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9日,东京都特别游泳大赛在东京辰巳国际游泳馆举行,该赛事吸引了奥运冠军萩野公介、世界冠军濑户大也、奥运亚军入江陵介在内的诸多日本泳坛高手,而当天的主角毋庸置疑是那位一头短发、身形瘦削的女孩。池江璃花子,因罹患急性淋巴性白血病不得不接受治疗远离赛场,事实上,她上一次参加比赛已经是1年7个月以前的事情。

比赛结束,池江璃花子难忍热泪比赛结束,池江璃花子难忍热泪

池江报名参加了女子50米自由泳,在10人小组中名列第一。"我没有想过成为小组第一,什么都不想开心地游泳是我的中心思想。我为能够再次回到这里游泳而感动,这是我第二段游泳人生的开始。我想,这不是一次很好的重新开始吗?" 

她从谷底重新出发

时间倒回至2018年8月,印尼雅加达亚运会上,年仅18岁的池江璃花子迎来全面爆发,一人独得6金2银,刷新女子选手单届亚运会最多金牌纪录的同时,成为亚运会历史上第一位获得"最有价值运动员"奖项的女子选手。她的崛起让日本全国上下为之振奋,被寄予厚望于两年后的东京奥运会争金夺银。

不过好景不长,池江璃花子于2019年2月在澳大利亚集训时,因身体不适提前回国就医,经过详细检查后确诊白血病,不得不暂停所有训练,专心接受治疗。对于突如其来的病魔,当时的池江璃花子无法相信现实,感到混乱,不过她仍然选择乐观面对。池江璃花子在个人社交平台上写下了这么一句话:"神不会设置无法跨越的障碍,我一定会健康归来。"

抗癌成功后,池江璃花子重新回到自己热爱的泳池。今年3月7日,是池江时隔406天后再度进入泳池,从她晒出的照片中可以看到她"回归舞台"的喜悦,"得到医生的许可,可以回到泳池了!阔别406天的泳池,无以言表的开心,感觉很幸福。在日本、在世界范围内新型冠状病毒十分流行,包括我在内,都在坚定地预防感染,希望疫情早日结束。"舍斯特伦、亚当·皮蒂、霍斯祖、霍尔姆斯等世界泳坛名将纷纷留言表达兴奋之情,"She's back!(她回来啦)""This is awesome!(这太棒了)"国际奥委会官也在官方平台鼓励池江要继续追寻自己的梦想,并表示"整个奥委会都是你的后盾"。

8月29日,这是池江璃花子离开赛场的第594天,同时也是东京都特别游泳大赛举行之日,在复出首秀中,她以26秒32的成绩名列小组第一、总成绩第五。虽然比起自己保持的日本纪录24秒21慢了一点,但对于刚战胜白血病的她来说,这个成绩可以说是相当不错。而且作为当前目标,也已经超出了10月将要出战的日本学生锦标赛所需的时间标准26秒86。

值得一提的是,去年9月日本学生锦标赛,池江出现在观众席,这是她为了给同校选手助威特意向医生申请临时外出所得的机会。一连三天看到队友在泳池中劈波斩浪,池江内心也深深受到了鼓舞和刺激。她暗暗决心以今年的日本学生锦标赛为目标,如今一年前的"誓言"即将如愿。

曾一度想死,"我还活着是奇迹"

正如那些被贴上"天才"标签的运动员、音乐家在年幼时期便接触到项目一样,池江璃花子也早早地在3岁时就开始游泳,天才少女赢在起跑线,作为幼教老师的母亲功不可没。在游泳之初,池江的体形和小伙伴相比,小了不止一圈,"小时候很挑食,妈妈强行把我拖到走廊说'不吃完不能进来'。在吃饭这件事上,她对我很严格。"

从16岁代表日本队出战里约奥运会,到雅加达亚运会的惊艳世界,池江只用了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可以说,她的人生前18年一帆风顺,然而,这份幸运在2019年2月12日戛然而止……

接到自己患上白血病通知后的第376天,池江璃花子出演了日本朝日电视台一档节目,这是她公开生病后首次在媒体面前开口。此时的她已经在与白血病的斗争中宣告胜出。节目中,19岁少女哽咽道:"我在这里就是奇迹,我还活着就是奇迹。"

"在医院,医生告诉我我得了白血病。我当然听说过白血病,但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想,我病了,就是这样。"彼时的池江还不知道对抗白血病对自己来说是多大的挑战。经过化疗,小姑娘的头发都掉了,"回到房间发现自己秃了,吓得我大哭了一场。"

池江璃花子入院之后,经常传来她与病魔斗争的消息,但事实上,小姑娘坦言自己一度想死,"化疗的时候很痛苦,非常想吐,连饭也吃不下。我不能接电话,不能看电视,在床上动不了,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大约两周。当时我完全崩溃了,要是这么痛苦的话,我觉得还是死了好……"

改变她想法的,是几次"奢侈的"外出。治疗过程中,为了转换心情,医生允许池江短暂出院,与家人、与朋友一起度过几日。"出院后,我放松了几天,和家人一起享受美食,去了喜爱的迪士尼乐园,呼吸了很多新鲜空气。当我乘坐汽车、外出吃饭时,那种快乐是难以言喻的。为什么要考虑死亡呢?这种恶心的事情并不是一生都会持续下去的,所以没关系,绝对没问题,总有一天一定会治好的。"渐渐地,池江开始直面病魔,更加积极地投入治疗。根据官方发布的治疗过程显示,在化疗过程中,池江产生了并发症,很难继续下去,所以转而进行了造血干细胞移植。此后,池江的身体状态趋于稳定,最终在医生的许可下决定出院。

节目尾声,池江说了这样一段话:"我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我没有生病就好了',相反,这是我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正是因为得了这场病,让我学到了很多,让我思考自己应该以怎样的立场、怎样的心情去生活。"

全世界为她欢呼

2019年世游赛,爆冷夺冠的加拿大"00后"小将麦克尼尔与世界纪录保持者、亚军舍斯特伦以及澳大利亚选手艾玛·麦基翁在女子百米蝶泳颁奖仪式后,三人突然放下手中的比赛吉祥物,将手掌对准正在直播的镜头,三人在手掌心写道:"Ikee Rikako Never Give Up!(池江璃花子,请永远不要放弃!)"

麦克尼尔与池江璃花子同龄,她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我们希望这个举动能让她看到我们的支持,如果她有任何需要,我们就在这里。"瑞典名将、奥运冠军舍斯特伦则是池江永远的偶像,两人曾在土耳其一起训练,是对手也是最好的朋友。从一个暖心的举动可以看出,池江在泳坛的好人缘。

池江此次回归赛场,好友们也为她欢呼。舍斯特伦接受瑞典当地媒体采访时表示,"很高兴能再次看到她在泳池里比赛。为了回到心爱之处,她拼命战斗,跨越了前所未有的困难。"事实上,去年2月,在得知池江患病这一消息后,舍斯特伦非常痛心,"真的是受到了打击,眼泪止不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我会送给她所有的力量和爱。"

池江的好友艾玛·麦基翁受到极大的鼓动,"池江璃花子,一名多么优秀的年轻姑娘啊。"俄罗斯选手、里约奥运会女子200米蝶泳亚军格罗夫斯则表示自己现在充满了干劲,"我对池江璃花子抱有敬畏之情。如此年轻就跨越了前所未有的逆境,又回到比赛中,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在祈祷她幸福的同时,也期待能在东京奥运会上与她相遇。"

池江的回归给世界各地带来了勇气。2000年出生的她仍然年轻,即使来年的东京奥运会未必能看到她出场,但我们有理由相信,如此一位坚强、坚韧的勇士,会在2024年巴黎奥运会,甚至是2028年洛杉矶奥运会上,带来更优秀的表现。

一定会成为"谁"的希望

今年2月,池江璃花子出院后接受了第一次采访。虽然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但笑容依旧。采访中,她提到发现病情时的真实想法--从奥运会、金牌这些词语中解放出来,松了一口气。据她本人所说,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如此重压。

正因如此,"巴黎奥运会"这个词才让人担心。她必须再次和重压战斗,是不是太勉强了呢?是不是已经不用背负那么多了呢?

池江先前向世界发出了"正因为希望在远方闪耀,所以无论多么痛苦,都能继续努力,向前进"的讯息。

今年6月,池江公开了自己与白血病抗争过程中的照片,她希望让大家看到一个真实的自己,一个一步步努力前行的自己。"保持真实意味着能够自然地表达自己,为做自己而感到自豪,因此不必隐藏。如果你认为自己很美,自己就是很美。如果你认为自己很可爱,自己就是很可爱。活出自己的样子是不被旁人大众的意思所左右,继续前行。头发没了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倒不如说要为现在的自己感到骄傲。"

难得的人生,只盯着不安因素不会有收获。在面对疾病时不放弃的精神,有勇气去冲击巴黎奥运会,可能很多人面对困难时很难坚持下去,但是她做到了。池江璃花子,只要给她发展空间,一定能创造出属于自己天地的人。

东方体育日报 记者葛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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