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鹿原》第三十一章中,冷先生提出讓白孝義媳婦上“棒槌會”,這是個極爲陰損的提議。不過,按照冷先生的爲人來說,他應該並沒有太大的惡意。因爲在白嘉軒的腦海裏,不能生育的病根不可能出在男人身上,爲了延續白家香火,竟然還想要休了一切都正常的兒媳,給白孝義再娶一房。所以,冷先生提出這樣的建議,目地也只是想要證明問題出在白孝義的身上。

另外,按照冷先生對白嘉軒的瞭解,他是個思想極爲傳統、很要面子的主,是不可能讓兒媳去跟陌生人做見不得人的事。

嚴格地說,冷先生只猜對了一半,白嘉軒確實不能容忍這樣的事發生在自己家裏。但是,延續香火的責任重於泰山,他不能容忍陌生人蔘與進來,不等於不能容忍身邊的人爲此事做貢獻。於是,白嘉軒經過深思熟慮,最終把這項重任,交給了鹿三的幼子——兔娃。

兔娃自小跟着鹿三在白家打工,對白嘉軒非常尊敬。同時,他也是白嘉軒看着長大的孩子,在田間磨練的身體健壯、無病無災,跟白孝義的關係好得像親哥倆一樣,是最合適的人選。

白嘉軒把心裏的想法告訴母親後,白趙氏急於抱重孫子,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親自出馬操辦此事。

孝義媳婦的態度自不用多說,一個是奶奶放話了,分量很重,自然不敢頂撞;另外,如果真的懷上了,也爲自己洗脫了不能生育的名聲,在白家也能直起腰來;還有一層含義也不用多說,她被白孝義罵得已經毫無生趣可言,到了晚上也僅僅是例行公事。而兔娃就不一樣了,他身體強壯、火力正旺,對生活充滿了激情,二人的狀態不能同日而語。

白嘉軒趁着孝武媳婦回孃家的時候,出面找到白孝義,命他進山裏幫着二哥打理藥材,這一來回得四、五天時間。然後,他一到晚上就出了家門,到冷先生的藥鋪裏下棋,藉此打發時間。

白趙氏趁着晚上找到兔娃,炸膜片、打荷包蛋,還親自把飯送到馬號裏,叮嚀兔娃要喫得飽飽的,晚上有出力的活兒讓他幫忙。

兔娃看着眼前好喫的,心裏樂開了花,嘿嘿的說道:“婆你有事兒就說話,還做這麼多好喫的幹啥?有啥出力活兒你說,我去幹。”白趙氏心平氣和的說:“你家三嫂得了一種病,這必須得找個童男在她屋裏呆幾個晚上,幫她驅驅邪。你這幾天晚上就陪着她,在屋裏做個伴兒。”

兔娃自小被鹿三管得嚴,對許多事情一無所知,天真的說道:“我還以爲啥事兒呢,這也叫出力活兒呀?我給牲口喂些草料就過去。”隨後,白趙氏告誡道:“兔娃你記住了,陪你三嫂做伴兒的事可不能跟任何人說,你要敢說一個字,舌頭就沒了!”

兔娃忙完了馬號裏的事情後,進入三嫂屋裏,還不忘問一句:“三嫂呀,你這是害得什麼病啊?要人做伴兒才能好類?”

得到的回覆也是同樣一句話:“不許問,問了爛舌頭!”

白趙氏貓着腰藏在窗戶下面,直到聽見屋裏的聲音轉入正常,纔回到了自己屋裏。在孝義媳婦的誘導下,兔娃在那裏待了兩個晚上。之後,白嘉軒爲了封口,還張羅着給兔娃娶了一房媳婦。兔娃對白趙氏的話深信不疑,從此之後,對這件事也閉口不提。

次年春天,孝義媳婦順利產下一子,白嘉軒臉上露出了許久未見的笑容,白孝義更是樂得合不攏嘴,但對其中的實情,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

參考書籍:《白鹿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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