对“混乱”恐慌的心理;也正如他大部分电影中都有纯粹的爱作为主题纽带。

“我只是和其他所有影人一样,在用能打动我自己的方式叙述着周围的世界。”

02

经典神作的打造秘技

江湖上总是流传着诺兰的传说——诺兰是个烧最多的钱、玩最酷时间的导演。

之所以烧钱,是因为在技术方面,他是诺·能不用绿幕就不用·兰。诺兰对于实景拍摄的专一程度超乎想象。他的理念是,胶片、实拍这样的技术已经延续了上百年,十分可靠;而电脑特效则是对人类视觉的误导,会随着时代变迁影响感官。

像《星际穿越》这样基于宇宙和时空的硬科幻大片,真相是他采取实拍的场景多到让人瞠目结舌。

比如大家一直津津乐道的“种了片真的玉米地,最后玉米收成把种玉米地的成本赚回来”这段典故。

除了飞船和空间站对接的场景是实拍以外,影片最后部分,库珀掉入的那个五维空间立方体居然也是真实搭建出来的,你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吗!

《盗梦空间》那个失重走廊打戏就不说了,片中的雪崩、花式爆炸戏都是人为制造实景辅以CG修复的。

还有诺兰最烧钱之各种炸——《蝙蝠侠:黑暗骑士》买了栋烂尾楼给小丑炸,这次新片《信条》买了架真实的波音747飞机炸掉……

说起这次买飞机,诺兰还开玩笑说:“这种事说起来挺奇怪的,我猜这也算是一种冲动购买吧。”

尽管为了实拍烧起钱来毫不含糊,诺兰却算得上好莱坞里精打细算的导演之一。他拍大片,用的钱不少,但也不会太多,最后票房成绩总有赚。据说,当年《星际穿越》拍完后,诺兰给派拉蒙退了一大笔钱。

为了让观众尽可能身处电影世界之中并相信这是真的,是“魔术师”诺兰的执念;而精于计算电影制作过程中的每一环,则是导演诺兰对自己的要求以及能力点所在。

技术之外,把视线深入到作品本身,诺兰沉迷于“玩时间”。

这不仅仅指他所创作的电影里,多次出现特殊的时间题材内容。比如《盗梦空间》设定梦里的时间与现实时间的差异,《星际穿越》相对论时间让库珀在某个星球上待1个多小时,地球过去23年;还有即将上映的《信条》主角可以逆转时间等等。

“玩时间”之于诺兰,还有“他是电影非线性叙事的忠实热爱者”这一层意味。

诺兰喜欢并擅长跳脱出故事的本身,将时间线打碎、重构。于是有了早期作品《记忆碎片》一开始就是结局,从结局开始倒叙前因后果这一手法;也有了《敦刻尔克》中直接放弃掉战争原本的历史叙述,用三条时间线去呈现三个人群的视角,从而让观众身临其境,并生出好奇后面发生什么的悬疑感。

不管是对技术还是对时间方面进一步的探索,诺兰都正如自己所说的,是投入最大真诚去创作电影的人。少用特效是为了观众的体验,而通过有别寻常的叙事把电影本身的“时间仪器”搬到台面上让大家投入去拆解、欣赏,则是对观众在电影院所交付时间的尊重。

03

从7岁开始就将电影融入骨髓

诺兰从7岁开始就拍电影,8岁和哥哥马修合拍了一部名为《太空大战》的定格动画,10岁左右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注定要拍电影。

虽然从头至尾都未接受过专业电影教育,诺兰对电影的热爱却深入骨髓,成就了如今的“大神”。

进入大学后,诺兰与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组了一个“16mm社团”,并担任团长。在这段时期,他拍摄了大量短片,真正开始为制作电影积累经验。

诺兰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电影《追随》,是他与朋友合作完成的。根据他自己的形容,这是“在有限条件之下的巅峰之作”。

这部片只花了6000美元预算,完成度却极高。正儿八经的69分钟片长,豆瓣评分拿到了8.9。

在那种情况下,因为成本所限而不得不采取的“权宜之计”,很多在后来都成为了他的经典技巧。

比如当年用非线性叙事结构,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让丢失的镜头或者不符合逻辑的场景,剪辑起来更容易。而这些镜头或场景,因为成本所限也不可能补拍或完善。后来,这种叙事手法居然还就成了诺兰最显著的个人风格,贯穿于他的每部作品中。

比如他在《追随》中有大量窗边自然光镜头,这是因为他所掌握的成本,无法让他搭建完善的、可以完全掌控的打光系统。

还有用画外音切入和收尾,以日常的小道具作为标志性聚焦物品、以更直观的联系打破时间界限等等。

这些都是他在最初拍摄《追随》时所运用“省钱妙招”,却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变成了他每部作品的珍珠,串联出了一部部精品之作。

不得不说,最初出发点的影响力,也许比我们想象中要深很多,是渗入骨髓那种。

放眼当下,很难找到另外一位导演像诺兰这样,部部皆精品,且每次都是全新体验。

有人说诺兰是电影实验者,总是在实验,不断追寻最新的电影体验呈现给观众。但其实对于诺兰来说,代表观众、尊重观众在灯光熄灭后交付的那两个多小时注意力,才是他最重要的职责所在。

“我所要做的是试图保持电影的魅力,而不是像个孩子一样随便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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