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INSTINCTOY的創始人大久保博人與KENNYSWORK的Kenny Wong(王信明)合作的作品Erosion Molly成爲大熱商品。同時,泡泡瑪特開始發售Molly盲盒系列,Molly以亞洲爲中心成長爲爆炸性的人氣角色。

隨着泡泡瑪特的Molly市場的擴大,Erosion Molly的人氣也不斷上升。也是在那樣的時機,大久保收到了泡泡瑪特CEO王寧先生的工作邀請。

大久保博人於2005年設立INSTINCTOY。INSTINCTOY以原創作品爲中心,與精通 “藝術”的作家合作聯乘作品。INSTINCTOY也是製作藝術作品的OEM製造商,使用具有60年以上歷史的日本的“軟膠玩具(Sofubi)”來表現作品。

大久保博人在北京潮流玩具展(BTS)籤售

大久保博人與泡泡瑪特一共合作發售了2個盲盒系列作品。

“在上一次的RELAX系列中,我們想象着當人類不在的時候、手辦們在展示櫃中休息的場景來設計的。這一次,我們選擇了‘SHOCK’作爲‘情感表達’的主題。每一個形象的表達都符合角色的個性。”大久保說。

“上一個系列充滿了可愛的元素,而我們的最新作品則是以‘可愛中帶點毒藥’的設計來完成的,所以我們的最新作品給人一種更有INSTINCTOY風格的感覺。”

大久保驚訝系列盲盒公仔

大久保博人爲何設立INSTINCTOY?在他和潮流玩具之間,發生過怎樣的故事?他的理想和初心是什麼?又經過了怎樣的實踐?

以下是大久保的自述。

01

“INSTINCTOY與“設計師”

我從10歲開始學習繪畫,周圍的大人經常問我“將來想成爲什麼?”我毫不猶豫地回答說,我想成爲一名“設計師”。

19歲的時候,我開始收藏玩具,我特別喜歡當時在東京的服裝店出售的手辦。那個時候還沒有像現在這樣的“設計師玩具”和“藝術家玩具”等具體的稱呼,但是把玩具作爲時尚品和室內裝飾來收集的感覺是非常嶄新的。我感覺到這個行業今後會有很大的發展,我想用我的人生來嘗試這種可能性。

大久保博人15歲時畫的圖

2002年,我21歲,當時我用另一個名字開了一家公司,進入了玩具行業。

進入這個行業的頭三年,爲了學習製造商、批發商、零售等商品流通機制,我從零售店開始,後來又做批發商,開始賣一些自己喜歡的玩具。我們將目光放在了上架之後立刻售罄的熱門商品和賣不出去的商品上,對生產數量、分銷渠道和促銷對銷售的影響進行了徹底的研究。

瞭解了業界的結構,下一個目標就是成爲“製造商”了,於是我創立了INSTINCTOY這個品牌,以INSTINCTOY的名義開始了正式的藝術生涯。

爲什麼取這個名字呢?“INSTINCT”直譯爲“本能、直覺”。我收藏了20多年的手辦,所有的手辦都是憑着直覺和本能認爲喜歡的東西。我取這個名字的初衷,是希望能創作出一部讓顧客也同樣能憑藉本能和直覺喜歡上的作品。

INSTINCTOY的工作人員集體出遊

接下來的三年,我們製作我們的原創產品,然後出售。2008年首次製作的原創手辦被顧客接受,首次生產的200個手辦瞬間銷售一空。因此,我作爲一名“手辦設計師”實現了我從小成爲一名設計師的夢想。

INSTINCTOY2008年首次製作的原創手辦

“設計師”是把自己和周圍的人想要的東西變成形狀。我一直將自己作爲一名“設計師”。很多人認爲,設計師就是將已經存在的形象變得更加具有特色,或者是想要去創造世界上從來沒有存在過的形象。我覺得設計師就是把這樣的想法變成“實物”。這種想法,無論過去還是現在,都是我設計的基礎。

02

痛苦的浪人時代

我雖然從10歲開始學習繪畫,但是並沒有參加繪畫興趣班。我出生在日本的滋賀縣的鄉下,所以可以學習的東西也不會按年齡細分,可以選擇的東西不多。但是,我從小就有學習繪畫的想法。所以,在父母的同意下,我在附近的一個城市獲得了美術大學中補習班的特別入學資格。

10歲的學生只有我一個,其他的都是16-18歲的考美大的高中生。在這樣的環境中,我在同一所補習班上了8年,到了高中的時候,我的目標是進入東京藝術大學。在鄉下的補習班裏,我認爲很難掌握參加東京藝術大學考試所需的技能,於是我把據點搬到了關東。19到21歲,我以東京藝術大學爲目標復讀了3年。

INSTINCTOY出品的三款手辦

回顧我全部的人生經歷,復讀的那幾年是最特殊的一段時間。從早上8點到晚上9點,除了星期日以外,從起牀到睡覺的全部時間裏,每天都要不停地重複素描、彩色和粘土的造型。這也是我人生中思考未來最多的一段時間。

在這種情況下,我在復讀時代遇到了藝術軟體(Art Sofubi)。在當時,它是一個尚未開拓的行業,但我想馬上在這個世界上一決勝負。憑藉三年的復讀經驗,我放棄了應試,創辦了公司。

浪人時代的三年是我人生中最煩惱和痛苦的時間,但我的素描能力、造型能力、着色感都有了飛躍性的提高。這部分經驗,我想是大學生活絕對不可能得到的。從10歲到高中畢業,再到復讀時期的三年,我的腦子只想着美術,現在真的是與工作直接相關的最高基礎。

03

“共感”與“侵蝕”

我從很久以前就喜歡手辦。雖然我已經忘記了我接觸的第一個玩具,但是讓我開始對藝術玩具感興趣的幾個作品,我還清晰地記得。第一個是在東京原宿,有一家店有賞金獵人的原創手辦。服裝店不斷推出的造型簡單但是富有時尚感的原創手辦,一個接一個的在店裏上市,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眼球。

大久保博人在畫畫

同時,我也被KAWS的原創玩具所吸引。KAWS先生的作品,即使在20年之後的今天,有最新作品我還是會購買收藏。

在各類手辦中,我特別喜歡由藝術家、作家和設計師自由設計的原創手辦作品。每一部作品都充滿了作家自身的背景故事和感悟,從每一部喜歡的作品中,我都會經常切身感受到自己與作家之間的共感。從完全不認識的作家的作品中,發現了連我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共鳴感,真的是很似曾相識的感受。

Booo-Ma在大久保每年都去的露天溫泉酒店

從衆多令人着迷的手辦中提取出共鳴的感覺,讓想法融合,創作出完全不同的新作品。這個靈感吸收的過程是我工作的基礎。

一個優秀的作品從設計到商品化可能需要兩年時間。所謂“手辦製作”,是指在不斷探索中儘量還原當初的理想的設計,克服重重困難以及預算、金錢方面的阻礙,還要保持對自己的作品時刻兼備冷靜客觀看待的能力。每天我都深切地感受到,手辦的製作過程,就是在不斷超越自己心中理想的完成型的過程。用一句精闢的話來概括就是,“不喜歡就做不出來”。

除了手辦之外,現在也在設計開發像毛絨玩具、徽章和裝飾燈等以往INSTINCTOY沒有接觸過的商品。

大久保驚訝系列盲盒公仔之一

我在設計任何作品的時候,一定會想象被這個作品裝飾的場所。手辦一般都是放在收藏架上裝飾的,毛絨玩具可以放在沙發上,照明器具就是日常生活的工具。與泡泡瑪特的合作,已經跳過了手辦的界限,我在設計時就是懷着“藝術作品可以融入大衆的日常生活”這樣的願景。

我的設計理念叫“侵蝕”。“侵蝕”一詞給人一種將對方吞噬的印象,但我想傳達的“侵蝕” 的概念卻完全相反。在我的作品中,我表現的是被神祕的侵蝕生物侵蝕的角色,每一部作品都描繪了與侵蝕生物共存的故事,我認爲被侵蝕的角色的表情也是生動的。

人也不可能一個人活下去。邂逅與共存,並不斷重複由此產生的變化纔是人生。在創作作品的時候,我也是帶着這樣的信息。這個主題,無論今昔都不會改變。我也希望我的作品可以侵蝕和傳播到許多人的心靈和生活之中。

04

被治癒,玩盡人生

INSTINCTOY從10年前就開始採用遠程辦公的形式。除了負責銷售和商品管理的工作室,所有業務都是通過Skype在家裏進行交流。INSTINCTOY是一家不用通勤的公司。

大久保博人的創作手稿

我的一天基本是這樣開始的。7點半送8歲的兒子上學後,早上和妻子一起慢慢地喫早飯。8點45分和部長確認一天的業務內容,9點開始工作。

雖然每天都有工作人員的各項目進程、3D建模的進度確認以及清點目前的工作,但基本上都沒有固定的時間。例如設計、規劃新項目、確認會計和財務狀況等工作時間安排都比較靈活。

在INSTINCTOY基本上不加班。理由是,包括工作人員在內,工作之餘的時間也是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18點工作結束後,和家人一起喫飯,看電視,看電影,看漫畫,玩遊戲,鍛鍊肌肉,一直玩到睡覺之前。前幾天我8歲的兒子還羨慕我說:“爸爸真好,下班後一直在玩。”

大久保博人與兒子在一起玩耍

但是,我的情況卻是,遠離工作玩耍的時間越長,有趣的想法就會不斷湧現出來。我希望我的作品能夠治癒顧客的心情,讓顧客回憶起童年的美好時光。所以,我作爲創作者自己經常被治癒,而且我也自豪地說,如果不是比任何人都擁有童心,就不可能創作出讓人感動的作品。

所以今後爲了在工作中留下最好的成果,今後還會享受生活,被治癒,玩盡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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