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同胞们是不是都对“见家长”这件事颇为反感。

跟自己爹妈的关系都还没搞好,半路又杀出个非亲非故的人,逼着自己叫爹喊妈。

真是比「卡夫卡+余华」还要坑闺女啊。

好在离过年还有148天,所以今天,条姐就来聊一部跟过年有关的电影——

「爱乐之城:看完公婆后,我跟丈夫跳了段华尔兹」

女同胞们,以及将要带女同胞回家的男性朋友们,请提前看完本片,打好预防针。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女主小风跟男友「打死不笑」相约,去见未来的公婆。

刚一上车,小风就开始瞎琢磨:

我是不是上了一条贼船?我是不是不爱身边那个男人?

尽管我们在一起一周,或一个半月……无所谓。

尽管这是我们恋爱后的第一次长途旅行,然而我一点也不兴奋……按你胃。

尽管……反正老娘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个胖胖身边了。

同坐一辆车的两个人,性格可谓是白天不懂夜的黑

「打死不笑」迫切地想把小风介绍给自己的父母。

可小风还没跟爹妈说自己谈了个男友的事。

「打死不笑」动不动就掉书袋,引用华兹华斯的一段诗啦,讲一堆歌剧的名称啦。

可小风就是个工科女,好不容易写了首现代诗应景,结果「打死不笑」还冷场了。

「打死不笑」明知道明天有暴风雪,而且小风还有论文要写,可依旧带着女友去见家长。

这不仅仅是性格不同那么简单了,小风给你个眼神自行体会:

大哥,您这是自私直男又无趣,离渣男就差一步之遥。

这时,镜头一转,胖校工大叔「得过且过」登场。

他的作用就是打扫卫生、看跳舞。

至于为什么开车开得好好的,插进来一个老头……

可能是

走错片场

了吧。

刚说着,小风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的备注名竟跟自己的昵称一摸一样,叫小花

没等自己缓过神,小风跟男友来到公婆家。

俗话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跟男友都不来电,你能指望跟他爹妈有什么共同话语吗?

于是乎,家庭聚餐,俗称鸿门宴,拉开序幕。

晚饭不动,寒暄先行。

婆婆先问小风:听说你是个艺术家啊,那把画拿出来给我瞧瞧吧。

小风心里直嘀咕,人家是个理科妹子,咋就矫情成画家了?

还好手机上有几张自己早期的作品,先哄婆婆开心开心。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感觉儿子天下第一的婆婆开始转移话题:

我儿子以前也很聪明呐,努力勤奋刻苦,还是拼图大赛冠军呐!

「打死不笑」顿时尴尬:妈,只有没天赋的人才被夸赞勤奋刻苦

总之,只要有人说儿子不好,老娘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本以为公公能正常些,结果就还挺突然的。

小风:我画风景画。

公公:那你咋表现人的喜怒哀乐呢?

小风:坐在屋内看画的人,能把自己的情感融入到画作里,到时候……

公公:你在室内作画?

小风:不,我在室外画风景。

公公:那你为啥不画俩小人呢?那你咋表现人的喜怒哀乐呢?

女主转过身想透透气,结果你猜怎么着?

以下内容,已婚或有对象的女性请不要看,以免出现恐婚心理。

无意间,小风进入「打死不笑」小时候的房间,发现一本书,上面的诗正是自己写的那首《骨头狗》。

接着,精神错乱的事情发生了。

一转眼功夫,公公成了个满头白发的失忆老人。

而婆婆则躺在床上,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更可怕的是,小风自己画的那些画,原封不动地躺在「打死不笑」家的地下室里。

紧接着是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

小风居然接到了一通自己打给自己的电话。

再翻看自己手机里的相册,也是空空如也。

而洗衣机里又不停地洗着一件件相同款式的校工服。

公公婆婆没服侍好,自己还给整懵了!

好在「打死不笑」决定带她回家去。

两个人走到半道上,又跑进「打死不笑」的高中。

在这里,小风遇上之前那位走错片场的大叔「得过且过」。

找不到男友的小风,就跟着大叔看了段歌舞表演

这时候,小风才发现,这一晚上奇幻的经历,到头来……

还是没搞清怎么一回事。

条姐理了一遍剧情,估计大家跟小风一样,一脸懵。

因为故事线索都是交织在一起的:

相同的画,相同的称呼,相同的衣物……

电影《我想结束这一切》,实际上回到了左岸派那种意识流的烧脑叙事模式中。

它如同阿伦·雷乃在《去年在马里昂巴德》中的诱惑行为,又仿佛《广岛之恋》中今昔对比的交错情感。

除了相似的人物,其他的故事线索一概模糊不清。

一提烧脑,多数人又要把诺兰的《信条》拿出来做一番比较。

再说一次,诺兰烧脑的前提是:

信息量大,分布密集,一旦找到理性逻辑线,一切便迎刃而解。

反观《我想结束这一切》的导演查理·考夫曼

大家比较熟悉的,是他编剧的《暖暖内含光》,以及《成为约翰·马尔科维奇》。

不难发现,诺兰背后有一套严密的理论作支撑,但考夫曼给的更多是一个架空的感性理由。

《暖暖内含光》里的“忘情诊所”,还有《成为约翰·马尔科维奇》中进入他人大脑、主宰别人意识的门。

没有物理学、天文学等理科专业知识作支撑,仅仅是一个软科幻的内核,讲述每个人的情感通病。

这是考夫曼电影烧脑特征之于别家的区别。

但在这部《我想结束一切》中,直到最后,观众还是会有一堆问号:

第一主角是谁?

故事里的人物关系如何?

故事的线索到底有几条?

关于到底谁是第一主角的疑问,先搞清楚有几个主人公:

女主人公小风,男友「打死不笑」,以及校工「得过且过」。

那三者的关系又怎样?

按条姐的猜测,三者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共同体关系

「打死不笑」是第一主人公,小风以及「得过且过」,都是男主不同时期,从主体中分裂出来的客体对象。

来看「得过且过」

老人家第一次登场,是女主在路边等男主开车接她去公婆家的时候。

从衬衣的格子条纹不难推测,楼顶上向窗外望的人就是「得过且过」。

「得过且过」的房子,与「打死不笑」爸妈住的房子一样。

之前也说了,地下室洗衣机里的衣服也是校工服。

由此推测,两个人实际上是一个人,只不过是不同时空里的不同样貌。

再来看「得过且过」开车去学校的途中,收音机上说:

你们的罪虽像朱红,但必变成白雪。

这白雪,对应的也是男主「打死不笑」一路上的白雪皑皑。

两个人物在此处有所重叠。

另外,小风第一次去「打死不笑」家,「打死不笑」给了她一双拖鞋

而在学校,小风看到的「得过且过」也递给她一双一摸一样的拖鞋。

此处的故事细节,在不同时空中有所重叠。

这就引出一条分岔的故事线

当年,女友小风因为第二天要上班,所以没有跟男主「打死不笑」去公婆家。

又或者,两人去了公婆家,因为女友坚决要回到住处,男主因照顾父母走不开,两人起了争执,从而分道扬镳。

无论分岔线索从哪里开始,「打死不笑」与小风的结局都是不完美的,也就是「打死不笑」成了「得过且过」,晚年当着校工。

最后死于吃麦旋风太多而引起的糖尿无所谓什么病,然后由一只猪领着走向天国。

关于结尾,死猪带着赤身裸体的「得过且过」,也是对应之前的故事。

小时候,「打死不笑」的老爹把死猪埋在农场的坑洞里。这头也就是先前那头。

一路上的所有景物,都是「得过且过」潜意识的外化。

比如风雪里的秋千,实际上就在男主家中的院子内。

再看片中出现的“女友”小风,也并不是真正的小风。

小风之前画的画,和写的诗,都出现在「打死不笑」的屋子里。

暗示小风其实就是「打死不笑」。

那如果「打死不笑」和「得过且过」是一个人的青年与老年,那么小风与「打死不笑」的关系又是什么呢?

条姐觉得,是现实主体与理想客体之间的关系

「打死不笑」是个拼命三郎,很努力,但也仅仅是努力而已。

他画那么多画,写那么多诗,结果呢?

母亲不懂自己,直到临死还在标榜儿子的勤奋,而不是天分。

老爹对着画说着自己的所思所想,最后患老年痴呆的他,还是像埋死猪一样,把儿子埋进记忆的深渊。

所以,小风实际上是「打死不笑」最后的理想支柱。

末尾她来到学校,与年老的「得过且过」相遇,还是在挽留他们的情感关系。

那是不是只要「打死不笑」没有在那个夜晚让小风离开,或者不去公婆家,「得过且过」就不会碌碌无为, 成为一名校工呢?

这一切的答案,从那段舞蹈里可以看出端倪。

舞蹈展现的是两个人结婚之后的生活。

小风被夺走,「打死不笑」去救小风,结果被捅死了。

这就是结局,一切都只是悲观的宿命。

注意,「打死不笑」进入校园时,门口垃圾桶有一堆冰淇淋纸盒

那都是他跟小风吃的,这一类似《恐怖游轮》里的镜头,暗示他们陷入一种悲剧的循环。

有趣的是,片中小风还被「打死不笑」当作其他人,什么小雪小月之类的。

看到最后条姐才明白:

这一切不过只是一场,醒了之后还是很感动。

「我想结束一切」,但片中的主人公们并没有踏出那毁天灭地的一步。

小风在开头就说了一段悲观主义的人生哲理:

按物理学定律来说,人都是有惯性的。

明知道这份工作做不下去,明知道跟丈夫的生活只能越来越平淡,可还能怎么着?

生活不是这样,就是那样,反正不是你所想的样子。

于是乎,我们磨平棱角,得过且过,不再抵抗。

小风写的那首诗《骨头狗》,则是对无聊生命的阐述。

人们每天重复着相同的工作,回到家,除了疲惫之外,看着别处运动,自己只能静止。

公公抱怨:都说“柳暗花明又一村”,结果只是过了一村又一村。

无限的循环,无限的生活悲剧。

还是回到开头那个过年回家的故事:

觉得躲了公婆,一切就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吗?

觉得跟丈夫有了自己的小天地,生活就会步入正轨妈?

搬到大城市后,又向往小城市的安逸。

换了一家公司,又会怀念之前同事间的亲密。

年轻的时候,每个人都向往着「打死不笑」。

但在被人生的风雪洗礼后,最终都成了大腹便便的「得过且过」。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