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余“总角”之年,寄居三阳川中滩镇渠刘村舅家求学,历年有二,时与余年岁近者有小姨及表姊,另有表妹诸多,均尚幼。大舅母视余为己出,于余施慈爱有加,呵护备至,余未受风寒半点。时正值困难之际,然余并无困顿之忧,饭饱衣暖,终快乐如常。渐长,遂醒世事,更晓舅母之宽厚慈爱,良善惠贤,不止爱充庭院,更及邻里,众口褒赞有加,誉满乡间,淑德潜化,子贤孙孝,备受推崇。庚子仲夏,舅母溘然辞世,享寿九十,余万分悲痛,潸然垂泪,然思绪万千,终写不出什么以寄哀思,幸有表弟刘亚琦已收笔《母亲纪事》一文,感人致深,余翻出早年涂鸦一篇,聊表怀念。余文中所述事常似呷水且渺小如芥,然牵心挂记当属舅母一生之最,余刻骨痕存,当值永记,祈愿舅母天堂安好。

稼禾、菜蔬之生长有拔节作响之音,亦闻。人之成长,并无此能,当贵在己可心知……

掐苜蓿芽的孩子

一群十一、二岁的孩子,提着竹篮,顺着山坡羊肠小道往上爬,一眼就看出他们是去掐苜蓿芽的。他们被春风沐浴,踏着欢乐,踏着无忧无虑,荡漾着喜悦心情,笑声若铃似歌,不顾路陡,不惜气力嬉戏追逐,渐上山去,把身影散在了一大块坡地里。笑声听不到了,但那色彩艳丽的衣裳点缀着春回的大地,与周围青青始长的麦苗相映成趣,把初春的活力写满了山坡。早阳斜射,给那些孩子、给山坡、给万物披上了绒绒风衣,让人心醉的回春大地,勾起了我一段遥远的记忆……

我和这些孩子们同年龄的时候,是在大山脚下的舅舅家居住上学的。我年岁稍长于小姨及表妹们,深得外祖父及舅父、舅母的疼爱。那时虽吃喝不济,但我从未感受到,常常是大舅母给外祖父做的面条,其中有我一份,小姨与表妹们却得不到。那时舅父在外工作,每次回家都会带来一些食物和小物品,也从未少了我的份,我融入了那个大家庭,成了舅家的成员,而且是一名享受特别待遇的家庭成员。有时我还会耍一些小孩性子,外祖父及大舅母总会慈爱地哄我高兴。渐大,虽早已离开了舅家,但有了回顾和认识能力,才知自己那时的幼稚不懂事,也深为自己的过去悔恨。

那年初春的一个星期天早晨,我们带上大舅母为我们准备的干粮,喊齐前一晚上相约的同伴八、九人,到南山上去掐苜蓿芽。本来外祖父及大舅母是不同意我们去的,原因是:路太远,要好十多里;要过渭河(好在初春河水浅,容易涉过去);要沿铁道行走数里路;还要钻一个一里多长路的火车洞子。这太让大人们放不下心,但我们很执拗,也很任性,喊闹着非去不可,并且答应一定行走操心,保证安全返回,无奈下才得到同意。我们离家时,大舅母千叮咛万嘱咐,我们喏喏应允,并不放在心上,都多大人了,还要大人们操那么多心?雀跃般叽叽喳喳出发了,大舅母不放心,让小狗犬犬也随我们而去,好为我们作伴壮胆。犬犬一会儿跑前,一会儿落后,嗅这个撕那个,异常兴奋,它是第一次出远门,也觉得开心好玩,还不住的追逐落地的鸟雀。当我们几近两个小时到达苜蓿地时,犬犬失去了先前的活跃,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才安分下来,躺卧或走动一下,再也不奔跑了。我们散布在陡坡的山地里,认真地寻找娇小的苜蓿芽,这些苜蓿是那儿生产队给牲畜种植的饲料,早春的苜蓿芽是可以让人们采掐食用,渐长生产队会派人管护,不再允许采掐践踏。苜蓿不择地,落地生根,地陡土瘠的地块是它的去处。我们到的苜蓿地几近大山头,这也应了农谚“山高一尺,土凉一丈”,这儿不及川里暖和,苜蓿芽本刚出土,不及我们想象的那么茁壮。找苜蓿芽也非易事,渐渐没了笑声,没了嬉闹声,后来干脆没了言语,在暖暖地阳光下,双腿一伸,索性躺着不想动了,来时的激动、新奇丧失殆尽,甚至后悔不该跑到这么远的山上。

那年初春的一个星期天早晨,我们带上大舅母为我们准备的干粮,喊齐前一晚上相约的同伴八、九人,到南山上去掐苜蓿芽。本来外祖父及大舅母是不同意我们去的,原因是:路太远,要好十多里;要过渭河(好在初春河水浅,容易涉过去);要沿铁道行走数里路;还要钻一个一里多长路的火车洞子。这太让大人们放不下心,但我们很执拗,也很任性,喊闹着非去不可,并且答应一定行走操心,保证安全返回,无奈下才得到同意。我们离家时,大舅母千叮咛万嘱咐,我们喏喏应允,并不放在心上,都多大人了,还要大人们操那么多心?雀跃般叽叽喳喳出发了,大舅母不放心,让小狗犬犬也随我们而去,好为我们作伴壮胆。犬犬一会儿跑前,一会儿落后,嗅这个撕那个,异常兴奋,它是第一次出远门,也觉得开心好玩,还不住的追逐落地的鸟雀。当我们几近两个小时到达苜蓿地时,犬犬失去了先前的活跃,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才安分下来,躺卧或走动一下,再也不奔跑了。我们散布在陡坡的山地里,认真地寻找娇小的苜蓿芽,这些苜蓿是那儿生产队给牲畜种植的饲料,早春的苜蓿芽是可以让人们采掐食用,渐长生产队会派人管护,不再允许采掐践踏。苜蓿不择地,落地生根,地陡土瘠的地块是它的去处。我们到的苜蓿地几近大山头,这也应了农谚“山高一尺,土凉一丈”,这儿不及川里暖和,苜蓿芽本刚出土,不及我们想象的那么茁壮。找苜蓿芽也非易事,渐渐没了笑声,没了嬉闹声,后来干脆没了言语,在暖暖地阳光下,双腿一伸,索性躺着不想动了,来时的激动、新奇丧失殆尽,甚至后悔不该跑到这么远的山上。

日渐斜,大家都想回家了,一看篮子,一丁点儿苜蓿芽儿,经太阳一晒蔫了,更少得可怜,大家说就这么一点,怎么好意思回去?但继续下去又渴又饿,不会有多大效益,于是我与小姨一嘀咕,喊大家下山回家。下山路上,大家一派狼狈样,衣服搭肩,无精打采,不声不响,一点提不起神来,真是疲惫不堪,直到靠近铁路才来了精神。沿铁路行走约二里多路,便到了火车路洞口,过铁道洞子是外祖父及舅母最惦记的,这一点我最明白,我和小姨把大家集中在一起,让大家竖起耳朵,仔细听是否有过往火车的声响,当确认没有火车通过时,我们才进入了洞子,并靠边小跑尽快出洞。这个洞子较长,正中间光线很暗,根本看不清脚下,前面的人只是个黑影而已,就怕有人摔倒,或后边的人踩上前边人的脚跟脱掉鞋子。小姨前面带队,我断后,总算什么事都没发生和去时一样,大家安全过了洞子,但不等大家把提着的心放下,火车一声长啸,从我们身后风驰电掣钻了出来,我看到大家都已离开了枕木与碎石,已迅速靠在了路旁石砌的墙面上,小狗犬犬却转身朝我奔来,只见一毛绒绒的花球在行进的车厢旁一闪,落了下来,我闭上了眼睛,明显听到心在“咚咚”跳。好不容易火车过完了,一切恢复了平静,我喊着“犬犬”奔过去,大家也渐渐回过了神,从脸上放下了双手,奔向犬犬。可怜的犬犬,血肉乎乎,还在微微抽搐,大家“哇哇”哭出了声,我的泪水也止不住的流淌,犬犬是奔向我而来的呀,要是……我猛抬头,看到了赶了许多路接我们的大舅母,正急奔向我们,我一下子扑了过去……

没了犬犬的日子是寂寞的日子,我多么希望外祖父及大舅母责怪,但没有听到,此那,我似乎长大了一点,也再未任性过。

回忆往往是快乐的,也有许多是沉重的,正是这些沉重,促使一个人长大并且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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