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的出現意味着人類精神與物質生活的雙重發展,是脫離野蠻狀態的進化,是歷史沉澱後的一種結果。

但無論如何進化,劣根性依舊是人類的一大“特色”,雖然真正完美的人並不存在,但有時候這些不良心理常會令人感到窒息。

比如:窺私慾。

當16世紀的美洲,發佈懸賞法令開始大規模屠殺、虐待印第安人事件後,這些美洲原住民數量出現大幅度劇減,每個殖民者都想要獲得他們的頭蓋皮,來換取幾十鎊的賞金。

無疑,這成爲他們養家餬口的一種方式。

就像曾經的獵人一樣,他們肆無忌憚的捕殺動物並販賣,以獲得高額收益。

直到最後,某些野生動物越來越少,人類又開始將它們列入保護名單,圈養起來,或者是關進動物園欣賞起它們來。

物以稀爲貴,如果不夠稀有,總有辦法將它們變的稀有。

印第安人,也是同理。

當美洲大陸被發現後,越來越多的歐洲人登上這片土地,大肆掠奪資源,尤其是淘金熱,使他們萌發佔領土地的意圖。

這些生活在綿延大山中的原始人,沒有高級的武器設備與醫療手段,當歐洲人將炮火與疾病帶到美洲後,印第安人被消磨殆盡。

生存已經很難,卻又出現“種族滅絕政策”,這些美洲土著人人自危,東躲西藏,忙於奔波逃命。

所以在這場“滅族浩劫”過後,一個印第安“野人”突然在美國大街上出現時,立馬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他毛髮茂密,衣不蔽體,餓的乾瘦,曾爲了活着躲在深山中若干年。

在母親與親人去世後,他被一場大火逼出深山老林,無處可去的他爲了食物與水源,只能走進文明城市。

雖然他心裏清楚,自己很可能被所謂的文明所“屠殺”。

1911年8月29日,49歲的他被人發現,一時間消息傳遍全國,人們稱他爲:最後的印第安人。

曾經對他們趕盡殺絕的人,此刻將他當作寶貝圍起來,觀摩他、拍攝他,甚至祝福他。

很快,他被加州大學的著名人類學教授相中,將他帶回舊金山進行保護與研究。

教授給他起了名字,叫Ishi,在他們的部落中,Ishi意爲:男人。

Ishi很喜歡自己的名字,也喜歡教授爲他安排的射箭活動,這能讓他聯想到自己曾經部落中的愜意生活。

的確,進入文明時代,他的喫喝住都有了很好的改善,不必再喫野果啃樹葉,不再以天爲被以地爲牀。

但他需要交換出自己的自由,自己的隱私,成爲博物館中的一項陳列物,供人觀賞。

在博物館中,Ishi有一間自己的房間,通常在週五開放參觀,他要在房間裏顯現原始部落的各種技巧,比如製作石器、弓箭和捕魚網。

幸運的是,Ishi與“人類動物園”中的各種土著人不同,他不需要外出表演,到處取悅別人,只被允許在博物館內參觀他。

因爲對於博物館來說,他就是一棵搖錢樹,減少曝光率才能提高他的自由度,人們才更會爲了參觀他的隱私生活,而擠破頭排隊買票。

而這一切,還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不爲取悅大衆,只爲科學研究。

Ishi的存在,是爲了後人更加了解印第安文化,是爲了拯救印第安即將滅絕的文明。

顯然,這一切在始作俑者的嘴中說出,有夠諷刺。

三年後,Ishi因爲感染肺結核去世,在新時代中,他就如同自己體內的抗體,不能適應新時代的病毒一樣,最終不幸去世。

三年間,他迷上了飛機、汽車,喜歡喫甜甜圈冰淇淋,卻還沒來得及多看看世界,就草草結束了一生。

去世前,Ishi提出自己想被火葬,將骨灰埋在深山中。

可能他自己已經預想到去世後的遭遇,於是提出了要求。

但顯然,他沒有主導權,他的大腦被用於醫學研究,後來被閒置在一瓶福爾馬林中。

直到2000年,Ishi的大腦才被美國一個土著協會取回來,埋葬回他的故鄉,與親人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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