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營兵事連載

22

作者:石頭大俠

【作者簡介】石津安,筆名,石頭大俠。

1959

年出生,

1976

年下鄉,

1978

年入伍。歷任戰士、副班長、報道員、營部書記、副指導員、新聞幹事、教導員、宣傳科長、政治部副主任,

2001

年自主擇業。榮立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五次。

我在連隊時經歷了三任指導員。第一任指導員是個老指導員,我下連不久,他調了個副營職就轉業走了。明顯是考慮他兵齡和資格照顧他轉業了。

第二任指導員是從機關下來的,也好像沒有多長時間,他就要求轉業走了。他擅長寫詩,這在部隊是沒有用武之地的。戰士們操槍操炮訓練,作爲指導員總不能在那吟詩一首“啊,我端起衝鋒槍,衝向敵人的碉堡。啊,我操起炮彈,填進憤怒的胸膛,炸向敵人的坦克”。

詩是藝術的濃縮。

但是兵營是要有着大海一樣的胸懷,要有排山倒海的氣勢。

我聽他講過一次教育課,與其他指導員講的課不一樣,課講得比較活。他在講道理的同時,加了不少藝術的故事,所以比較抓人,戰士們愛聽。

他轉業是自己要求的,總覺得在部隊,寫詩是沒有發展前途的,與其到時部隊安排轉業,還不如自己主動轉業。

他覺得自己的傲氣已與兵營所不容了。

第三任指導員是很和氣的一個人,他曾經是後勤機關出來的。說話辦事總是不慌不忙的,人長得帥氣,不像前兩任指導員不修邊幅,不注重外在的儀表。從外邊看很是招人喜歡的,尤其是招女人喜歡的男人。

我原來以爲,野營拉練那些事情指導員是不知道的,但是,真的是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這是古訓,什麼時候都是有道理的。

那次野營拉練快要結束時,指導員把我叫到他的住處,跟我談了一次話。他是後勤出身的幹部,對有點文化的人自然是比較尊重的,尤其是我在宣傳上是連裏的一把好手。

指導員最後說,這次拉練本應該給你一個連嘉獎,但考慮出現了“摔跤”的事情,嘉獎也不給了,處分也就免了,功過相抵。

應該講,指導員的處理還是比較圓滿的,但我一直還沒有得過連嘉獎,心裏又有點不甘。行吧,沒有給處分就是燒高香了,連嘉獎以後還會有機會爭取的。

但是,指導員到底是怎麼知道了這些事情?而且還知道得那麼詳細?我也不敢問,我也沒有必要去問,沒有給我處分就是最好的獎勵了。

偉人說,解放軍既是戰鬥隊、工作隊,又是生產隊。在這一號召下,各個部隊都建起了自己的農場。

那時我們部隊建起的農場,主要是種植水稻。

部隊的農場主要以供給官兵口糧和調整糧食合理搭配所用。

北方生產小麥較多,而那時大米很少,像我們喫到的南方供應的大米,在北方叫線米,也是屬於細糧範圍之內,很不好喫的。而部隊農場生產出來的大米,只有一季,生產週期長,打出的大米是很好喫的真正的細糧。

我在當戰士時,到部隊農場從插秧、拔草、收割,到打場出大米整整幹了一個全過程。

有一次,我們去農場稻田拔草,這項工作是要細心的,要區分稻苗與稗草的差別,稍有大意,就可能把稻苗當成稗草拔掉。

對於我們來說,誰也沒有種植過水稻,都是現學現幹。

當時我們班的教員就是河南兵,他先到場部集中聽課,而後回來再教我們辨別稻苗與捭草的區別。

在稻田裏幹活,不僅勞累,彎着腰腰痠背疼,而且還要防止螞蟥,它要是鑽進去也是很嚇人的。

那次,河南兵到我們這邊一邊講解一邊示範,他正在講的帶勁的時候,唐山兵大喊一聲,它要喝你血了。

他這話表述得不到位。到底是怎麼回事?河南兵瞅了下他,問道,什麼喝血了?

唐山兵指着他的腿,你看它還要往裏鑽呢。

我們都跑了過來,內蒙兵要把螞蟥拽出來。河南兵制止他,不能拽。他不慌不忙地照着自己的大腿部位猛拍幾下,鑽進去一小部分的螞蟥掉了出來。

河南兵拿着掉出來的螞蟥對大家說,一旦發生我這種情況,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能拽它,這樣就會一部分進去的斷在裏邊,必須要猛拍大腿它就會慢慢地掉出來。

大家看着河南兵,沒想到到處都是學問。

每次我們從農場回來,大家都要說,大米好喫,種植水稻太辛苦了。

但是,大家還是不在乎這點困難,喫到香噴噴的米飯時,在稻田的勞累困難又是上一年的事情了。

大米好喫,種植水稻的活難幹。大家在這一點上都有共同的認識。

進入晚秋的時候,我們班接受了到內蒙拉羊糞的任務。

當我們接到這個任務後都覺得很蹊蹺,拉羊糞幹什麼?後來才知道,拉回來羊糞是用在水稻種植上,利用冬天的時間,把羊糞撒進稻田裏改良土壤,來年土壤底氣更足。

雖說去內蒙拉羊糞雖然髒一些,但是第一次坐着大解放出遠門,大家的心情還是很爽快的。

班長挑選了我、河南兵、內蒙兵、山東兵和小個子兵我們六個人執行拉羊糞任務。

大解放運輸車駕駛室裏,按規定一個司機和一個帶車的,兩個人。班長坐在帶車位是理所當然的,可他謙讓,讓我帶車。

我急忙對班長說,不行的,你有經驗還是你坐駕駛室合適。

他衝我一笑,你不坐,我就帶車了。

我說,你帶車,我們大家都放心。

司機也是個老司機,是個山西人,平時愛開玩笑,但駕駛技術大家說他還是很過硬的。

入伍第二年的兵,就有資格參加連裏司機的挑選工作。其實,在連裏挑選司機時,我還真的被選上了。我個人願望是想學司機,那時學司機是很牛的技術活。可是,我母親死活不願意我開車。因爲我們家就一個兒子,老人怎麼也有重男輕女的思想。

我記得下鄉時,生產隊挑選有培養對象的知青學開拖拉機,我被選上了。我母親知道後,說什麼也不讓去學,幹啥都可以,就是不能學開車。就因爲這個,我學會騎自行車都是到了知青點才學會的。當時是漂亮大姐教會的我,她一邊教一邊數叨我,都是大老爺門了,連個車子也不會騎,你也不丟人。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連裏初選司機人員我過關了,我也不敢說我不想學司機,怕影響我的進步。在兵營只有一個心思,組織叫幹啥就幹啥。也是天意吧,在體檢時,我的血壓老是偏高,所以在體檢就把我刷了下來。

班長直惋惜我錯過了這麼好的機會。是的,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而被我悄悄的放棄了。

老司機就是不一樣起步穩,開車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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