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脑子里想的太多,所以我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睡着后竟然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梦见我的手和脚都被绳子绑住,躺在一个极幽闭的空间里,像是汽车的后备箱,又像是大大的行李箱,总之里面又小又黑,还一直在移动。

我惊恐地大叫,并且吓得大哭,可是一直都没人管我,直到我快要窒息时才被人拉出来。

那人很凶地斥责我不要哭,可她越凶我,我反而哭得越厉害。

那人被我哭烦了,抡起手就来扇我耳光,扇了几掌后又开始对我拳打脚踢,像泄愤似的……

然后我就醒了,身上好像真的很疼,那种惊恐的感觉也历历在目。

为什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

难道这就是我小时候失踪的经历?可是打我的那人却看不清脸,只记得是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谁?做这个梦是不是暗示了什么?

我努力回忆想再记起些什么,可是任我想破脑袋也记不起来,到最后我折腾累了,沉沉睡去。

这一睡竟然睡过了,直睡到九点多才钟醒,醒来后小玖已经被佣人带出去玩了。

等我洗漱好后出来,陆家的男人们早就离开家出去忙了,只有顾念慈一人在家,她吩咐佣人去厨房端燕窝羹给我吃。

吃过饭后,司机开车带我和顾念慈,去陆白城给我们约好的那家司法鉴定所,做亲子鉴定。

上车后,顾念慈拿了些包装精致的小零食递给我,让我闲着无聊吃点零食打发时间。因为陆家别墅在城北,那个鉴定所在城南,开车去的话,差不多要接近两个小时的路程,一路上会很无聊。

司机带着我们穿过繁华的城中心,到了城南郊外,路上的车辆渐少,车窗外的景色也慢慢变得荒凉。

我因为昨晚没睡好,再加上车里开了暖风,有些昏昏欲睡,便解开安全带,歪在后座上闭着眼睛眯一会儿。

顾念慈大概也乏了,同样以一种舒服的坐姿斜靠在后面座椅上。歪了一会儿后,她有些不耐烦了,抬起头问司机还有多长时间能到?

司机侧过头恭恭敬敬地告诉她,差不多再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就能到了,让她不要着急。

我听到司机的话,睁开眼睛看了看前面的路,余光瞥到前面不远处斜刺里突然蹿出一辆货车,朝我们飞快地驶过来,眼瞅着就要撞上了。

我的困劲儿一下子全没了,冲司机大声喊道:“快刹车!快刹车!前面那辆货车正朝我们冲过来,要撞上了!”

司机闻言急忙把刹车猛踩到底。

情况紧急,我来不及系安全带,身体由于惯性原因往前倒去,我的脸碰到了前面的椅背上,鼻梁酸痛,额头也被撞得生疼。

顾念慈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朝我扑来,慌乱之中,我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耳边又传来“砰”地一声巨响,我感觉脖子好像一下子被折断了似的,浑身骨架也像散了一样,没多久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

接下来发生的事,我都不知道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躺在医院里,脖子一动也不能动,套着颈托护颈,左臂和左腿均打着石膏用白色纱布吊着。

好像全身都不能动,稍微挪一下就疼得要命,说不出具体什么地方疼,但好像哪儿哪儿都疼。

小玖躺在隔壁床上睡着了,旁边有个年轻的佣人在看着,见我醒了,她站起来说道:“四小姐,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们了,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说完她按响了我床头的铃。

我想问问她我妈呢,她伤得厉害不厉害?现在在哪里?可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我有些惊慌,又张嘴说了几句话,还是无声的。

难不成我哑了吗?我朝女佣人指了指我的脖子,一脸疑问。

女佣人摇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了,一会儿等医生来了问问他们吧。发生车祸时,你的脖子受了伤,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说不出话来?”

我想点头,可是发现连最起码的点头都点不了。

很快医生进来了,帮我仔细检查了一番,又问了下情况,可我没法回答,连摇头的动作都做不了,只能用眼神来表达我的意思。

医生干脆也不问了,直接告诉我,因为车祸原因导致我颈部受伤,声带受损,具体什么时候能恢复说话,得看个人情况。除了脖子受了伤,我的左臂也折断了,左脚踝脱臼,还有许多皮外伤,所幸捡回了一条命。

医生出去后,佣人告诉我,给我们开车的那个司机,伤得比我厉害多了,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我用口型问她:“我妈呢?”无声地问了好几遍,佣人才懂,说:“夫人当时被你抱在了怀里,所以伤得最轻,只是腰折了,需要卧床休养,皮外伤也不多,你放心好了。”

听她这样说,我顿时松了口气。

小玖还在睡,方才来人也没吵醒她,我也闭上眼睛开始回想车祸发生时的事。

当时路上没有几辆车,路也挺宽的,那辆货车为什么偏偏朝我们的车撞?

是意外还是人为?

如果是人为的话,目标是我,还是顾念慈?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有人敲门,佣人去开门,进来的二哥陆华年。

他走到我的病床前,拉了张椅子坐下,关切地问道:“疼吗?”

我说不出来话,只能张着嘴无声地告诉他,“疼,但是我还能忍受。”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懂。

陆华年不解,朝佣人投去疑惑的目光,佣人告诉他医生说我因为车祸导致脖子受伤,伤到了声带,所以暂时不能说话。

陆华年脸上露出悲悯的神色,他安慰道:“小妹你坚强点,一切会好起来的,这几天我会留在医院里照顾你和妈妈,还有小玖。”

我向他投去感激的眼神。

陆华年顿了下又说道:“我从你手机上查到了你先生的手机号码,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他说他马上就过来。按照正常时速的话,从江城到海市,差不多四个多小时就能到,你再耐心等等好吗?”

听到贺川柏要过来,我顿时躺不住了,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浑身一动就扯得生疼,我只好又躺下,神色焦急地看着陆华年,想说话又说不出来,急得想哭。

陆华年见我很着急,便拿出手机调到写字板模式,递给我,让我在上面写。

我用食指在上面飞快地写道:别让他来,我不想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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