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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國在北伐的同時,又分兵西征。西征主帥開始是春官正丞相胡以晄,夏官副丞相賴漢英等。

西征的目的,從以後的軍事實踐來看,顯然是爲了攻打兩湖,西襲巴蜀,並奪取江西、安徽兩省的廣大腹地。

(太平王國劇照)

1853年5月19日,西征軍佔領和州(今和縣)後,連續攻克西梁山、裕溪口、蕪湖、池州,6月10日再佔安慶。此後陸續有部隊從天京西上。安慶成爲天京以西的一個重要據地。

賴漢英率領太平軍由安慶繼續西上,6月13日佔領江西彭澤,18日佔湖口。此後攻南昌未果,乃於9月29日佔領九江府城。這時,賴漢英奉調回天京,九江由殿右八指揮林啓容鎮守。國宗石祥楨等指揮大軍繼續西上,10月1日佔領湖北武穴。10月2日,太平軍水軍到達田家鎮。10月5日分兵自南岸富池口登岸,8日搶佔了大江南岸的半壁山要塞,居高臨下控制了長江江面和北岸的田家鎮。10月15日黎明,以殿左一檢點曾天養爲總指揮,太平軍水陸並舉,猛攻田家鎮清軍兵營。半壁山上槍炮齊鳴,清守軍萬餘大潰。清軍的“一切戰船炮位”都爲太平軍所得。敵人哀嘆:“現在兩湖地方,無一舟可爲戰艦,無一卒習於水師。”西征大軍趁勝佔領蘄州、黃州,10月20日,太平軍第二次攻克漢陽、漢口。

這時,太平軍正全力奪取皖北重鎮廬州(今合肥)。破漢口、漢陽後,秋官又正丞相曾天養等,“悉載其輜重,還師入皖”。國宗石祥楨等退守蘄州、黃州一帶。

(太平天國後期局勢圖)

到1854年1月14日,太平軍在皖北戰場攻克廬州,皖北太平軍主力再度入鄂,在國宗石祥楨、秋官又正丞相曾天養、地官副丞相黃再興等率領下,逼攻武昌。清湖廣總督吳文鎔駐守距黃州府城20裏的堵城,“大營十一座,排比屯紮”,企圖擋住太平軍的攻勢。2月12日黎明,太平軍繞到吳文鎔大營後方猛烈進攻,趁冬季西北風放火燒敵營,敵“各勇先逃,官兵繼之,全行潰散”。11座兵營,盡成灰燼。吳文鎔兵敗而亡,總兵德亮等亦被擊斃。西征軍乘勝於2月16日第三次克復漢陽、漢口,20日克復金口,清湖北按察使唐樹義敗死。

這時,西征軍開始分兵兩路。一路向湖北西部進攻,一路渡江進攻武昌並向南攻打湖南。

向西猛進的一支西征軍由曾天養率領,目的在突入四川。4月15日,曾天養克隨州,25日佔安陸府(今鍾祥), 5月2日佔荊門州,攻荊州,清荊州將軍官文等死守。曾天養轉經當陽攻宜昌府。5月18日攻克宜昌府。四川敵人大驚。

在曾天養率軍西進的同時,各地人民羣衆和地方武裝紛起響應。在人民羣衆支持下,太平軍先後攻克羅田、麻城、黃陂、應山、京山、沔陽、仙桃、監利、華容等縣。對此湘軍首領曾國藩哀嘆:“東南大局,真堪痛哭。”

(西征勢如破竹,清廷大驚失色)

從漢陽、漢口渡江南下的一支太平軍,渡江後再兵分兩路,一路由國宗石鳳魁、黃再興等率領部分太平軍圍困武昌。6月26日,第二次克復武昌。十八指揮陳玉成,首先登城,以功升殿右三十檢點。在圍攻武昌的同時,由石祥楨、林紹璋率領另一部太平軍南下,2月27日佔領嶽州府,3月4日佔領湘陰,7日佔領靖港。

這時,石祥楨、林紹璋遇到了曾國藩統率的湘軍。

清王朝兵餉兩虧,感到僅僅依靠綠營兵鎮壓不了太平軍。因此改弦更張,要各地地主士紳籌建團練武裝以加強它的鎮壓力量。1853年1月8日,清朝皇帝首先命令在湘鄉原籍的侍郎曾國藩在湖南辦團練。

曾國藩於1853年1月29日到達長沙,開始他鎮壓太平天國的生涯。曾國藩辦的團練武裝叫做湘勇,通稱湘軍。湘軍的出籠反映了地主階級的垂死掙扎。湘軍逐步成爲清王朝鎮壓太平軍的主力。

1854年2月25日,曾國藩自衡州起程率湘軍17000人,分水陸兩路北上阻擊太平軍。

3月11日,石祥楨、林紹璋與湘軍首戰於寧鄉,擊斃湘軍統帥儲玖躬,給敵人以當頭一棒。

寧鄉勝利後,太平軍一度主動收縮戰線,向北撤退。4月初,石祥楨、林紹璋復調集主力由蒲圻南下,4月4日擊敗湘軍陸軍王珍部於湖北羊樓司。次日,王珍潰退嶽州。太平軍乘勝追擊,7日,再克嶽州,湘軍“各營以次奔潰,竟不能止”。曾國藩率殘部從嶽州敗退長沙。太平軍乘勝南下。4月21、22日,連敗湘軍水師,克復了距離長沙僅60裏的靖港。林紹璋又率尖兵一支繞越寧鄉南下,4月24日攻克位於長沙西南數十里的湘潭,前鋒進駐株洲之淥口,斷了長沙的後路,給敵人以很大的威脅。

4月21、22日靖港戰後,曾國藩不甘心失敗,復於28日親自指揮40只戰船及800陸軍進攻靖港。太平軍給予猛烈打擊,全殲湘軍水師。曾國藩以“初失利於嶽州,繼又挫敗於靖港”,悲觀失望,兩次投水欲自盡。敗回長沙後,曾國藩“知事不可爲”,寫下遺囑2000餘字,密令他的弟弟曾國葆買了棺材,準備自殺。

正在這個時候,太平軍在湘潭失利的消息傳到。

對長沙威脅最大的是搶佔了湘潭的一支太平軍。湘軍塔齊布、周鳳山的陸軍主力和褚汝航、楊載福、彭玉麟所統帥的水軍聯合進攻湘潭,林紹璋屢戰不勝,於5月1日,退出湘潭,北走靖港。

湘潭之敗原因是多方面的。在敵人方面,湘軍集中了水陸師的主力,且配備進口的洋炮。曾國藩自認:“湘潭、嶽州兩次大勝,實賴洋炮之力。”敵人在武器上佔了優勢。太平軍方面,在指揮上也犯有錯誤。首先,孤軍突進,與後方失去聯繫。攻克湘潭以後,又採取消極防禦的戰略,形成被動挨打的局面。其次,在內部團結問題上也沒有處理好,在強敵當前的情況下,分散了戰鬥力。曾國藩在給清朝皇帝的奏章中說:他訊問從太平軍中逃出者皆雲新老太平軍戰士“彼此猜忿,初二、初三兩日(4月28、29日)敗回收隊後,在潭城分黨哄鬥,自相屠戮者,約計數百之多”。

(湘潭之戰,太平軍開始頹勢)

湘潭之敗,給整個戰局帶來很大的影響。曾天養聞訊停止西進,回軍入湘支援,與林紹璋在常德會合後,一道退守嶽州。

經過靖港、湘潭兩次戰鬥,湘軍的損失也很慘重。曾國藩自認,水陸兩軍僅存四五千人。經過兩個月的補充,才重行糾集到兩萬之衆。7月7日開始再度北犯。當時太平軍受到湘軍的壓力是比較大的,嶽州守將曾天養在給住在安慶的西線統帥石達開的一封信中說:“妖魔作怪,難以取勝,恐嶽州城池難守。”7月25日,曾天養退守城陵磯。28日退守臨湘。

曾天養連續幾次組織反攻,爲奪回嶽州作了不懈的努力。8月9日,太平軍與敵軍再戰於城陵磯。曾天養以小隊誘敵深入,隨後水陸齊攻,清軍“兵勇陷入重圍,不能進退”,水師登州鎮總兵陳輝龍、遊擊沙鎮邦,湘軍水師頭目道員褚汝航、夏鑾、李孟羣等三營水師失去戰船二十餘艘。曾國藩見水師“損失將半,傷心隕涕”。

8月11日,西征軍再次反攻,曾天養戰鬥中一馬當先,與湘軍頭目塔齊布遇陣。曾天養當面怒斥塔齊布並戳傷其坐騎。但是,曾天養不幸被敵人刺中,當場犧牲。

曾天養犧牲後不久,太平軍退回武昌。湘軍在後尾追,8月25日陷城陵磯。9月4日湘軍水師陷嘉魚縣,乘勢直下金口,距武昌60裏。10月14日,太平軍東退,敵再陷武昌。

湘軍攻陷武漢後,分三路東進,進攻田家鎮。太平軍“于田家鎮江面橫安鐵鎖二道,相距約十數丈。鐵鎖之下,排列小劃數十隻,以槍炮護之”。田家鎮設防嚴密,充分發揮了太平軍的智慧。然而楊秀清指導這場戰役的戰略思想卻是消極防禦。這就註定了最後的失敗。

12月2日,湘軍水師“以洪爐大斧,且熔且椎,須臾鎖斷”,敵船衝至下游武穴地方,乘東南風縱火燒太平軍戰船。太平軍水師遭受重大損失。燕王秦日綱被迫焚田家鎮營盤東退。

田家鎮一戰雖然失敗了,但是太平軍卻給敵人以極其沉重的打擊。湘軍的一個頭目回憶當時戰鬥的情況時說:“曾軍傷亡亦不少,水師尤多。國藩謂行軍以來……喪師亦無如此之慘者,言畢放聲大哭。”

秦日綱部由黃梅退回宿松、太湖。楊秀清命令石達開從安慶西援,冬官正丞相羅大綱也從江西饒州星夜輕騎赴援。太平軍九江守將爲林啓容,石達開駐湖口,羅大綱守湖口對岸的梅家洲,三地互爲犄角,嚴陣待敵。

1854年12月8日,清水師前隊彭玉麟進到九江,陸軍塔齊布、羅澤南部自田家鎮渡江,23日陷廣濟縣城,復經黃梅至小池口附近渡江攻九江、湖口。1855年1月上旬開始,石達開等指揮太平軍“夜夜以陸師千餘、火箭火球,大呼驚營”,清軍“徹夜戒嚴,不敢安枕”。曾國藩的湘軍自湘潭戰後打了幾次勝仗,“將士皆驕”,急於求勝。太平軍連夜驚營更增加了他們的煩躁情緒。他們急不可待。1855年1月29日,水師長龍舢板百二十餘號,從湖口衝入鄱陽湖。石達開、羅大綱等立即在湖口設卡築壘,斷其出路。

湘軍水師被分割爲兩部分,戰鬥力分散了。留在長江中的又都是大船,笨重難行,戰鬥力不強。湘軍破綻已出,石達開等抓住這個機會,連夜進攻留在長江中的敵水軍。2月21日夜三更,太平軍乘月黑霧迷,再度進攻。大軍鑽入敵船隊之中,“火彈噴筒百枝齊放”。曾國藩的坐船被圍,管駕官、臨印官都被擊斃,敵軍輜重盡失,不復成軍,曾國藩“僅以身免”,乘小船偷偷地逃到塔齊布的陸師營盤,氣急敗壞地“欲策馬赴敵以死”。

湖口這一仗,石達開立功最大,扭轉了湘潭戰後連續敗退的局面,湘軍水師僅剩百餘破船,敗退到武昌修補。九江江面敵水師被肅清。太平軍乘勝西進。

退守到安慶西南宿松、太湖一帶的秦日綱、陳玉成聽到湖口大捷的喜訊,立即組織反攻。2月16日,秦日綱率領太平軍大敗清湖廣總督楊霈於廣濟,敵“萬衆瓦解”,太平軍連克蘄州、黃州。23日,第四次佔領漢陽,楊霈逃往德安。

太平軍隨即兵分三路,繼續擴大戰果。

一路向西發展。3月2日大敗敵荊州軍,克沔陽州屬之仙桃鎮。3月20日挺進至天門縣附近之岳家口,陣斃副都統貴升,“逼近荊郡,民心震動”。22日,太平軍克天門縣城。

另一路由陳玉成率領北上。陳玉成馳騁鄂北,連續打敗敵人。3月21日佔領漢川,4月2日克復應城縣,同時佔領楊霈大營所在地德安,楊霈再退隨州。4月6日,陳玉成再克雲夢,5月31日又猛攻隨州,擊斃西安將軍扎拉芬,克復州城。楊霈率殘部逃往棗陽。8月14日,陳玉成從德安出擊,大敗固原提督孔廣順、署湖北提督訥欽等。孔、訥兩部“步兵望風披靡,守兵越牆逃走”,所有營盤皆被太平軍佔領。

第三路於2月25日從田家鎮渡江,過富池口攻佔興國,旋佔通山、崇陽、咸寧,與在漢陽之秦日綱夾攻武昌。4月3日,太平軍到城下,“用縋城繩引而上”。敵潰敗,湖北巡撫陶恩培投水而死,太平軍第三次克復武昌。

清政府以胡林翼署湖北巡撫,官文爲湖廣總督,妄圖挽回敗局,但當時江漢上下兩岸,盡在太平軍掌握之中。清巡撫“號令不出三十里,屯金口,倚水師自保”,殘部號稱6000。太平天國佔領武昌及其周圍廣大地區。有人記載當時的情況說:“是時武昌、南京屬管之地,粵人出示安民,開科取士,禁頭變服,按例徵糧,農工商賈,各安其業,儼然有王者風。”

在長江沿岸反覆爭奪的同時,太平軍佔領了安徽和江西的廣大腹地。

1853年9月,石達開奉命到安慶主持西征全局。安慶被攻克後,廬州成爲敵安徽省城。清廬州守將爲新任安徽巡撫江忠源。12月12日,胡以晄率大軍攻打廬州,敵各路援軍總數約有萬餘人,但都被太平軍擋於廬州城外。江忠源萬般無奈之中,竟向鬼神求援,演出了一場祭城隍的鬧劇。在祭文中他說:“軍餉告竭,借貸已窮,子藥無多,諸物不備,援兵雖集,未能直抵城下。”“城隍老爺”也挽救不了江忠源的命運。胡以晄以地雷攻城,採取連續爆破作業,“初發時聞聲不必相應,俾其用力堵之,堵而後發,則無及矣”。1854年1月14日夜,太平軍將水西門轟裂數丈,敵軍“人人心驚膽落,哭的哭,喊的喊,跑的跑,走投無路……城上燈一齊熄滅,各人皆翻城下去”。江忠源投水斃命。15日拂曉,太平軍克復廬州。

胡以晄治理廬州達8個月,1854年9月19日,楊秀清命令夏官又正丞相周勝坤代胡以晄守廬州。

(太平西征後,大大鞏固了天國的疆域)

在1853年到1856年間,太平軍在皖北、皖南先後克復過近40個州縣,從滁州、巢縣、廬州、舒城、桐城、潛山一線向南到長江南岸的建德、池州、銅陵、蕪湖、當塗一線以北的廣大地帶,成爲一大塊比較鞏固的太平天國統治區。曾國藩也不得不承認:“皖南……貴池、銅陵,下至蕪湖、當塗,濱江各屬,自咸豐三年以來,久爲(太平軍)出沒之區……皖北安慶、無爲、巢縣、和、含各屬,久爲(太平軍)盤踞之所。”

江西方面,1853年6月18日,賴漢英率領的西征軍佔領湖口以後,即派出一部分水師戰船進入鄱陽湖。6月22日克復南康府城。

太平軍進入江西境後,得到廣大人民羣衆的熱烈擁護。人民羣衆紛紛起來響應太平軍,主動逮捕反動官吏送交太平軍;主動獻糧獻草支援前線戰事。

石達開的大軍在江西境內橫掃敵軍,到1856年,江西省13府中,有9個府城50餘縣城都掌握在太平軍手中,形成一大塊比較鞏固的統治區。曾國藩也認爲,江西太平軍勢力太大,“爲軍興以來各省所未見”。他哀嘆:“聞道久梗,呼救無從,中宵念此,魂夢屢驚。”又說:“聞春風之怒號,則寸心欲碎,見賊船之上駛,則繞屋彷徨。”

參考資料:《太平天國史》《天國之秋》《太平天國與晚清社會》《天國之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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