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 姐終於趕在新版《小婦人》撤檔前,去電影院看了。

由於疫情的影響,這部影片在國內上映的日期,一度從 2 月延到 8 月。口碑也很高,豆瓣評分停留在 8.1 分。



可票房卻相當堪憂。



但這樣一部優秀的電影,姐覺得不聊聊實在可惜。

先看卡司,從導演到演員,《小婦人》堪稱好萊塢年度頂級配置。

三度入圍奧斯卡的「靈氣少女」西爾莎-羅南,和俘獲萬千少女心的「甜茶」,重組 CP。



兩人曾在《伯德小姐》中組過 CP

還找來一衆大咖做配角:

憑藉《哈利·波特》系列紅遍全球的「赫敏」,艾瑪-沃森。



還有不久前拿下第四座金球獎的勞拉·鄧恩,和三獲奧斯卡的“梅姨”梅麗爾·斯特里普。

導演是好萊塢新晉才女格蕾塔·葛韋格,執導過的《伯德小姐》。



《小婦人》的小說原作,來自美國女作家路易莎·梅·奧爾科特,被視爲少女必讀經典

作爲一個超級 IP,這部作品連續被改編成動畫、電影、連續劇、音樂劇等各種形式。

其實,故事不管怎麼拍也都是那一個:

美國南北戰爭時期,馬奇家裏性格各異、人生理想各不相同的四姐妹,是怎麼長成大人的。



可能很多人會有疑問:

是什麼讓《小婦人》有如此長久的生命力,成爲萬千女性的成長必修課?

152 年前標準的“大女主”

在事業上獨立自強


首先,這部影片塑造了多個層面的女性角色:


大女兒梅格溫柔,二女兒喬剛強,三女兒貝思懂事,小女兒艾米驕傲,還有個在丈夫離家投入戰爭時,依舊努力將四個女兒教育好的母親形象。



如果說四姐妹中最出圈的主角,那一定是二女兒喬(西爾莎·羅南 飾)了。

喬既是《小婦人》的主人公,又是原著小說的作者原型。


她自始至終所愛、所追求的,便是寫作與自由。



在那個女性不能工作、沒有收入的年代裏,因爲父親投身南北戰爭,喬不得不和母親、姐姐一起扛起生活的重擔。

而這也作爲契機之一,讓她開始覺醒獨立意識。

在姐姐梅格憧憬着愛情和漂亮裙子的時候,喬希望自己可以像個男人一樣成爲作家,出版小說、撰寫文稿。

“我想先做一番事業,做一件特別特別了不起的大事,就算死了也能被人記住。”



甚至在喬十幾歲時,就已經看穿了當時婚姻中女性因爲不工作、經濟不獨立而必須要依附男性的事實。


她要用行動證明,即使在不被理解的時代,也有女性渴望在事業上做到獨立自強。


喬這樣的“離經叛道”的想法,自然是處處受挫。

當她拿着自己的書稿去出版社時,編輯會跟她強調:

小說裏女人的結局要麼嫁人,要麼死掉。



換言之,女人的活法,是被社會規範好的,結婚是她們人生的某種終結,和死亡一樣。

唯有塵埃落定,才叫 “完整” 。

但喬並沒有妥協於男權社會賦予的身份地位。


她打破常規,繼續堅持寫作,讓自己保持自立,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和家人。

不被婚姻束縛?

你要先知道,你是誰


喬天性叛逆不羈、渴望自由和獨立,對婚姻也有着自己的獨特見解。

在那個年代,人們理所當然地認爲,女人一生的關鍵就是要嫁得好。(至今還有人這麼想呢……)


即便終身未婚的姑姑也這樣勸喬:

“沒有人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至少對所有女性來說,你得嫁得好。”

這聽起來,是不是像極了七大姑八大姨嘴邊的“教導”?



但是喬卻並不想被婚姻束縛,她想要依靠自己,自由自在地生活下去。



當青梅竹馬勞裏向她告白,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喬深知結婚之後,自己必須好好扮演一個妻子和母親的角色,不可能去完成作家的夢想。

比起失去愛情,她更害怕失去自我。



在婚姻面前,她認定女性不必急着回答 yes or no,而是首先該要想好自己要成爲誰。

在《小婦人》中,看似貪慕虛榮的小女兒艾米,提到另一個百年前的女性困境:

“女性如同附庸,無法單獨繼承財產。有遺產的女性要通過嫁人才能由丈夫兌現這筆財產;沒有遺產的貧窮女性沒有工作機會,無法自食其力,被迫靠婚姻謀生存。”



所以艾米作爲無力對抗世俗的舊時代女性,爲了讓自己過得好,選擇了順應遊戲規則,爲找到一個好丈夫禪精竭慮。

它道出獨立的代價——想實現婚姻自由,先實現財務自由。

就像姑姑教育喬的一樣:“想不結婚?前提是你得有錢。”



別看這句話“俗氣”。但它說出的,是超越這個時代的警醒。

這也反襯了喬敢打破世俗的勇氣,到底有多可貴。


在這個過程中,喬也有過自我懷疑的時刻。


因爲堅持一條與衆不同的道路,實在太辛苦,也太孤獨。


她捫心自問,到底是否想過和她人一樣,相夫教子的生活嗎?



這段獨白,超越了 152 年的時光,在 2020 年的今天,依然能引起很多共鳴。

最讓姐驚喜的是,在故事結尾,喬終於實現了少女時代的夢想,成爲一名作家。

最後,她緊緊抱着這本心血之作,滿是幸福與激動。

說到底,那纔是她心中最看重的東西,也是她一生最驕傲的成就——

不是婚姻,而是手裏的作品。



爲什麼在 2020

我們還需要《小婦人》?


喬固執地想要成爲一個獨立的作家,徹底掌控自己的命運。

而這種堪稱“妄想”的念頭,在那個“女人的宿命是結婚生子”的時代裏,基本屬於夢話。


但小說裏的喬做到了,小說外的作者路易莎也做到了。



《小婦人》原作者,路易莎·梅·奧爾科特


在路易莎撰寫小說的第二部時,粉絲們不斷來信,希望喬能嫁給勞裏,然而路易莎決定讓喬保持單身。

她曾在日記裏寫道:

「讀者寫信來問小婦人嫁給了誰,似乎這是一個女人一生的唯一目標和結局,我不會爲了取悅任何人而把喬嫁給勞裏。


在她看來,婚姻並不是女性最終且唯一的歸宿。每個女孩,都擁有自我選擇的自由。


真實的路易莎終身未婚,而且一生並不富裕,她做過護士、教師、裁縫、作家,歷盡波折,但始終靠自己的雙手過活。


在閱讀夏洛特·勃朗特的傳記時,路易莎被這位堅強的女性作家所鼓舞,她們的理想,生活,都有諸多相似之處,這讓路易莎選擇堅持自己的理想。


也是這樣的共鳴,最終讓她創作出了《小婦人》。



路易莎·梅·奧爾科特和《小婦人》


可以說,不管是喬還是路易莎,都打破了 “女人必須嫁(得好)” 的規則,成爲了跨越時代的獨立女性。

即便她們生活在 152 年前,但她們的渴望和堅持,依然適用當下。

回到最開始的問題,爲什麼《小婦人》成爲萬千女性的成長教科書?


《小婦人》也好,喬也好,路易莎本人也好,在那個傳統的社會,就像一隻領頭羊,她們不專注於眼前的草,而看到了更遠的方向。

她們的存在,激勵了無數姑娘打碎原有思維和世俗的桎梏。

新版《小婦人》導演格蕾塔·葛韋格說:我意識到喬是我少女時代中的英雄,而路易莎·梅·奧爾科特是我身爲成熟女性的英雄。



女權主義者西蒙娜·德·波伏娃,小時候經常和姐姐玩《小婦人》的遊戲,波伏娃總是扮演喬,她後來說:我告訴自己,我也像她一樣,我也會更優秀,找到自己的位置。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多麗絲·萊辛,加拿大最著名的小說家瑪格麗特·阿特伍德,以及英國女作家 A·S·拜厄特,《暮光之城》的作家斯蒂芬妮·梅爾,都曾表示,這本書給她們帶來了鼓舞和方向。

紅極一時的《我的天才女友》裏,《小婦人》也成爲 2 個女孩的啓蒙書。



這本書的名人擁躉,名單很長,影響力覆蓋了幾乎所有的社會階層。

但所有被影響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身份,女性。

她們有自己的夢想,但最初,她們不太敢堅持,因爲在環境的壓抑下,她們身邊,沒有人做這樣的事情。

她們一度也不太確定,自己想要走的路,是否是對的?她們不想成爲異類,但也沒有其他參照物。


她們渴望柵欄以外的世界,然後,她們這樣做了,就像在黑暗裏點燃了一支火把。


更多依然在猶豫中掙扎的女性們,看見了火光,然後,有一種感覺,會從每一顆痛苦的心靈裏冒出來:或許我也可以試試。



於是,她們中有些人,突破了局限,讓更多女性,擁有了更多的可能。


if 姐覺得,《小婦人》不該被封塵在“經典”的老舊書櫃裏,而應該常看常新,讓“覺醒、突破、反抗”的精神內核在每一個時代,每一代女性身上被反覆強調。

《小婦人》的忠實讀者之一,女權主義者波伏娃曾在《第二性》中寫到過:

男人的極大幸運在於,他,不論在成年還是在小時候,必須踏上一條極爲艱苦的道路,不過這是一條最可靠的道路;


女人的不幸則在於被幾乎不可抗拒的誘惑包圍着;她不被要求奮發向上,只被鼓勵滑下去到達極樂。當她發覺自己被海市蜃樓愚弄時,已經爲時太晚,她的力量在失敗的冒險中已被耗盡。


這大概也是《小婦人》被 6 次翻拍的重要意義:

希望姑娘們保持警覺,保持奮鬥,別在錯誤的冒險中失去攀登的力量,不要把自己的權利拱手讓人。

就像《小婦人》作者路易莎所說的一樣:

“我要用自己的頭腦做武器,在這艱難的世間開創出一條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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