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身份的证明》,是我这段时间看了后感想比较多的一部。除了感动于主角瞿浩明对信仰的坚守外,还感动于他生命中的两个人。因为这两个人,他生命的几十年不至于太惨。这两个人,一个代表了理解,一个代表了友情。

人,是需要友情的。瞿浩明的朋友,解放前是国军92军情报处处长李天纲。当年他怀疑过副处长瞿浩明的身份。但是,因为自己深爱的92军韩司令的女儿韩苓,对他提了一个要求作为结婚的条件,即“只要你愿意做我父亲投诚的工作,我就嫁给你。”为了爱情,李天纲在新婚之夜一个人去了已经围城的解放军军部,为和平解放岷水市立下大功。

友情不可或缺

解放后,经过甄别,李天纲作为起义军官很快被释放,安排在粮站工作。与他一起关在监狱的瞿浩明却坚持“我是个共产党员”的身份不放而通不过甄别,被继续关押。

我以为一定会自保的李天纲,在后来的岁月中,一直用各种方式帮助瞿浩明。他的妻子,当年爱上的是瞿浩明。他知道。偶尔的泛酸,不影响他做人的正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信仰坚定的人。

解放前,瞿浩明从未对他承认过自己地下党员的身份。李天纲根据观察和工作中的种种,早清楚了他的身份。为了帮助瞿浩明,他一次次作证,包括自己对瞿浩明的分析和工作中的表现。对于瞿浩明的遭遇,他非常同情。在他自己有限的空间范围,尽自己最大的力量。

那个年代的人,带了起义军官的帽子,本身活得比较辛苦。可是,两家人相互扶持着,带着“很快就能证明”的希望,一起前行。两家的孩子也成了朋友。他五十岁左右得了不治之症,严重犯病之前最后一次喝酒,是和公安局长向德福。目的是,让打了劳改农场场长的瞿浩明,可以在家中生活,不被送回农场。

生命的最后几个月,他为瞿浩明找到一个可以证明身份的老干部的回忆文章。可以说,他时时事事都在关注瞿浩明的身份问题。他也无数次劝说瞿浩明不要那么坚持“共产党员”的身份,那样便可以像自己一样过一份相对安定的生活。他临终最后一句没说完的话,还是劝他放弃共产党员身份,做一个起义军官。

一辈子的朋友

一个人的生命中,有一个相互了解的朋友,幸运至极。瞿浩明的很多烦闷,有李天纲开解帮助,消弭了很多。如果李天纲是个蝇营狗苟的人,瞿浩明的人生,还要悲惨很多。

在瞿浩明生命中,还有一个人不得不提。他曾经上级的爱人丁雨岚。丁雨岚知道却没有见过瞿浩明,不能直接证明他身份。上级领导杨剑锋牺牲、助手刘杰去了台湾,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知情特务和一个下线战友,却死的死傻的傻。但是,丁雨岚没有因为没见过他而一推了之,很多时候主动被动地证明着他的身份。

瞿浩明的“特嫌”身份一直没有摘掉。她的地位升迁,从公安局副局长升为局长。她后来的丈夫也从公安局长升为市领导。按照常规理解,这对夫妻能够帮助瞿浩明。但是,因为向德福提出没有直接证据,不否认他是国民党潜伏特务的问题后,“有关部门”便搁置了瞿浩明的身份甄别。由此可见,一个占据话语权的人,一句话能毁人一生。

丁雨岚心里知道瞿浩明是地下党,没有直接证明的方法。她能做的,就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的帮助。她是女人,她的帮助有时候非常有效。譬如解决瞿浩明夫妻的居住问题,帮助解决瞿浩明妻子的工作等。多少次,她面对向德福的责问,大包大揽说“我负责。”这是非常了不起的帮助。

如何证明我是我?

她不仅行动上帮助,思想观念中,没另类看待过瞿浩明。从某个方面来说,瞿浩明的悲剧人生,可以归咎于向德福一个人。

五十年代的甄别,他死盯住瞿浩明,绝不松口给他结论。起先以为他不懂得地下工作的特殊性和对地下工作者的不理解,以及解放前瞿浩明送出的最后一条情报因为交通员叛变导致向德福的伏击失败战友牺牲。

待到瞿浩明偶尔得到一本《人民画报》,通过被抠掉的文字,联想到六十年代破获的特务案件时最早的匿名信,抽丝剥茧得出向德福叛变的结论。由此我们与瞿浩明一样,都明白了向德福为什么如此对待瞿浩明的原因。

向德福,一个特别另类的“叛徒”。他从小参军,经过多少次枪林弹雨。偏偏在胜利前的最后一次伏击战中被俘,没能过了严刑拷打那一关。他的一生,都为那个摁在“自首书”上的手印赎罪。他将隐藏的所有罪恶感,全部迁怒到瞿浩明身上。

这是《身份的证明》这部片子最让人震撼的地方。“组织”,没能给瞿浩明应有的身份和公平。向德福本应该被调查清楚的身份,组织却毫不知情。瞿浩明一辈子被向德福死死压着。代表了“组织”。这部被标为“谍战片”的片子,颠覆了我们对于特务的理解。该剧揭露出来的问题,比《集结号》深刻得多。

风雨之中一家人

一个人只有一辈子。无论怎样走过,都没有回头的机会。瞿浩明解放后不幸遇到向德福,本该幸福美满的生活,被彻底摧毁。我难以想象,如果向德福和瞿浩明换个位置,会是怎样的一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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