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對於八零九零後來說,金庸先生的作品脫口而出,筆下的經典人物和精彩情節更是能侃侃而談,而與金庸齊名的梁羽生、古龍、溫瑞安這三大武俠宗師,對於他們的作品卻感到陌生,甚至於有時會驚呼於某些經典作品的作者竟是他們。近年來隨着影視劇的發展,金庸先生的作品也頻頻登上熒屏,成了經久不衰的翻拍題材,其他三位大師的作品鮮有導演和製片問津,是他們的作品不夠優秀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那究竟爲何呢?

他們的武俠觀吸引力不同

梁羽生是新派武俠的開山之祖,而且在評武俠方面也極有造詣。他自己曾說:"梁羽生是名士氣味甚濃(中國式)的,而金庸則是現代的 '洋才子'。梁羽生受中國傳統文化(包括詩詞、小說、歷史等等)的影響較深,而金庸接受西方文藝(包括電影)的影響則較重。"這個觀點從本質上說明了兩位大師武俠觀的區別,一個古典傳統,一箇中西融合。

具體呈現在作品中便是,梁羽生筆下雖然也有白髮魔女這樣少數性格複雜、亦正亦邪、敢愛敢恨的主角,但整體依舊以傳統正派大俠爲主。這樣的主角羣體有感染力但也因爲太過相似,具有重複性,容易產生審美疲勞。相較之下,金庸先生的武俠主角則是一副多姿多彩的斑斕畫卷。

有俠之大者爲國爲民的郭靖大俠,有灑脫隨性、挑戰世俗的悲情楊過,有相逢一笑快意恩仇的浪子令狐沖。這樣的人物羣像構建起來的武俠世界無疑具有更持久和更深厚的感染力。另外,金庸的武俠作品是能夠成體系的,有一定的連貫性,梁羽生先生的作品大多獨立開來,這也對武俠世界或者武俠觀的構建有所影響。

古龍和溫瑞安兩人都是另闢蹊徑,一個走向境界意識流,一個走向懸疑判案流,屬於獨樹一幟,自成一方天地,他們的武俠觀相對來說更爲小衆獨特。

他們的創作態度不同

梁羽生可以說是金庸的武俠領路人,兩人曾是同事。當時的文化環境對於武俠作品的認可程度並不高,長期將其置於不入流之列。梁羽生雖然肯定武俠作品在文學中的地位和價值,更是新派武俠的奠基人,但也僅僅是應當允許其存在的態度。因此在武俠作品的創作上,梁羽生先生認爲不過是雕蟲小技,更多地是重複創作,後期更是將重心轉到了散文和歷史方面。

金庸先生則是恰恰相反,他是將全部的抱負和熱忱投在武俠小說中,希望它能夠登上大雅之堂,成爲文學中的經典,有其獨特的重要地位。古龍則是率性而爲,他這樣的性格也註定他的作品無法像金庸那樣長期保持高漲的創作熱情和質量,有許多作品都是無疾而終或者草草收尾,有精品,更有許多殘次品。溫瑞安的代表作《四大名捕》系列就不難看出,溫瑞安是打算走出自己的新路,但又侷限在自己的題材中,形成了一個困境。

武俠大師們這樣截然不同的創作態度也決定了他們整體武俠生涯的不同走向,梁、金、古、溫四人,一個過客,一個行者,一個浪子,一個困者,金庸這位行者顯然能走得更爲堅實長遠。

他們的翻拍難度不同

梁羽生先生的武俠作品十分注重招式,一招一式皆師出有名,有形可查,同時強化了主人公形象,淡化了歷史背景。現代的影視劇往往不注重交手的具體招式,而淡化的故事背景也不利於再創作來改編充實。金庸先生筆下的人物武功招式是次要的,更注重氣氛的渲染,放在熒屏上可以用更多變的方式來吸引觀衆。並且強調歷史背景,錯綜複雜的家國故事線本身就能勾起人們的家國情懷,也留下了很大的二次創作空間。古龍的武俠小說同樣具有缺乏背景的問題,不知從何而起,更不知至何而終。而且古龍筆下故事情節經常十分離奇,敘事手段十分碎片化,人物常以境界定生死勝負,招式都是無所謂的,這種虛無縹緲的描述常讓人摸不着頭腦,改編難度較大。

不難看出,金庸先生確實是武俠流派的集大成者,一路砥礪前行,潛心創作,博採衆長,無怪乎他的作品能夠經久不衰,頻頻被翻拍登上熒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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