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天的尾巴上,天气尤热,树枝上虫儿不住的嘶鸣,还有扑面而来滚烫的温度,让人以为还停留在六月的盛夏。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九月桂枝香。若说秋意有十分,七分分给了成熟的果实与归根的落叶,剩下不多的三分则留给了花木——陶渊明最爱的菊,还有飘香的桂子。

孩提时爱听故事,据说天上的广寒宫里,不仅住着嫦娥和玉兔,还有一棵吴刚怎么砍也砍不倒的桂花树。当然,也尝试过从人间眺望那一轮遥远的明月,似乎真能看见一个隐约的树的轮廓,不知道是不是吴刚的那棵桂花树。到了人间中秋时分,清光皎皎,素影团团,广寒宫该是香气四溢了吧。

诗人写桂花,“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抑或“山寺月中寻桂子”,待到秋日,万物皆零落一身秋,平平无奇的桂树却幽幽开满了细细碎碎的桂花,犹如星子点点,密密匝匝在枝桠上,香气四浮,馥郁浓烈。李清照词句有言:“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寥寥几句,桂花外形之素雅纤巧,香气之袭人便跃然纸上。

秋日天高气爽,草木被秋光泼染了或温暖或浓烈的深黄浅黄色,桂树却绿意依旧,繁密的枝桠里柔柔绽放出米粒般鹅黄色的花儿来。记得中学时关于秋天最美好的记忆,便是风过时,满园的桂花香。待几次风雨过,便和朋友伙伴跑到桂花树下,将落在地上的桂花拾起于掌心,并夹在书本上,哪怕经过风干,打开书本时仍有那熟悉的桂香。

校园里有的桂花只开一季,有的桂花却可以开到来年春日,只不过香气不如从前那么浓烈。那时不明白究竟为何,桂花不是只开一季么?还郑重其事地和同学研究过这个问题,后来才知道有一种桂名叫“四季桂”。想必那时候遇见的桂花,就是四季桂了。

桂花可酿成桂花酒,可做桂花糕,小学时课本上便读过一篇作者的母亲做桂花糕的文章,想必亲人做的带着桂花香气和熟悉味道的糕点,会是很多长大后在外的游子的童年记忆吧。

秋风丝丝凉,明月伴花香。岁岁花相似,年年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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