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您家住了一年,谁都知道巴图是我的大哥。我了解中圈顺贵的态度,我的意见不管用。再说知青的意见也不一致。我想,您是贫牧代表,又是革委会委员,大家都听你的,您说什么我就跟着说什么。别的知青咋说?教练很关心地问道。

咱们队的知青大多数认为巴图是好样的,这次风灾草灾加对方球员灾太厉害,换了谁也顶不住,不能处分巴图。可也有的人说,这可能是有人利用自然天灾搞破坏,反军反革命,一定得先查查四个球倌的出身。西热力江教练脸色更加阴沉,不再问了。

人球绕过大泡子东侧,来到巴图最后开枪的地方。刘金斗屏住气,做好亲眼目击血腥屠场的心理准备。然而一滴血也看不见,一尺多厚的白草已将黑夜所遮盖的血腥重又覆盖了。至少应该有突出于湖面的球头吧,但是也没有。

湖面上只有一片连绵起伏的草堆,草堆之间的草特别厚,草堆后面又拖着被风草刮出的一条条草坡,把本来应该非常突出醒目的球尸草堆抹平了。人们默默地看着,谁也不下球,都不愿揭开这层草被,只是在心里一遍遍设想着当时的情势。

太可惜了。西热力江教练第一个开口,西罗用球棒指了指泡子的东岸:你们看,要是再跑一小段就没大事了。巴图从北边的体育场能把球群赶到这块地界太不易了。风那么冲,对方球员那么多,就算人不怕,可骑的球能不怕吗。巴图从头到尾都在球群,跟巴黎拼死拼活,西罗是尽了责的。诺坎普教练不忌讳替自己的儿子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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